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国垮着脸跟在她身后:“这可不成!”
方落月不理他,他就一直跟到国师府。
方落月进了府要锁门,冷冷看他:“你还要进来坐?”
“可以吗?我想看一眼金月姑娘。”忠国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
一直脚刚跨过门槛,就被方落月踹出来。
“看你大爷,好赖话听不出,和你家主子一样,都是给人堵心的货。”方落月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忠国站在门外一脸苦恼,捧着一堆药不知该何去何从。
大门再一次打开,一个清瘦少年走了出来。
“你跟着姐姐回来的?”他声音平淡,墨黑的瞳仁却透出一股子凉意来。
忠国后背莫名一寒,没和徐三打过照面,只以为他是方落月的弟弟,和善点头。
“将军让我把这些药交给方小姐,方小姐没拿,你能帮我转交给她吗?”
徐三接过他怀里的药,淡淡问:“哪个将军?”
忠国伸手往左前方一指:“过两条街,拐三个胡同四个岔路的齐将军府,弟弟没事去玩啊,咱们不久的将来就是一家人了。”
忠国大大咧咧拍拍徐三胳膊,左转离开。
徐三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逐渐沉凉,回府拿了铁锹,走到不远处的墙角挖坑,将怀里的药扔进去,再填土踩平。
随后重新折返回府,换了身夜行衣出来,手里的铁锹变成了腰上的弯刀,清瘦的身影朝着将军府的方向消失。
齐骁寒此时正在太子府喝酒。
他和姜苏宴一人一个酒坛,一个站在窗前,望着对面的国师府无声喝闷酒。
一个躺在床上不要命地往嘴里倒酒,酒水淌了满脸也不在乎。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把感情当儿戏。”齐骁寒抿了一口酒,声音透着愠怒。
姜苏宴懒散笑了一声,眼神涣散:“我也没见过那样的女人啊,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偏偏……”
“偏偏什么?”齐骁寒转头瞧他。
姜苏宴晃晃脑袋,将不安分的想法驱逐,从床上坐起来:“你说那方家小姐只想和你及时行乐,不想和你谈婚论嫁?”
齐骁寒点头,面容一片阴郁。
姜苏宴放下酒坛,略显诧异道:“这方家小姐听着怎么像我一样,不是个好人。”
他对自己的为人很有自知之明,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不知她是何种心境。
齐骁寒蹙眉反驳:“她很好,和你不一样。”
姜苏宴一口酒呛住,翻了个白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重色轻友?”
眼见齐骁寒一坛酒喝完,眉宇间愁绪更浓,又去桌上拿了一坛打开,知晓他是真的动心了。
姜苏宴咽下喉间苦涩,敛了散漫表情,拎着酒坛走过去和他碰了下:“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已有夫妻之实,我想尽快娶她。”齐骁寒借着酒意说出心中想法。
“已有夫妻之实”六个字,像根尖刺猝不及防扎进姜苏宴的心脏。
疼的他面色一白,想要拔出来,尖刺连着血肉让他更疼。
他对方落月的一见钟情,好像并不是一时起意。
认识到这一点,姜苏宴心里升起一股羞愧,不知该怎么面对好兄弟,又往嘴里灌了口酒。
大喝一声道:“别愁眉苦脸了,这门婚事包在我身上。”
齐骁寒看着他,面露狐疑:“你行吗?”
姜苏宴喝尽坛中酒,将酒坛往地上一砸,尽显洒脱:“我的人生里就没有不行二字,咱们明日就去侯府。”
看着齐骁寒眼中的担忧,他揽住他的肩膀,豪迈拍了拍他的胸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扭扭捏捏像什么男人,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让人去侯府递拜贴。”
姜苏宴说完,掩唇咳了两声,骨头深处涌上阵阵寒意。
他强撑着不适,喊下人呈上金丝小绢和徽墨,亲自写了一封拜贴。
拿笔的手不停发颤,唇色乌紫。
齐骁寒从柜中取出大麾给他披上,眸中翻涌着愧色:“别逞强。”
姜苏宴的寒疾,是皇后死后被宫人疏于看管,失足掉进冰湖,冻了整整一夜才捞上来所致。
齐骁寒一直觉得,要是他不贪恋皇后的那点母爱,没有进宫,姜苏宴一定会比现在更意气风发。
姜苏宴写完拜贴,让下人送到侯府,白着面色笑了下:“你有空担心我,还不如回去挑挑穿哪套衣服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齐骁寒知道他这么说,是想减轻自己的愧疚,感激点头,放下酒坛出了太子府。
他喝的不多,负手在国师府门前驻足片刻,想起方落月的那些话。
心头一堵,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就和想搞刺杀却空手而归的徐三撞个正着。
他提着弯刀,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双眼如毒蛇一般盯住齐骁寒,透出凉薄杀意。
“齐将军,我刚才去将军府扑了个空,没想到在这遇上了,看来你今日必定一死啊。”
他阴冷的声音落入耳中,齐骁寒才想起他就是挟持了方落月两次的刺客。
眼神一寒,对着他招手:“攻过来,我瞧瞧你有几分真本事。”
正好他心情烦闷,缺个人揍。
徐三冷嗤一声,脚尖点地飞掠过去,弯刀直逼他面门。
齐骁寒微仰身子避开,同时右手做掌打出。
徐三警惕后退,却还是被他的掌风扫到,震的五脏六腑移位,捂着胸膛踉跄大退。
这还是齐骁寒身上带了伤的程度。
徐三心里一怵,快速调整好呼吸再次攻过去。
这次他换了攻势,弯刀挥向他下盘,腰间长鞭如毒蛇出洞,缠住他手臂。
齐骁寒纹丝不动,体中内力如洪水泄出,没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就让弯刀和鞭子一同断裂。
徐三脸上闪过不可置信,身子顷刻飞出,重重砸在国师府的墙上,又重重的摔到地上,咳出一口血。
齐骁寒捡起地上的半截弯刀向他走去,眼神发沉:“你和方落月什么关系?她怎么会有你的刀?”
徐三抹去唇边血迹,笑的邪肆:“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
齐骁寒蓦然想起陆家村他抱住方落月,挑衅望向自己的画面。
这种行径,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弟弟。
他用力握着断刀,锋利的刀刃刺进掌心,血流成河都没察觉。
满脑子只想着他和方落月是什么关系?
方落月不肯和自己成婚,是不是也因为他?
他心口发闷,像被谁捏在了拳头里不住收缩,喘息艰难。
“有种你就杀了我。”徐三还在扬唇挑衅。
齐骁寒眸色一寒,不受控制将断刀刺进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