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继续前进,方烁挑起长枪挡在方落月面前,眉间一片凌冽:“有我在,你们别想动我三妹一根头发!”
“二哥,它们伤不了我的。”方落月语气平淡,将方烁拽到一旁,不紧不慢从袖中拿出雷骨扇。
苏夜云看见扇子,瞳孔猛地一缩:“我苏家的祖传宝物怎么在你手里?是不是你杀了我爷爷抢过去的?”
方落月没理她,缓缓展开扇子,对准飘来的两只鬼影:“你那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谁?说出来让你们死的痛快点。”
“我们已经死了,这威胁一点用都没有。”小的鬼影开口,扯住母亲不动。
方落月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低头就见一个小孩的脑袋在脚边滚动,张嘴要咬她的腿。
齐骁寒手疾眼快,将五帝铜钱缠在剑上用力刺下去。
随着一阵刺鼻青烟升起,小鬼影发出一声惨叫:“娘,他在我脑袋上刺了个洞!”
“竟然敢伤我的儿,我饶不了你!”那女子发怒,身子也不动,只有脑袋骨碌碌滚动的声音。
像在远处,又像在近前,混淆着方位,让人头皮发麻。
所有人都起精神寻找鬼头,生怕不留意就被咬一口。
方落月轻挥雷骨扇,一道惊雷猛地落下,将黑夜照亮一瞬。
惊闪过后,母子俩依旧站在众人眼前,毫发无损。
女子冷笑:“你不找到我的头颅,就伤不了我。”
方落月拧眉:“你们也是煞物。”
“娘,她知道咱们是煞,那也没用,她道行不够,伤不了咱们。”
小鬼影说完,方落月脚边的脑袋开始挣扎,企图挣脱齐骁寒的压制。
齐骁寒眉头渐拧,握剑的手青筋毕现,剑身剧烈颤抖。
方落月处变不惊,一手伸进怀中拿符纸:“我从来就没什么道行。”
苏夜云瞪大眼睛:“那你还大言不惭的说要驱鬼,拿我们当猴耍呢?早知道就不跟你来了!”
“你现在走也可以,我还少一个拖油瓶。”方落月拿出两张符,咬破指尖将血滴到上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向两只鬼。
两个鬼影瞬间被符纸定住,脑袋滚动的声音也停了。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告诉我让你们来害人的人是谁。”方落月声线清冷。
女子见势不好,连忙求饶:“我说,你别伤我们!是一个道行很深的老道士,双眼失明,用障眼法遮住了容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他的吩咐祸害这支军队,取方家二子的性命。”
“其他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没了,我不敢撒谎,求你行行好,别伤我们!”女子声音真切。
就在方落月松懈的时候,脚边的脑袋脱离长剑,猛地弹起来要咬她的手,齐骁寒连忙用自己的手臂去挡。
方落月眼神一冷,雷骨扇横着扫出去,一道惊雷闪过,两只鬼影和脑袋都化成灰尘。
与此同时,苏夜云腰间的带子发出一道亮光,向齐骁寒射去。
“三妹,小心!”方烁以为是冲方落月去的,一个飞身挡在她面前。
亮光照在他身上,方烁顿时倒地不醒。
“二哥!”方落月扶起他,两指落于他寸口切脉,一时竟瞧不出是什么病症。
方烁昏迷两个时辰,醒来什么病症都没有,只问方落月:“三妹,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呢?”
“在我帐中,你问这个干什么?”
“三妹,她叫什么名字?二哥喜欢上她了,要带她回侯府见爹娘,娶她为妻。”
“咳咳!”方落月被口水呛到,惊愣地看着方烁,“二哥,你认真的?”
“三妹,二哥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方烁眼中浸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一切正常。
方落月向方骅看去,后者蹙眉道:“你和那女子刚见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品行吗?就带她回侯府。”
“大哥,你和尤小姐不也只在赏花宴上见过一面,对她生了情意,托人打听后展开追求的吗?”
方骅冷下脸:“芳吟是尤尚书的女儿,小时候和咱们在学堂一块念过书,怎么能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相提并论?”
“我不管,我就要娶她。”方烁躺在吊床上,语气不善。
他鲜少用这样的态度和方骅说话,方骅沉了眸色:“月月,你给他看看,是不是中邪了。”
方落月隐约在方烁身上觉出一丝寻常的气息,细查之下又什么都没有,将符纸和五帝铜钱轮流往他面前放。
方烁眨了下眼睛,握住铜钱:“三妹,这是什么?好生别致,送我好不好?”
方落月将铜钱从他手里抽回,还给齐骁寒,略显无奈道:“二哥,这是他的,你要是喜欢我再送别的给你。”
随后向方骅摇了摇头。
什么都查不出来,也只能暂时作罢。
时候不早,众人脸上都浮现困意,方骅让大家都回去休息,没什么情况明早就启程回京。
方落月往帐中走,方烁也跟着她,见到被绑着的苏夜云,立刻心疼蹙眉,不由分说上前解开了手脚上的绳子。
苏夜云对他极其抗拒:“你是她的二哥,别碰我,我讨厌你!”
“我不碰你。”方烁给她解开绳子就绅士后退,“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苏夜云揉着发红的手腕,将头转向一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真可爱,像个小肉包子似的。”
“你有病吧,小肉包子是夸人的话?”
“我没有病,我喜欢你。”
“滚!”
……
方落月听着二人对话,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非常多余,只得退出帐篷。
在外面漫无目的的转了一会儿,最后鬼使神差去了方烁的帐篷,正好碰上往外走的齐骁寒。
“你要去哪儿?”方落月站定后问他。
齐骁寒看见她,眸中漫起笑意,天空黯淡无光,好似星子都落入他的眼底。
“去找你。”
方落月想也是,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乌提呢?”
“不在。”
“那进去说话。”方落月四下看了看,推着齐骁寒进了帐篷。
帐帘一挡,便只剩昏黄的烛光照了两人满身。
方落月一反常态,主动抱住齐骁寒,用鼻尖轻蹭他的胸膛,猫儿一样撒娇。
齐骁寒甚至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做梦般的一幕,声音低哑传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