第249章 二百四十九 下有暗道

皇后今日召见,便是为了提醒,亦或是赐婚。

可温言并无意中人。

但皇后的提醒,让她感觉到了皇权至上。

裴司说:“不必害怕,陛下与娘娘说笑的,陛下慈爱,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罚你。我准备去东宫,你要去玩玩吗?”

“去东宫做什么?”温言不解,“太子一案已过十年,这个时候去东宫,还能找到什么?”

裴司望着她,眼中带着笑:“不知道,去看看,我总觉得东宫应该还有些痕迹,没有就当去东宫看看。若在往日,还去不得呢,你说,对不对?”

“你说得也对,去看看。”温言吓出一身冷汗了,又见裴司的笑容,心中好歹放心了,再不济,还有裴司呢。

两人折转回宫,从正阳门而入,持令牌过,要走上半个时辰才走到东宫。

昔日储君巍峨的殿宇,今日已然蒙尘,门口三两侍卫,懈怠无力,见到两人,只看了一眼腰牌就放行了。

进入东宫,残垣断壁,荒草遍地,曾经的大殿也被烧成漆黑的一片。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温言好奇,她对这一块了解不深,只知太子被冠以谋逆的罪名,陛下震怒,赐毒酒,贬太孙为庶人。

听闻太子拒不喝酒,甚至领兵强闯入宫,陛下震怒,不顾皇后劝阻,要杀了东宫诸人。

后面太子放了一把火,与太子妃自焚,火中自证清白。

偌大的东宫不见一人,到处都是荒草,又因干旱,草木发黄。

温言停了下来,明明头顶烈阳,后背无端生气一股冷意,她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拉住裴司的袖口:“裴司,我感觉背后有人盯着,你回头看看。”

“大中午的,哪里有鬼。”裴司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摩着柔软的肌肤,回头去看,身后空空荡荡,“没有呢,什么都没有,去殿里看看。”

温言吞了吞口水,握着他的手,猛地回头,确实什么都没有。

她长呼出一口气,问道:“这里有多少人丧命?”

“三百余人,太子与太子妃,还有数位良娣,太子殿下还有一对双生女儿,刚满月不久,也葬身火海了。”裴司握着少女的手,一步步朝前走。

幽凉的东宫,仿若乱葬岗,一步一亡魂。

温言时不时往后看去,嘴里说道:“为何太孙逃出去了。”

“因为没有太孙的尸体。”

“可能是烧没了呢。”

“所以说生死不明。”

温言站在东宫大殿的台阶前,将手从裴司的手心里抽了出来,心中冷了半截,“太孙活着多大了?”

“比你小两岁,十一岁。十年前火案时,他才满周岁。”

“那么小?”温言比划了一下,双手比了比,确实容易烧没了。

裴司却说:“两位郡主的尸骨在,独独太孙的不在。”

温言点点头,十一岁的孩子……她问,京城里那么多的孩子,挨个查一查,不就好了。

裴司说:“宪王曾提起过,去查一查同岁的孩子,后来无故死了几个。”

幽森的殿宇前,温言出了一身冷汗,“后来呢。”

“陛下下旨,不准再查了。”裴司解释,“若不下旨制止,只怕京城内与太孙同岁的孩子都得死。”

温言活了两世,还是第一回听到血淋淋的过往,权势面前,人命足一提。

裴司抬脚,继续往里走,横梁早就塌了,又经风吹雨打,早就腐烂得不像样,上面还有生了些草。

温言站在外面,望着殿宇,说道:“重重包围的东宫送出孩子,要么有内应,要么就是有暗道,查过暗道吗?”

裴司止步,与她隔了一个门槛,回身看着阳光下干净不染纤尘的少女。

“内应不知道,那晚,死伤无数,谁都不知道孩子是怎么出去的,亦或是没出去,就这么死了。”

温言摇首,笃定道:“他肯定出去了,不知道怎么出去的。查过地道吗?”

“看情形,应该没人查过。”裴司抬首,眺望远处,脚下的土地松软,废墟的扶痕迹明显。

温言试问:“要试试吗?就查太子妃的寝殿。”

“那就试试。”裴司说。

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温言后退数步,仰首看着殿宇,太孙应该还在京城,她告诉裴司:“裴司,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怎么做?”

“太孙活着,你觉得应该在哪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觉得在京城,悄悄查同龄的孩子,现在,你大张旗鼓地挖地道,无论有还是没有,都说有,将人引出京城,如何?”

裴司听着她的话,陷入思索中,确实可以祸水东引,“我去请旨,你为何笃定在京城。”

温言继续扯谎:“信念感。”

裴司不问了,问也问不出名堂,就知道在唬人。

两人又往深处走了走,按照地形图,走到太子妃的寝殿前,依旧是一片废墟,且这里烧得比大殿还要厉害

温言说:“这里是起火点,火势蔓延至大殿,这里去挖,试试。”

裴司站在原地走动,跺了跺脚,时日久了,压根踩不出感觉。

他没有急着走,而是按照地形,一步步走到床榻的位置前,温言说:“你看不到名堂了,不如挖泥土的草,尤其是床那里。你感觉出来没?刚刚大殿那里,几乎是长满了半人高的草,哪怕是枯黄,至少曾经出现过,这里就没有。”

“你的意思是。

果然这里只有小草。

他停了下来,冷静地平缓呼吸,说:“按照你说的试试。”

倘若

温言也是心惊,“东宫怎么会有密道呢?”

“不知道,不是我们该想的。”裴司不愿多想,这是皇家秘事,不该他们过问。

温言也不多问,“我累了,回去吧,给你看过了,也算有发现,金猪该给我了。”

裴司:“?”

“之前给你,你不要的。”

“那是之前,现在,我想要了。我给你立功了,该是我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