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齐骁寒声音淡漠,也不知方烁那一拳威力怎么这么大,他鼻中的血淌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止住。
“这回不是你二哥了?”方落月眼中含笑,让他垂着头挺直背脊,弯腰蹲下褪去他鞋袜,一手拖起他脚踝,拇指覆上太溪穴,轻轻按压缓柔。
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可她手指纤长白皙,拖住他脚踝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温润手掌整个包住他脚踝,触感微凉,不由自主让人浮想联翩。
方落月揉了一会儿,抬头去看齐骁寒的鼻血止没止住,却见他脸颊附上一层薄红,出神地盯着自己。
她眼皮一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又想哪去了?”
齐骁寒抓住她的手,缓缓向下按:“这儿想。”
方落月面皮一烫,抽回手剜了他一眼:“正事儿还没办完,不准想!”
“那办完正事儿就可以想了?”齐骁寒嗓音低沉,垂眸看着她,羽睫之下泻出染着情欲的眸光,丝丝缕缕缠绕上方落月。
方落月有些招架不住,慌忙错开目光起身:“那要看我心情。”
齐骁寒的鼻血终于不流了,揉了揉鼻子弯唇:“城中带着魂魄的道士我都抓住了,现在要干什么?”
“那些人都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先关到一处回京再发落,眼下最要紧的是抓到齐樱,我怀疑她还在密谋什么。”方落月将从魂魄口中问出的消息告诉了齐骁寒。
齐骁寒收敛玩心,正了神色道:“齐樱真会去静心道场吗?”
方落月提起茶壶倒了杯茶,轻抿一口:“不尽然,暴露位置这么重要的消息,她不会透露给一个死士。”
“那就是故意引咱们去静心道场,想唱一出空城计?”
“空城计之前,她玩的是调虎离山。”方落月两指并拢,在桌上点了一下。
齐骁寒眉端轻挑:“你的意思是她就在城里?”
方落月放下茶杯,点了下头。
齐骁寒稍微一动脑,便明白了齐樱的布向,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先引他们到百花城,再去静心道场。
自己则留在城中,甩开他们的追踪。
至于目的显而易见,花无雪宝库里的财物,还有这满城的少女人皮。
方落月从魂魄口中得知这些,能迅速反应过来跳出齐樱的局,让齐骁寒心生佩服,看她的目光透出自豪。
他的女人,不仅能治病救人,除鬼破煞,脑袋还这么聪明。
他也得努力提升自己,才能配得上这么好的月月。
方落月不知齐骁寒心中所想,拿出铜钱往桌上一扔,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齐樱用什么东西隐了身形,她算不出具体位置。
收了铜钱对齐骁寒勾勾手指,后者将耳朵递过去。
她低声耳语几句,齐骁寒点点头,随后二人一同出了门。
……
临街一处不那么显眼的香楼中,坐着一位面容俊俏的公子。
她手摇折扇,目光落在街上形形色色的姑娘身上,扼腕叹息:“百花城的女子是都非俗物,只可惜过了最好的年纪,皮肤都松弛了,挑挑拣拣也只有那么几张是值得剥下来的。”
站在她对面的苏夜云背脊一阵发寒,默默搓了搓竖起汗毛的手臂,皱着眉头抱怨:“在望月阁偷放诅咒太后的小人,送去引魂香,帮方落月抓清真,举荐太子选妃,我已经为长公主做了不少事,一点好处没捞着,还整日东跑西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公子将目光转到她身上,幽幽笑了:“你是帮凤清做了不少事,可哪一次都没成功啊,你想要的无非就是独占齐骁寒,为此必须除了方落月,没有凤清做依靠,凭你自己可能除掉她吗?”
“不过是互利互助的关系罢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
苏夜云无言以对,心头还是不忿。
公子合了折扇,又道:“这样吧,你帮我把方落月和齐骁寒引到静心道场困住他们,等我成功拿下百花城,就让玉心赠首可以控制人心的曲谱给你,你只要会弹,操控齐骁寒干什么都不成问题。”
苏夜云心里一阵激动:“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能骗我!”
公子点点头,向楼下扫了眼,眼神玩味:“他为了和你道歉,都在底下站了两个时辰,这般品相的小郎君,可算得上人间罕有,你不要,我可把他的皮囊收走了?”
苏夜云立刻变脸:“他是我的,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公子意味深长的笑了:“你不是对齐骁寒死心塌地吗,这个也想要?”
“用不着你管,有本事你也可以去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啊。”苏夜云说完,转身下了楼。
公子嗤笑一声,复又展开折扇轻摇,眼中光影重重,渐渐浮现方落月的面孔。
她对男人不感兴趣,只喜欢女人。
一定要把方落月搞到手,潇洒几天再亲手剥下那副好皮囊。
光是想想,她就笑得花枝乱颤。
苏夜云走到街上,看见站在日光底下,皮肤被晒得发红的方烁,心里漫上一丝愧疚,走过去用手帕帮他擦去额头汗珠。
方烁抓住她的手,神色歉疚:“夜云,对不起,我从来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苏夜云看着他眉间凝聚的黑气,抬手抚上去:“那在你心里,我比你的家人还要重要吗?”
方烁眼中闪过迟疑:“夜云,你是我的心上人,和我的家人是不一样的。”
即使他中了迷心咒,也没完全变成痴迷苏夜云的傀儡,侯府一家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始终是不可撼动的。
苏夜云叹了口气,主动牵起他的手:“我不生气了,回去吧。”
“二哥二嫂。”方落月穿过人流走过来,脸上挂着平和的笑,“你们的问题解决了吗?”
齐骁寒跟在她后面,二人也是十指交握。
苏夜云强行压下心头不适,回以柔和微笑:“解决了。”
“那就好,事情也办完了,咱们去静心道场吧。”方落月说话的时候,感觉一道令人不适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头看过去时,只望见空空如也的窗户大敞着,窗台上留了一把半展的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