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说笑了,这京城的天是陛下的天,从未变过,难道长公主还有其他想法吗?”方落月握着带血的帕子,声音淡淡。
凤清略略垂目,藏去了眼中寒意,扯出一个不温不火的笑:“本宫自然没什么想法,只是齐将军连本宫的近卫都敢杀,着实让本宫有些意外。”
方落月道:“他拿着先皇赐的金凤印,说比陛下赐的国师印还要高一级,还说他的话就能代表长公主的立场,这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番话若传进宫中,不知陛下会做何感想。”
凤清脸色微变,仅是一瞬就恢复如常:“那本宫还要多谢国师和齐将军为本宫除了一个隐患。”
“长公主不必客气。”方落月摆摆手,露出一抹大气笑容,“只要长公主让路,让我们进去搜一下就成。”
凤清领着众多侍女侧身让路:“你们是在搜最近杀害了许多少女的凶手吗?”
“正是,长公主也在关心这桩案子吗?”
齐骁寒领着羽林军进府搜查,方落月留在门口和长公主说话,暗中放出翠灵,让它去搜明面上看不到的地方。
它经过凤清身边时,凤清毫无察觉,可见其并不懂多少道法。
“毕竟闹得人心惶惶,本宫也希望你们能尽早抓到凶手,不再有人遇害。”凤清说的滴水不漏。
很快齐骁寒带羽林军出来,朝方落月摇摇头,翠灵飘出来也是同样的反应。
“长公主,打扰了。”方落月对凤清点了下头。
凤清脸上挂着得体笑容:“不打紧,只是你们全面搜查下来若未找到凶手,那就说明凶手不在城中,城门也就不必紧封了吧?本宫每日还要服用轻颜观的符水呢。”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一切还得看陛下的意思。”方落月将锅推到皇帝头上,和齐骁寒领着羽林军离开。
二人搜了将近一夜,快将京城翻过来,也未发现清真一伙人的踪迹。
“真是怪了,他们还能有穿墙遁地之术不成?”忠国抱剑在一旁嘟囔。
“说不定,清真的聻要是练成,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方落月望着被夜色笼罩的京城,眼中光影繁杂。
忠国惊道:“那怎么办?”
“找呗。”方落月握着从那女子身上取得的衣服,准备再招一次游魂引路。
“明天你还要取血送到三清观,不能再用血了。”齐骁寒握住她的手,眼中噙着明晃晃的心疼,“从今夜起我和忠国不眠不休,加派人手巡逻搜捕,让司天监的人也出动,组成两支队伍防守清真,每两个小时换一次班。”
方落月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峰,轻点了下头:“那我也……”
“你现在就回去休息,什么都不用做。”齐骁寒语气强硬。
方落月还没说什么,就被他拦腰抱起,施展轻功送回了侯府。
耳边除了风声,还有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方落月也有些乏了,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只睡一小会儿就起来继续追查凶手。
齐骁寒将她送回望月阁就走了,方烁从院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柱香叫住金月:“我三妹休息了吗?”
金月刚合上方落月房间的门,忧愁叹气:“小姐已经休息了,只不过睡的不太好,梦里也吵嚷着也抓清真。”
“那正好,你把这安神香拿到她房中点燃。”
金月犹豫片刻,才伸手接过方烁递来的香:“二公子,这香是您从哪儿得来的?”
小姐吩咐过,凡是来路不明的东西都不能要。
方烁道:“这香是我去普陀寺买的,我总不会害三妹,你快去给她点上吧,让她睡得安稳点,才有精力对付清真。”
既然是普陀寺的香,那金月就放心了,进屋找了个香炉将长香插上点燃,用蒲扇轻轻煽动。
丝丝缕缕的白烟钻入方落月鼻中,睡梦中的她察觉了一丝不寻常,蹙眉想要醒过来,意识却陷入更深的梦境。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强风裹着雨丝吹进屋中,打湿了她身上的被子,黏腻又冰冷。
“金月,快关窗。”方落月打着冷颤出声。
没等到金月关窗,她却听到另一道陌生的女音催促:“雀儿,你怎么还在睡懒觉?小姐等着你去伺候呢!”
雀儿是谁?
方落月迷迷糊糊睁眼,强撑着昏沉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将飘雨的窗户关住,却是愣住了。
她的手背何时长了一块儿麻雀似的胎记了?
“雀儿,发什么呆呢,跟你说话没听见啊?”
后脑勺被重重打了一下,让本就昏沉的脑袋更加晕眩。
方落月捂着脑袋,冷沉的回头看去,见一个十七八岁穿着丫鬟服饰的少女,正攥着拳头怒目圆睁看她。
触及她的目光丫鬟瑟缩一阵,随即更加愤怒扬起拳头要打她:“丑八怪,再看把你眼睛挖了,谁准许你起的比小姐还晚?快给我起来服侍小姐!”
方落月捏住她手腕,两指摸到她腕上痛穴用力按下去:“我自己会起,用不着你在这里大呼小叫。”
“啊!”丫鬟疼的脸都白了,见鬼一样甩开她的手,跑到门后惊恐看她。
方落月揉了揉发疼的头,穿了鞋袜下床,径直向她走去:“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丫鬟看了她半晌,忽然跑走大喊:“雀儿落水把脑子灌坏了!雀儿落水把脑子惯坏了!”
方落月蹙起眉头,路过铜镜看见自己的脸,再一次愣住。
镜中完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眉眼寡淡,半张脸被猩红的胎记覆盖。
难到她再次穿越了?
方落月来不及震惊,门外又传来一个嬷嬷催促:“雀儿,小姐等你去梳妆呢,要是耽误了她和十七皇子见面,你就别在府中呆了,回青楼继续让人欺负吧!”
“来了。”方落月拾步向外走,跟着嬷嬷去了小姐房中。
却见等着她梳妆的人,竟然是梅妃!
方落月三两步跑过去,激动抓住梅妃的手:“娘娘,你也穿越了吗?这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