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儿耳中嗡嗡作响，麻木之后，脸颊才浮现火辣辣的痛意，气恼瞪着方落月：“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告诉祖母？”
方落月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看着她红肿的双颊，露出满意笑容：“这样就对称了，让我想想该怎么罚你。”
方落雪捂着脸颊，不可置信道：“方落月，你没事儿吧？是你打了我！你还要罚我？”
方落月甩了甩发疼的手，语气嘲讽：“皇上下过旨意，任何对我不敬的人，我都可以惩罚，你让我的手受伤了，还多次直呼我姓名，我为什么不能罚你？”
方落雪的手紧紧攥拳，胸膛剧烈起伏：“我要去找祖母评理！”
“你的意思是祖母大过皇上了？我这就进宫跟皇上说，让他明日不要上早朝了，把屁股下的龙椅让给祖母坐吧。”方落月抬脚向外走。
方落雪面色一慌，急忙拉住她：“我没这么说，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方落月甩开她的手，拿帕子擦拭她碰到的地方，眉间凝了一片冷意：“那就跪下，跪足十个时辰再起来。”
“十个时辰？”方落雪惊愣瞪大双眼，护紧了肚子，“你想害我失去孩子吗？”
“这不是你自找的吗？”方落月将帕子扔在地上，满眼嫌恶，“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却没有那个脑子，怨得了谁？”
方落雪根本斗不过她，还屡次招惹，没让她到外面跪着，已经算她仁慈。
方落雪扶着肚子咬牙跪下，眼眶中有泪水打转，手中的胭脂，被她用手指狠狠捣碎。
方落月拎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鞋尖踢了踢她的背：“跪直点。”
方落雪不甘心地挺直背脊，垂下眼睫，盖住了眼底疯狂滋生的恨意。
金月提着食盒从外面走进，带了一张可折叠的小桌，将精致的饭菜一一摆上，给方落月盛了饭。
方落月慢条斯理吃起来，不时发出点评：“这鸡翅真嫩，入口即化。”
“红烧肉火候刚好，肥而不腻。”
“米饭焖的也香，拿菜汤一拌，简直人间美味。”
徐瑶儿到现在都没吃饭，肚子饿的咕咕叫，眼巴巴盯着小桌上的饭菜，直咽口水。
方落月偏不理她，自己吃的津津有味。
来给方落雪送饭菜的丫鬟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这一幕，没有声张悄悄退出去。
很快老太君就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赶到听雪苑。
方落月脸上没有多少惊讶，放下碗筷起身：“祖母来了，快请坐，金月，给祖母倒茶。”
老太君还没发威，就被她请上椅子，手里塞了一杯热茶。
“祖母，您吃饭了吗？没吃一块吃点啊？孙女喂您也成。”方落月让金月盛了一碗饭，双手端着递到老太君面前。
老太君被她占了先机，错失立威的机会，只能冷着脸放下茶杯：“我一心悟佛，你让我吃这些荤腥，安的什么心？”
“祖母，孙女自然不会安害你的心，这鸡翅看着是鸡翅，其实是面做的，红烧肉是豆腐，米饭是平常的米饭，不过特别香，您确定不尝尝？”
老太君扫了眼桌上可口的几道菜，咽了口唾沫：“你没骗祖母？”
“借孙女十个胆子，孙女也不敢骗祖母啊。”方落月低眉顺目，将老太君捧得高高的，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碗里，“不信您尝尝。”
老太君久不沾荤腥，已经快忘了红烧肉是什么味道，接过碗筷半信半疑咬了一口，顿时眼眸一亮。
“还真是面做的，不过口感和味道和真正的红烧肉九成相似。”
“那您多吃点。”方落月站直身体，弯着唇笑。
老太君便坐在椅子上，一口菜一口饭，毫无负担的吃起来。
方落雪跪的双腿发麻，饿的前胸贴后背一阵阵发晕，幽怨喊了声：“祖母！”
老太君这才想起此行目的，放下碗筷擦去嘴边油渍，怒视方落月。
好一个小丫头，自己竟然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
“方落月，雪儿是你妹妹，还怀着孩子，你怎么狠的下心让她跪着？当上国师就一点姐妹之情都不顾了？快让她起来！”
方落雪面上一喜，双膝已经要离开地面，却见方落月慢悠悠扫了她一眼，面露惊讶：“呀，雪儿妹妹怎么还跪着，莫不是真把我说的话当真了？”
方落雪愣在原地接不上话，不知道她这是唱哪出戏。
老太君问：“什么话？”
方落月垂下眉眼，恭顺道：“我同雪儿妹妹说，民间有传言，如果长辈信佛，那么当子孙的犯了错，跪够十个时辰忏悔就能让长辈长命百岁，死后荣登极乐世界，雪儿妹妹就当真了，硬是要为祖母跪够十个时辰。”
老太君面露惊奇：“民间真有这个说法？”
“有的。”金月在一旁点头接话，“奴婢的祖父就信佛，有一次奴婢犯错贵了足足十个时辰，奴婢的祖父活到九十九岁，去年归天，奴婢还梦到他被一尊金佛接走了呢。”
“当真？”老太君眼中涌起了跃跃欲试的光。
“千真万确，奴婢最老实了，可不敢骗人。”金月点头如捣蒜。
“雪儿啊，你有心了，等你跪够十个时辰，祖母让厨房给你炖人参鸡汤补身子。”老太君一脸欣慰地看向方落雪。
方落雪如同身处梦中，回过神来眼泪刷的一下涌出眼眶：“祖母，跪十个时辰孙女的腿会断的！”
“雪儿妹妹，你刚才还信誓旦旦要为祖母下跪，现在怎么打退堂鼓了？我可听说半路放弃是会折损长辈的寿命。”方落月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老太君立刻坐不住了：“雪儿，你既然跪了，那就必须够十个时辰！千万不能折损祖母的寿命，听到了吗？”
方落雪想要摇头，却对上老太君严厉的眼神，身子猛地一缩，含泪点了下头。
老太君这才露出满意目光，差人给方落雪拿了好多补品送来。
喝了一口茶，看向方落月，眼神和缓不少：“月月，祖母听说你和齐将军有来往？”
方落月迟疑片刻，点头。
“那正好，祖母远房亲戚家的女儿尚未定亲，你帮着搭个线儿，让两人见一面，和齐将军培养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