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谷的话石破天惊,吓得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了。
大夫人疑惑,问她:“你没有听到青州的事情吗?”
周少谷摇首,“请大夫人解答。”
大夫人悬起的心又落下了,一旁的温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笑吟吟地问周少谷:“你是真心的吗?”
眼前的周少谷可不就是第二个宋逸明,但他比宋逸明认真。
周家关系复杂,可是商户之家,她尚且有办法应对,只要做好生意,周家人就会闭嘴。
兼之周少谷父母好相处,不在意她在外做生意。
“够了。”裴司忽而起身,浑身气息冰冷,冷冷地盯着周少谷:“你的提亲,我不会应的。”
“为何,翰林。”周少谷羞得脸色烧了起来,急忙询问理由,“翰林,少谷哪里做的不对吗?您说,我可以改的。”
“别听他的,我自己的事情我做主,我觉得你挺好的。”温言表态,喜滋滋地望着周少谷,眼中带着笑,笑容可掬,“我们可以细谈这个问题。”
“当真?”周少谷登时笑了,也不在意裴司阴沉的脸色,认真地望向少女:“你说,我哪里不对,我可以改的。”
温言摆手,“你很好,你不用改的。我和你说,我们的亲事……”
“五叔。”裴司骤然打断她的话,望向裴知谦,“您不管管她的胡闹吗?”
裴知谦张了张嘴,比起萧离危,他也觉得周少谷不错,上进、听话,多好的郎婿。
“挺、挺、挺好的呀。”裴知谦支支吾吾地表态,他又问周少谷:“你见过萧离危吗?”
“侄儿见过。”周少谷点头。
裴知谦说:“你敢和他抢媳妇吗?”
周少谷哑然,转头看向少女:“十一,什么意思?你喜欢萧大人?”
“不喜欢,我是郑家丢的女儿,和他有个婚约,但我想退亲,你敢不敢娶我?”温言抓住救命稻草,朝周少谷笑了笑,“你只要说我二人去年就定亲了,我就有理由退了萧家的亲事。”
一番话,绕得周少谷发呆,他像是被敲了一脑袋,思想迟钝。
“完了,吓坏了。”裴知谦叹气,“真是麻烦,瞧着就靠不住。”
“不是、十一,你是郑家丢的女儿?”周少谷终于回过神来,他在外做生意,听过郑家的事情,“你不是裴家的女儿吗?”
“裴家捡来的,所以你敢不敢说谎?”温言直入中心,“你敢说谎,我就是你的。”
“说谎、我、我不会说谎。”周少谷嘴巴像是粘在了一起,成亲还要说谎吗?
一时间,他难以接受。
裴司终于寻到了说话的时机,“周少谷,你若答应她的要求,周家就要和萧家抢人,你敢吗?你想清楚,别因为自己牵连整个周家。”
“我、我……”周少谷说不出来了。
大夫人见他吞吞吐吐,知晓他害怕,便说道:“好了,路途辛苦,十一该去休息了,周公子,此事到此结束。”
“就这么结束了?”周少谷慌了,忙与少女表态:“十一,你等我回周家,我与家里可以断绝关系,不牵连家里,只要你点头嫁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裴知谦一拍手,“甚好。”
裴司俊秀的面容上浮现阴霾,“等你回来,已然晚了。”
“可我不知道十一身上有亲事,若是知晓这样,我一见面就会开口了。”周少谷委屈自责,“十一娘,我真心喜欢你。”
大夫人拉着少女要离开,丢下一句话,“五爷,你解决这件事,宽慰他。”
不能闹得太僵了,毕竟两人合伙开了铺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大伯母,大伯母,周家不好吗?”温言被拖了出来,“周家比萧家好多了。”
“二府没得比较。”大夫人气呼呼道。
温言解释:“我要权势有何用,萧家不过是个囚笼,磨平棱角,做一只乖巧的家雀罢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你说得很对,你应该先去郑家,问问你生母的意思,坚持退亲,我不信郑夫人还能勉强你。再不济,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么多办法不行吗?”大夫人苦心劝说。
那么多路走,你偏偏怎么就选了一条招惹其他人的路呢。
温言听到那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建议,皱眉苦恼,憋了一句:“我、我哭不出来……”
大夫人深深看她一眼,道:“哭不出来就嫁去萧家。”
“那我、试试,我在家练一练。”温言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哭、好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哭的最厉害?”
温言细细回想,脸颊突然就红了,大夫人疑惑,“你脸红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温言低头避开大伯母的探究。
哭的最厉害的时候,还是被疯子裴司在床笫间折腾的……这个不能想,越想越羞耻。
她捂着脸,仓皇跑了,“大伯母,我先回去了,您去收拾您的房间,我就不陪您了。”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卧房,银叶从外间跑进来,“主子、主子,您回来了……”
“别哭、我先歇会,擦擦眼泪。”温言微笑,上前摸摸银叶的小脸,“活着就别哭了,应该高兴,你让人去酒肆里定一桌席面,再和郑家说一声,就说我明日登门、算了,不必说了,我明日自己过去。”
按照郑夫人的性子,指不定自己跑过来。
吩咐过后,她躺在自己的床上,闻着熟悉的清香,心中舒坦极了。
“银叶,我觉得还是家里的床上舒服,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是我自己安排的,我对这里,有特殊的感情。这就是我的家。”
“你想想,宅子是我买的、床是我选的,处处都有我的痕迹,回到这里,我就感觉很舒服,不用再绷紧着。我一想到长公主那张板着脸,做她儿媳,我整个人就软了。”
“你说我辛辛苦苦走到今日,一朝回到苦难前,我好难啊。”
温言抱着被子,在银叶面前尽情诉说着自己的不满,“长公主府有什么好的,我当日里就不该揭穿李月娥,将自己推进坑里,我图什么呢?”
“图长公主的倒霉儿媳,还是图郑家那堆烂摊子,亦或是图萧离危那张脸?算了,我还是觉得裴司好看。看了这么多年的裴司,再看其他人,总觉得他们长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