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震怒,前往殿中探望江采棠。
江采棠躺在床上,小脸用脂粉堆的煞白,被打肿的地方又格外显眼。
嘴角挂着一缕血痕,像是刚吐过血,红着眼眶喊了一声父皇。
皇帝的心顿时被揪起,快步走到床边:“朕的乖女儿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他还以为只是女娃娃家的小打小闹,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江采棠扑进皇帝怀里,眼泪滚滚而落:“父皇,那个南白秋还差点撕了我的衣服,想让我被外男看了身子身败名裂,你下令让骁寒哥哥把南国踏平了吧,不杀光南国皇族,不足以解我心中之气!”
皇帝虽然同样生气,可没失了理智:“南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个国,哪是那么容易就踏平的,你且先忍忍,这口恶气父皇一定会帮你出的。”
只不过要先探清南国城池是否真有地下金库。
“我不管,我就要你出兵把南国踏平!要是母后还在,断不会见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要让我忍!”江采棠开始嚎啕大哭。
“好好好,马上就到冬狩大会了,父皇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你出这口恶气行不行?,至于出兵踏平南国,开春之后再议,你也不想你的骁寒哥哥,年过不完就带兵出征吧?”
江采棠止了哭意,讨价还价:“踏平南国可以等到开春,我现在就要那个南白秋到我面前跪下认错,不然我就绝食抗议,父皇就守着我的尸体过年吧。”
皇帝无奈答应:“好,一切都按你的意思办。”
回到养心殿,皇帝怒斥南无疆:“你们南国什么意思?把朕最宠爱的公主打成那样,这就是你们降和的态度?朕看还是不要什么两国友好了,再次开战吧!”
南无疆面上一慌,一手横在胸前行礼:“陛下千万不要怀疑我们归顺您的心,为了弥补过错,我们愿意再送两车黄金献给陛下。”
皇帝面色稍缓,负手思量。
方落月道:“陛下,公主殿下去鬼门关走了一遭,还险些失了名声,赔两车黄金就行了?”
皇帝向她投去赞赏的目光:“那依国师看,南国应该赔多少?”
“最少十哦不,三十车黄金才能彰显他们的归顺之心。”方落月挑衅的看向南无疆。
南无疆咬牙道:“十车,不能再多了,那两个陪葬丫鬟,我们也不要了。”
方落月啧了几声:“陛下,臣看他们的归顺之心还是不够诚。”
皇帝面露冷色,开战二字徘徊在嘴边。
南无疆一口血卡在胸前,黑脸道:“二十车,再让六公主去跟明华公主道个歉。”
皇帝露出满意笑容:“既然蛊师执意要给,那朕就勉为其难收下了,让六公主去给棠儿简单道个歉就行,都是一群没长大的孩子,有打有闹正常。”
“是,两位公主年纪都小。”南无疆的那口血窜到喉咙,扯着嘴角附和。
看向方落月的目光,露出更加阴狠的杀意。
方落月直迎他眼中的杀气,含笑挑衅。
敢对她的人动歪心思,她不会让步。
南无疆离开后,皇帝坐回龙椅,让人给方落月看茶。
“国师,你也坐,陪葬丫鬟之事纯属南无疆咄咄逼人,朕也没有办法。”
方落月不落座也不喝茶,面对皇帝虚伪的解释,一笑而过。
“国师,南国主动割让六座城池的事儿想必你也听说了,朕想请你算一算,那城池底下有金库可是真的?”
方落月从袖中拿出三枚铜钱往地上一扔,眉头渐拢,重新拾起又卜了一卦,还是蹙着眉头。
“怎么说?”皇帝焦急询问。
方落月收了铜钱,道:“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真真假假扑朔迷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其中必定有蹊跷,如藏在迷雾中的鬼手危险重重,陛下还是谨慎定夺。”
“那这么说是真的有金库了?”皇帝眉眼涌上喜色,自动屏蔽了方落月的忠告。
“一半为真,一半为假,陛下若想将这金库收入囊中,定会死伤惨重,损失一部分东西。”方落月半垂眼眸,将卦象说得更加直白。
至于损失的是什么,她猜应该是臣子的支持,和猛将的忠心。
皇帝面色凝重,摆摆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方落月退出大殿往宫门方向走,迎面碰见如水牛一般呼呼喘气的尤尚书。
他面红耳赤,指着一个方向不停的骂,完全不顾往来宫人异样的眼光。
尤尚书向来自持端庄,方落月还从没见过他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走上前道:“尤大人,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尤尚书骂的口干舌燥,扶着腰喘粗气:“方国师,你来的正好,与老夫到皇上面前评评理,姜鸿这个瘪犊子,要在年前迎娶我家芳吟就算了,还要把正妻之礼改为平妻!”
“老夫去找云妃要说法,还被以大臣不得踏足后宫给轰出来了,老夫都多大岁数了,你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姜国有正妻,平妻,侧妾的说法
前者和后者自不用多说,中间的平妻便是比正妻低一头,侧妾高一阶。
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出嫁迎娶和正妻的派头一样,却不能穿大红,也不能入祠堂,算不得真正的当家主母。
方落月这几日被齐骁寒缠的浑浑噩噩,到是把大哥拜托她的事儿抛到脑后了。
“皇上现在正是烦心的时候,尤大人还是换个时间再进去吧,走,我请你喝茶。”方落月将人往外请。
尤尚书正好嗓子渴的冒烟,气呼呼跟她出了宫门。
到了京城最好的茶馆,方落月要了一壶茶。
一手托袖,给尤尚书倒了一杯:“尤大人,润润嗓子。”
尤尚书一口闷,将茶喝出了酒的气势:“云妃母子欺人太甚!”
方落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撇去浮沫,轻抿一口。
入口苦涩,却值得细品。
“尤太人,你不是太子派的吗,一向和姜鸿不对付,为何还要把尤小姐许配给他?”
一提起这个,尤尚书就痛心疾首,捶手顿足道:“还不是我那个败家儿子,跟姜鸿赌马输光了家底被扣住,老夫变卖家产去赎人,却被忽悠着签下了芳吟和姜鸿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