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月抬眼,神色疑惑:“表明什么立场?”
她置身事外的态度,让李氏眉头蹙得更紧:“你和骁寒都睡到一起了,他也上侯府拜见我和你爹了,你说什么立场?”
方落月将茶杯搁在桌上,拢了拢衣袖:“娘都说了支持我恋爱自由,睡到一起又不能代表什么,他来侯府拜访也不是我让的,我现在信奉无情无爱一身轻,男人只会阻挡我往上爬的脚步。”
这段发言,足够让李氏眼前一黑。
要是她的三个儿子敢说出这等混账话,那肯定打折棍子也要往死里揍的程度。
偏偏说这话的,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乖女儿,还一脸的云淡风轻。
李氏只能语重心长地劝:“月月,咱们是好人家的姑娘,可不能做这种始乱终弃的事,而且骁寒哪里都不差,和你爹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娘,我就是找也是找夫婿,不是再找一个爹,他和我爹一样有什么用?你收了他多少好处,这么帮他说话?”
方落月的眼神抛过来,李氏噎了一下。
倒也没收多少好处,就是齐骁寒带回来两箱南国才有的珍贵药材,特意让人送到侯府药堂。
方才给方落月喝的汤药,就是用那药材熬的。
“月月,娘打心眼里喜欢骁寒那孩子,你要是和他成亲,生的孩子也是人中龙凤,趁娘年轻还能帮你们带带。”
“你爹的那些同僚们,哪个不是子孙绕膝三代同堂?只有我和你爹守着空荡荡的侯府,每天大眼瞪小眼,我瞧他那张老脸都要瞧出茧子了……”
方落月双手笼袖,听着李氏唠叨一阵。
等她说的口舌干燥了,给她的空杯添了茶,起身道:“娘,孩儿知晓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李氏不舍送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吃个晚饭再走?”
方落月摇头:“等改日我带小五回来一起,娘不用送了。”
她眼皮忽然跳个不停,怕有事发生,想尽快回去。
李氏将刚才那碗药的药方告诉她,又拿了好些药材让她带回去。
“小五现在不想见到娘,娘就不去给你添乱了,你让丫鬟熬药,每日和小五按时喝。”
方落月心里一暖点头应下,提着一兜鼓鼓囊囊的药材坐上马车回府。
到了府门口刚下马车,她就被两个宫人架上了进宫的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颠的她骨头都要散架了,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又被两个宫人架到了皇帝寝宫,全程没动一下脚。
太监李福跨过宫门,哭天喊地的向她奔来:“不好了国师大人,陛下要归天了!”
方落月心神一震,快步往里走:“不要胡言乱语。”
“是真的!”李福唯恐她不信,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拉着她穿过跪了一地的嫔妃和太医,直奔皇帝床前。
龙床上的皇帝双颊深陷嘴唇煞白,张着嘴只进气不出气,双手枯瘦嶙峋,浑身的血像被吸干了一样,干枯的只剩一副架子。
方落月双眉紧锁,没有第一时间号脉,禀声问李福:“陛下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
李福抹泪回:“就刚才,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齐将军凯旋而归,陛下在麟德殿设庆功宴,见了南国的两位公主,南国还专门打造了一尊金面笑佛献给陛下,陛下十分高兴,宴会结束和齐将军在养心殿叙了会儿话……”
“那尊金佛在哪?”方落月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李福有些懵:“就在养心殿,怎么了?”
“去养心殿。”方落月凝眉开口,抬步向外走。
一抹雍容华贵的身影拦住了她,云妃脸上挂着泪痕,眼眶通红,眼中却没有多少真切的悲痛。
“方落月,陛下病成这个样子,连众太医都瞧不出病症,你却找什么金佛,是想说陛下这样是那尊金佛作祟吗?”
方落月一手负在身后,冷眼看着她,似是在说“你也不算太傻。”
别人瞧不出,她却能瞧见皇帝眉心笼罩着一层阴邪煞气。
若不是邪物作祟,断不会一个时辰之内就病成这样。
云妃冷笑一声:“所有人都知道,那尊金佛是南国贡品,你如此大言不惭,是想说南国有意加害皇上,打破两国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吗?”
方落月什么话都没说,云妃就已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到她头上。
“云妃娘娘说的对,南国此番求和,是齐将军带领众将士浴血厮杀换来的,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流了多少血,又有多少将士为此献出生命,国师只凭一个莫须有的猜测,就想挑拨两国好不容易建立的和平,究竟是何居心?”
陆程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进来,带了一队护卫堵住门口。
方落月眼眸黝黑如墨,淡淡扫过陆程光,眼神凉如冬雪:“陆丞相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腿,是在战场上伤的呢。”
陆程光一噎,面色铁青:“你别想转移话题,就凭你刚才那番话,本相就可以以心存不轨的罪名将你扣押!”
“陆丞相好大的口气,这江山轮到你掌权了吗?你就敢在陛
轻飘飘的两句话,就让陆程光的脸涨成猪肝色,心里憋着一股火。
“反正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本相是不会给你机会破坏两国关系的。”
“陛下还没归天呢,陆丞相就迫不及待搞起软禁这一套,究竟是谁心存不轨,我想在场诸位心里都清楚吧?”
地上跪着的大臣,一部分垂着头明哲保身。
只有几个是太子派的,和陆程光早就不对付,站起来走到方落月身后。
“陆程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巴不得陛下驾崩,好拥护姜鸿夺位,当个摄政王分一半江山!”
“你是丞相,星君是国师,陛下亲口说过,除了陛下国师不用向任何人行礼,凭这一点你就没资格软禁她,再不放行小心我一头撞死在这里,让你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