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险些被这番话气过去,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谈,四下张望寻找能拿起来的东西要打姜苏宴。
方落月赶在凤清再次开口挑拨前,站到皇帝身侧,低声耳语几句,
皇帝的心绪渐渐稳定,脸上怒容也趋于平静,扫了眼姜苏宴道:“既然事已成定局,那父皇也就不再阻拦,只不过你要自己去百花城,征得百花城主的同意,让她亲口说出把女儿嫁给你,父皇才会下旨为你和蓝清清赐婚。”
“多谢父皇!”姜苏宴喜出望外,要拉着蓝清清一起跪下磕头谢恩。
皇帝摆摆手,看着蓝清清道:“免了,她现在身子不便,以后出入宫中都不必行礼。”
“那儿臣替清清谢过父皇!”姜苏宴兀自磕了两个头。
蓝清清觉得自己也应该说些什么,揉了揉鼻子道:“皇帝老儿,我替我孩儿谢谢你了。”
皇帝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看在她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强行忍下心中不满。
凤清袖中的手捏到关节发白,垂下的凤眸中布满阴鸷。
她本以为能在姜苏宴身边安插个眼线,方便随时对他下手,却没想到他搭上了百花城主的女儿,还让对方怀了孩子。
凤清拉了拉太后的手,悄声道:“母后,您瞧萧姑娘多可怜,没被宴儿选上,回去指不定不知要消沉多长时间,要怪就怪宴儿太优秀,这京中恐怕再没有哪个男子外表能胜过他,不要误了人家姑娘一生才好”
太后心善,最见不得这些个年轻姑娘受苦,犹豫片刻道:“那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当宴儿的侧妃,如果愿意哀家就给她做主了。”
萧春烟听到二人交谈,心里很不是滋味。
侧妃说白了也是妾,她萧春烟就是嫁个普通百姓当正妻,也绝不给人做小,正欲开口拒绝,却对上凤清递过来的冷冽眼神。
她身心皆颤,猛然想起自己母亲和妹妹都被她抓去了,只得忍下委屈上前道:“回太后娘娘,臣女思慕太子殿下已久,只要能嫁给他,不管什么身份都可以的。”
“果然是不争不抢,贤良淑德的好性子。”太后满意点头,转头对皇帝道,“正妃定了,那就让萧姑娘当宴儿的侧妃吧,成婚时两个一起进门,日后互相有个照应。”
姜苏宴蹙眉道:“皇祖母,儿臣已有想要共度终生之人,对萧春烟一点感情都没有,您这样强行撮合,不是害了她吗?”
“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想当年哀家和你皇祖父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不也携手走过一生吗,人家姑娘心悦与你,你忍心负了她?”
“皇祖母,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这事哀家做主,就这么定了,清儿,哀家乏了,扶哀家回去歇息吧。”
“是,母后。”凤清乖巧答应,扶着太后起身。
“父皇!”姜苏宴跪在地上焦急的看向皇帝。
皇帝咳了两声叫住太后:“母后,您方才还说这是宴儿的婚事,要尊重他的意愿,这才多久就变卦了……”
“是哀家老了不中用了,连皇孙的侧妃都定夺不了,罢了,以后哀家什么事儿都不掺和了,回寿康宫等先皇来接吧。”
皇帝一个头两个大:“母后,您这是什么话?”
“反正哀家就是老了,说话不管用了,清儿,回去帮母后准备几套寿衣吧,哀家看看今晚就去找你父皇团聚。”
皇帝没有办法,最后只得依了太后,将萧春烟定为太子侧妃。
太后这才露出笑脸,临走前给了萧春烟一个慈爱的眼神,自以为促成一段好姻缘。
萧春烟面如菜色,强挤出一抹笑回应。
太子的终身大事就这么定下,受惊的群臣都做鸟兽散去,姜苏宴依旧跪在地上:“父皇儿臣不要娶那个萧春烟。”
皇帝瞪了他一眼:“你皇祖母都拿死威胁了,朕还能怎么办?你若不喜欢,娶进门晾着她便是,又不耽误你们一家三口生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朕还要和国师追查凶手,你们快走吧,别让那些孤魂野鬼冲撞了孩子。”皇帝不耐烦挥手。
齐骁寒上前拍了下姜苏宴的胳膊,示意他先走,他也只得作罢,带着蓝清清离开。
出了大殿,意外碰上了萧春烟,她一直没走,看着蓝清清的肚子欲言又止。
姜苏宴警惕地把蓝清清护在身后,他从小在深宫长大,见过太多女人争宠的手段,蓝清清这个没心没肺的,给她十个脑子都不见得能斗过眼前女人,他不得不提防。
“一边呆着去。”蓝清清伸手将姜苏宴拽到一旁,上下打量起萧春烟,“你长得这么好看,确定能看上太子?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她看着大大咧咧,却在这方面格外敏锐。
萧春烟本来已经准备好一番唇枪舌战,没想到她上来就是夸自己,愣了片刻,抚了下鬓边青丝,抬起下巴道:“就算我当侧妃,日后见了你也不会行礼,因为在我心里,你样样都比不上我。”
蓝清清诚实点头:“我也这么认为,行礼太麻烦了,我见了宫里这些个公主皇帝,也不想行礼。”
萧春烟更愣了,狐疑打量她两眼,最后哼了一声,昂首挺胸离开了。
“野丫头,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是不会娶她的,你给我一点时间。”姜苏宴握住蓝清清的手保证。
“谁管你娶不娶她,我只要能给我的孩子找个爹就成。”蓝清清大步朝前走。
姜苏宴惊愕追上她:“野丫头,我在你心里就只是孩子爹吗?”
“不然呢?”蓝清清一脸的理所当然。
姜苏宴感觉瞬间自己受了一万点伤害,默默安慰自己:“没事,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日久生情,日久生情。”
……
方烁给方落月送来准备法阵的东西,问了一嘴情况,也留下来帮忙追查刺客。
方落月在地上画了一个繁琐的法阵,将两名刺客的尸体放到里头,洒了一把香炉灰,紧接着用毛笔沾了朱砂画符,随后殿中起了一阵穿堂风,将符纸吹到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