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寒再次无辜遭殃,齐骁寒闷哼一声,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和地上的两只狗崽子视线相对,又笑出声。
“哪里是狗崽子,分明就是只野猫。”
方落月匆匆出了太子府回国师府,刚进大门就被一人叫住。
“国师大人留步。”
方落月停步转头,见叫住自己的是位穿着青色官袍,二十五六的端正男子。
她在脑子里搜寻一圈,并未有此人信息:“何事?”
男人走到近前,作揖行礼:“下官时千修,现任慎行司主事,见过国师大人。”
原来的慎刑司主事被灭口,眼前之人是新上任的,难怪她没有印象。
方落月礼貌还了一礼:“时大人找我何事?”
时千修神色严肃开口:“国师大人信这世上有吃人的旱魃吗?”
方落月笑了一下,抬手指了指天:“苍天之下黄土之上,立于世间的是人,是物,唯有鬼神虚无从不见真身,更遑论吃人的旱魃,时大人想必也是饱读诗书才当上这慎刑司主事一职,你觉得呢?”
时千修被她这一番话说的无可辩驳,抿着唇不说话,眼中却一片凝重。
方落月摆摆手,往府里走:“时大人有空研究什么旱魃,不如好好整顿一下慎行司,严刑逼供可不是什么好风气。”
那些刑罚的苦,她是吃够了。
时千修站在她身后,蹙眉道:“时某上任,定不会助长那些坏风气。”
“那便最好。”方落月遥遥喊了一句,回了房间。
金月端着水盆过来服侍她洗漱:“奴婢见小姐是从太子府回来的,您昨夜在那里过的夜吗?”
方落月正闭目养神,被她这么一问睁开眼睛,尴尬摸了摸鼻子:“别告诉别人啊。”
“小姐放心,奴婢的嘴最严了。”金月拍着胸脯保证。
洗漱完毕,方落月脑子疼的厉害,想上床再睡个回笼觉。
刚刚躺下,金月就来推她:“小姐,宫里来了人,说皇上让您进宫一趟。”
方落月叹了口气,四肢像退化了一样,艰难从床上爬起来,让金月把官服拿来。
换上官服,她坐上马车进宫,一路上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宫人带她走的路却不是通往养心殿的。
她警惕停下脚步,质问那宫人:“不是陛下要见我吗?”
宫人弯腰笑的谦卑:“是啊,奴才哪敢瞎传旨意,皇上还没下早朝,国师大人跟奴才走就是了。”
方落月瞥了眼腕上罗盘,见没什么反应,半信半疑跟他到了一处辉煌宫殿。
凤栖宫几个大字在阳光照耀下格外显眼。
宫人恭敬请她进去:“国师大人进去稍候片刻,陛下马上就来。”
方落月心里更加纳闷,放慢步子走进去。
“方落月,本宫要见你一面还挺难。”云妃一袭大红宫袍,坐在凤椅上眯着美眸看她。
方落月脸色一沉:“云妃娘娘,假传圣旨可是大罪。”
她戒备后退,身后的殿门却被关上。
云妃眼波流转,徐徐落在她身上,带着不屑:“本宫手握凤印位同皇后,与皇上一体同心,是皇上要见你还是我要见你,不都一样吗?”
她也知自己的说辞冠冕堂皇,却无所畏惧。
就如她敢坐上这把不属与她的凤椅,有多少人看不惯也不敢告发。
方落月寒着面容看她:“娘娘又想玩什么把戏?”
云妃保养得体的脸上曼起一丝情绪,说不上是阴冷还是讥讽:“你不用这么紧张,既然你和鸿儿的婚约已解,本宫也不会再揪着这点事不放。”
方落月抿唇不语,等她下文。
云妃笑了笑:“其实本宫挺喜欢你的冰雪聪明,不过既然没有当婆媳的缘分,本宫也不强求,今日叫你来是有两件事。”
“鸿儿要和尤尚书家的千金订婚了,本宫想请你算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方落月听闻这句话,眉头皱了皱。
尤尚书是忠心耿耿的太子一派,与簇拥姜鸿的新派势不两立,怎么会让女儿和他订婚?
云妃看出她的惊讶,哼了一声:“尤尚书的千金才貌双绝,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第一才女,更是慧眼识金的明珠,和鸿儿郎才女貌,自是情投意合水到渠成才订的婚。”
此话便是暗讽她是那有眼无珠的鱼目了。
方落月不动声色敛眸,拿出铜币算了一卦:“过了冬,初春三月十二是个好日子。”
云妃见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心中气恼:“第二件事,朝歌县陆家村,近三年无雨无雪,泉井一夜之间干涸,百姓没有水源颗粒无收,皇上忧心已久,本宫想让你前去求一场雨。”
方落月收了铜币,眉端轻蹙:“臣不会求雨。”
“你身为国师,却不能保一方百姓风调雨顺,本宫很难不怀疑你紫微星的身份,让皇上治你侯府一个欺君之罪。”
兜来兜去,还是冲着侯府来的。
方落月垂眼,硬着头皮应下:“臣可以前去试试。”
云妃露出满意笑容:“你要是能为陆家村的百姓求来一场救命雨,本宫和皇上都不会亏待你的。”
反之,求不来雨她的脑袋也要不保了。
后半句话云妃没说出来,方落月心里却清楚。
退出凤栖宫,她看着毫无动静的罗盘,不知此行是福是祸。
回了侯府,三人正在用早膳。
方落月走进膳厅坐下,让金月给自己盛碗饭。
“你们谁知道朝歌县陆家村在哪?”
徐瑶儿往她碗里夹菜的手一顿,脸色惊恐道:“你问这个地方干什么?”
“我有事要去那里一趟,那个地方怎么了?”方落月看着她问。
“那个地方闹鬼死了不少人,你可不能去。”
方落月更加好奇:“闹鬼?什么样的鬼?”
徐瑶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握住她的手:“反正那里就是危险的紧,我不让你去。”
“吃人的鬼。”徐三夹了一口菜,淡淡接了话题,“据说是一个糟糠之妇,被丈夫和外室联手吊死,七岁的儿子也被分尸吃肉,尸体久不闭眼,被心虚的丈夫扔进村中水井。”
“谁知一夜之间水井干涸,尸体也消失不见,至此陆家村三年未落雨雪,还经常有牲畜被咬死和年轻女子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