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咱到底去哪儿?”
阮银染惴惴不安的跟着儿子坐上了火车,心头发慌。
她有些不明白,
儿子要去哪儿,
他们母子别的地方也没别的亲戚。
阮林风抬手摸摸脸上的纱布,目光深沉的道:
“安林县!”
他记得黄老师说过老家是安林,如果有一天,在城里教不下书去,就回到老家安林县,他相信在安林也许能看到黄老师一家吧。
万一黄老师从农场回来了呢。
还有天天喜欢听他吹口风琴的黄诗诗,也许,她还能听自己吹琴呢!
现在,自己已经学了好多曲子!
自从黄老师离开他家后,
他一直没有黄老师一家的消息,他一直在猜想,他们是不是回安林县了?
是不是不方便来信?
他这么想,
便携母亲毫不犹豫的就买了去安林县的车票,踏上了那个让他隐隐希冀的地方。
到了安林县,
他们母子先租了一个小院子,后来,阮林风看到了安林县的黑市先机,于是就去了安林的黑市,还因为胆子大,跟着这里的一名老大混。
后来,混了两年,老大一个没注意就被逮到了,蹲了笆篱子。
为了让这个黑市继续存下去,老大便悄悄嘱咐大伙儿跟着阮林风干,阮林风倒是也争气,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把黑市扩大了一倍。
而且也在安林县城买了第一套属于他们母子的院子。
而这期间,
因为阮银染愧疚自己没有给庄洲钱,导致阮林风彻底把脸给毁了,这不但一张脸的问题,而是毁了阮林风一辈子。
所以阮银染日日愧疚,不久郁郁成疾。
临咽气前,她拉着阮林风的手说:
“看看,能不能找个大夫,把你脸治好,然后也好娶家生子。”
说完,阮银染就过世了。
因为阮银染的过世,阮林风消极了一个月,后来,老大回来了,他依然把老大的位置还给了老大,老大说腿脚不利索,以后,阮林风就是老大,自此阮林风彻底成了安林黑市的老大。
期间,他一直打听黄诗诗一家的消息。
结果,石沉大海。
后来,
阮林风也听黄家的一些远房亲戚说过,黄老师自从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再后来,
阮林风出外差运货物的时候,遇到了落水的简一轩。
他救了奄奄一息的简一轩。
而后来,简一轩也救过在黑市搏斗的阮林风一次命。
二人情投意合,义结金半,成为异性兄弟。
再后来,
阮林风的黑市生意越做越大,连周边县,还有市里都有他的据点。
他一直打听,
却再也没有打听到关于黄老师一家的消息。
而此时的阮林风当时已经名霸一方的黑市老大,坐拥家财万贯。。
但,
不过,有一次和地盘火拼之中,简一轩又是为了救他,烧毁了全身,奄奄一息,后来多亏遇到了傅秋语假扮的顾大娘才彻底救了简一轩。
后来,
接到傅秋语的信,二人直接到了京城,开始了轰轻烈烈的王某井商超生意。
*
一个偶然的机会,还是让他看到一套挂历,那挂历上的封面女郎竟然十分像小时候的黄诗诗。
他记得,黄诗诗左眉梢里藏着一颗小痣,发红的朱砂小痣。
当时,
黄诗诗还悄悄有告诉他,
“我妈说,我这痣叫喜上眉梢,以后保准儿有钱。”
“以后,我有了钱,给你花。”
他仔细查看挂历上的封面女郎,发现这个挂历上的封面女郎真的左眉梢里藏着一颗小痣,而且还是朱砂痣。
当时,
他激动极了,多年尘封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
他眼瞅着简一轩也娶了妻,而且都怀孕了。
隔年他都成简一轩孩子大爷了!
他有点落寞,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哎……
尤其是简一轩给他过生日的时候,他给喝多了,一不小心就把黄诗诗的事情给秃噜了出来。
简一轩竟然不知道以前他还有一个青梅。
简一轩激他:
“现在找,也许还有机会,越晚,越是没机会!”
阮林风如梦初醒,他开始查找打听这个明星,发现,她不叫黄诗诗,而是叫云蔚。
他打电话找人,但见不到人,他只能等机会。
后来,
听说南方有一个大型的赈灾义演,有种花国比较有名的女演员,其中,就有云蔚的演出,他和简一轩说了一声,也和傅秋语说了,让他们帮忙盯着超市,他直接飞了南方城市。
在大型演出现场,
他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云蔚。
但他不确定,
毕竟过去多少年了,多少的花开花落,足以改变了一个人的习惯和性格、声音,还有容貌。
趁着献花的时候,他也买了一束玫瑰花,他走到云蔚面前,轻声问了一句:
“你是诗诗吗?”
只一句话,
云蔚的眼眶就红了。
之后,
她看着愈发风流侗傥的阮林风,抹了抹眼角,礼貌而疏离道:
“这位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
说完,云蔚继续和别人说话,根本不再和阮林风说话。
而刚才通过阮林风的细心打量,他真的发现了云蔚的左眉梢的确有一颗小小的眉心痣,他不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可是很多人涌上前来,争先和云蔚握手献花,激动的人潮已经将他挤了出来。
隔着人潮,他与云蔚相望,生平第一次感觉时间如此熬人。
演出结束,
阮林风等在化妆间门口,他还要见云蔚。
但,
云蔚没有见他,说是不方便,也没有时间。
阮林风没有放弃,还在等,甚至故意买了和演出团一样的飞机,飞往了另外一座城市,他直接在电话里跟傅秋语请了假。
这回,傅秋语说:
“这次你的任务,就是把阮婶婶追回来!”
阮林风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除了有一个令人糟糟糕的父亲之外,人生一切都还好。
他还有这么多的朋友,
不对,
他们都是他的亲人!
好在,老天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支棱起来,何况,他已经见到了黄诗诗了,大约他认定那云蔚就是黄诗诗。
甚至,他还看到了小时候,黄诗诗的习惯性小动作,爱弹小手指。
小时候,
黄诗诗闲得无聊,还有在听他吹口风琴的时候,就喜欢用大拇指弹小指玩。
是她!
是她!
是她!
他笃定就是她!
可是,为什么为她却说,不认识自己!
另外一个城市到了。
阮林风依然在演出后,给她送花,依然问她一遍,
“你是诗诗吗?”
他不敢弄的动静太多,怕影响了黄诗诗的名声。
云蔚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像一波深潭,驻满深情与怀念,她扭过头,淡淡回了一句:
“我不是。”
然后,云蔚就和其他同事一起走了。
接着是第三个城市的演出,阮林风依然没有放弃,又乘坐了与演出团包下的飞机,和他们一起到达了第四个城市。
换了一身妆束的阮林风,依然捧着花,问了云蔚一个不一样的话题:
“我一直在等你,希望你能回头看看我?”
他眼中尽是希冀,还有一层灼灼的泪光。
云蔚没有回他一个字,而是低下头,连花都没有要,匆匆离开了舞台现场,谁也没有注意,有一滴泪落在她的指尖,灼热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