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苏木离京,玄武之谋
第562章苏木离京,玄武之谋
南城,一家医馆。
苏木再次从房间中走出,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刚一出门,就看见了一家医馆门口排起的长龙,不免有些疑惑。
“馆主,您终于出关了。”
正在这时,发着号码牌的唐春,这时候瞧见了从隔壁走出来的苏木,上前打了声招呼。
“嗯,材料有点多,所以就多耽搁了一点时间。”苏木说完,又指着面前的长龙队伍,有些疑惑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京城最近闹瘟疫了吗?”
“瘟疫倒是没有,不过上午的时候,宁王离开京城了,引起了百姓们的热议,最后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又拐到了咱们医馆的头上,就成这样了。”
唐春说到这里,神情比较激动。
这些百姓大都是听到一家医馆的名声来的,身上要么是一些许久没有复发的旧疾,想要来医馆根除一下,要么就是一些日常的小病小灾,基本上用针灸就能治好。
这也就意味着,他今天也有事情可以做了。
“哦对了,馆主,这里还有你的一封信,前不久送来的。”唐春说完了百姓们的事情,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递给了苏木。
苏木拆开一看,发现是佛印的字迹后,简单的阅览一遍,便将其随手焚毁,而后又对唐春叮嘱了几句,便朝着北城的方向行去。
与此同时,天和医馆当中,亦是走出了三道身影。
“知道了安安,我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一些西域特产,就送到这里吧。”
朱一品背着自己的药箱,身旁是柳若馨和杨宇轩,身后是有些恋恋不舍的陈安安。
这趟前往西域,若只是去看天外飞仙,带上陈安安乃至赵布祝,自无不可。
然而,他可没有忘记杨宇轩先前的话。
柳若馨之前可是去了西厂‘调兵’,这就意味着,出了京城之后,他就不单单是前往西域参加天外飞仙大会的大夫,同时还是勾引同舟会杀手上钩的鱼饵。
若是将陈安安带在身边,不说对方一路上会惹出什么事端,便是真的遇到了同舟会杀手,以对方的脑子,估计会主动将腰带抽出来,递到对方的手上,再手把手教对方该如何将自己勒死。
这种事情虽然发生的概率极小,但也不能不防!
“那朱哥哥,你们早点回来啊!”
陈安安恋恋不舍,但还是被朱一品说服了,为了医馆的生意,没有跟上去。
朱一品也如愿以偿,坐上了柳若馨雇佣的马车,没有太多意外的担任起了车夫。
杨宇轩则好像是随行的护卫,骑着一匹颇有些滑稽的矮脚马。
说是矮脚马,但实际上这匹马在外观上看来,还比不上一头驴,只因为尽可能的拔高身子,才勉强到杨宇轩的胸口。
以至于杨宇轩坐在上面,就好像是成年人骑玩具木马一样违和。
“柳若馨,你故意的是不是!”
杨宇轩骑在马背上,饶是他那张万年古井无波的脸,这时候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狰狞,低声朝车窗中喝道。
“什么叫我故意的。”柳若馨掀开车帘,低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高头大马西厂也不是没有,但那些仪仗车架用得,不喂精饲料根本跑不远,你觉得咱们此去西域,有地方喂养精饲料么?”
“那你也不能这马的腿比朱一品的都短吧?!”
朱一品驾着车,刚从杨宇轩的身上找到一些优越感,就听到了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不是,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不信咱下车比比!”
“呵。”杨宇轩只是嘲笑一声,没再开口。
朱一品:“”
这死人冰块脸
而就在朱一品等人离开后,天和医馆中,陈安安回了医馆,就见赵布祝挠着头,带着疑惑从后院走了进来。
陈安安却没有理会这么多,见其一副刚起床的模样,不免火气上头:“赵布祝!朱哥哥走的时候,你不去送送也就iu罢了,竟然赖床到现在才起?”
“不是啊安安,我在想一件事。”赵布祝退后了半步,而后有些疑惑道:“你说老朱都走了,咱们医馆就剩下你我两个人没大夫怎么开业?”
朱一品之前用来劝陈安安留在医馆的理由,主要有两个。
其一是医馆东西这么多,若是没个人看着,再遭了贼,此去西域一来一回要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回来后就算是报案也晚了。
其二是他虽然走了,但医馆的生意不能落下,就算是争不过一家医馆,但输人不能输阵,你也不想看到师父留下来的医馆变得无人问津吧?
前者倒还有几分道理,可后者却是让赵布祝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怎么想通这里面的逻辑。
有大夫的时候都争不过一家医馆。
现如今唯一一个靠谱的大夫,去西域了,就剩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啊呸,就剩下他们两个废柴兄妹,怎么和一家医馆争?
陈安安听到这话,一阵皱眉后,有些不敢确定道:“朱哥哥这么说,应该是有他的道理吧?”
“道理?我呸!我看他就是看咱们两个是累赘,不愿意带咱们去西域而且啊,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北城万花楼里面的西域胡姬,那可都是西域的特产,身段那叫一个婀娜,模样那叫一个妩媚,不是我诋毁老朱,就他那德行,去了肯定把持不住!”
赵布祝说到最后,抿了下嘴角,声音中还带上了几分向往。
京城万花楼的价格高的要死,可如果是原产地的话,应该能便宜几两银子吧?
陈安安听到这话,虽然对对赵布祝满是鄙夷,但仔细想想他的话,竟也品出了几分道理。
朱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带上她?
还不是担心她争锋赤足。
如果朱哥哥真像赵布祝说的那样,在那边飞叶摘花,然后榴莲忘返,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在这医馆当中苦守寒窑十八年,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不行!”
陈安安一拍桌子,下定决心:“我也要去西域!”
“真的?!”
赵布祝有些激动,而后忙是赞誉道:“要我说,安安你做这个决定最英明了,医馆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咱们庄田田来看着,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表哥呢嘛。”
“这样,你现在给我点银子,我去东市雇一辆马车,咱们即刻启程。”
“还要银子啊?”陈安安有些舍不得。
赵布祝听了后,猛翻白眼:“雇马车可不得要银子么。”
“那要多少?五十文够吗?”陈安安眨了眨眼睛,有些期盼的看着赵布祝。
说实话,以陈安安的姿色,要是平常时候,没有涉及到银钱这个有些尖锐的话题,赵布祝说不定真就沦陷了。
可赵布祝就是存不住银子,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到街上闲逛,花钱如流水。
基本上是发了月钱的第二天,就需要借钱度日。
如今被陈安安盼着,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干脆一摊手掌:“那我看咱们还是等老朱带两个西域儿子回来吧五十文,现在坐驴车都不止这个价。”
陈安安听到这话,也知道五十文不太现实,当即一咬牙,从柜台后面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安安,够了,这些绝对够了!”赵布祝看见那钱袋,就知道里面的银钱一定不少,正要去接过,可很快陈安安一个闪躲,避开了他的咸猪手。
“不用了,这么多银子,姑奶奶自己也能雇一辆好的马车。”
陈安安可信不过赵布祝。
若是真将银子给了对方,恐怕这里面的银钱,有七成都要进了对方的腰包。
赵布祝见被识破了小心思,也不觉得尴尬,一脸谄媚的看着陈安安:“那什么安安,你看啊,我表哥他那生意也挺不错的,咱们让他来帮忙看房子,是不是多少也要给他仨瓜俩枣的?”
“我这么大个医馆暂时借给他开分店,他不给我钱也就算了,还要我给他钱?简直是道反天罡!”
“可是安安啊”
“不用说了,这事儿没商量,大不了我就把医馆的大门锁上,反正这条街的治安还算不错,出去一个多月也不见得遭贼。”
“安安,咱们要不再商量商量,没有二十两,那就十两五两!二两银子总行了吧安安,安安你等等我啊。”
陈安安二人前往了马市,与此同时,苏木也是来到了锦衣卫总部。
早早的就有人停了一辆马车在这里。
装饰不算特别豪华,但内部空间足够大,两匹骏马也是正宗的大宛驹,神俊不凡。
“千户大人,这是您要的马车,卷宗也都给您准备好了不过您确定不要车夫?”一位锦衣卫的小旗官,将手中缰绳递给了苏木,而后又有些怀疑。
此去西域几千里,难不成这位千户大人,要自己赶车?
“不用,我一个人就好。”苏木接过缰绳后,知道这是小旗官的好意,可仍是摇了摇头。
若只是因为天外飞仙而去西域的话,他或许还真要带上一个车夫,即便只是路上说说话也好。
可问题是,此去西域,他并非孤身一人。
而是与皇上同行,路上估计还要遭受到频率不低的刺杀,带上一个实力一般的车夫,只是多了一个累赘,而且也增添了一份回来后暴露的风险,他可不想被人用这件事情戳脊梁骨。
小旗官见苏木拒绝,也没有强求,行了一礼后,便要回锦衣卫汇报。
不过就在他刚转过身的时候,就听见背后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毕竟他这一辈子,还没见过千户级别的大人物在车辕出赶车呢。
可就在他转过头,看向车辕的时候,眼睛却是猛地瞪大。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车辕上,一个面容方正的仆役,正握着缰绳,另外一只手扬着马鞭,朝肥硕的马屁股上抽去。
这人是哪来的?
这名小旗官疑惑的揉了揉眼睛,可等到他再次朝马车的方向看去时,马车已然走远。
看不见驾车的车夫,只能看见窗棂后面,苏木正在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翻看。
“嘶大白天,难道是闹了鬼不成?”
相较于一脸惊异的小旗官,门口值班的两名锦衣卫,显然没有他那么大惊小怪。
或者说,二人的关注点,压根就不在车夫的身上。
“苏千户这次来没有升职呢。”
“短时间内职位应该都不会发生变化了吧,毕竟都已经是千户了,再往上可就是镇抚使的职位,现如今三位镇抚使大人,可都还好好的呢。”
在值守的锦衣卫的目光注视下,马车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苏木这边刚刚离开,镇抚使玄武就得知了消息。
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旁人都说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这明明连枝条都没有插,可是人就已经离开京城了。
这算什么?
上天眷顾吗?
想到这里,玄武本来息了的心思,此刻也再次提起。
身为锦衣卫的镇抚使,这个位置虽然说不上是位极人臣,但在偌大的京城之中,也不能说是一个小角色了。
玄武自然是不甘放弃手中的权力。
尤其是这份权力,之后极有可能转移到苏木的身上。
平心而论,对方的存在对于锦衣卫的发展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可是他并不放心。
不是出于公务,而是私事。
不知道从多久以前开始的了,大概是六年前,还是七年前?
他就在寻找一份丢失的卷宗。
当然,说是卷宗,其实更像是一份罪证。
里面装着他和东厂往来的证据。
换做以前,这一点自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毕竟曹少钦同舟会的身份还没有被查证。
可即便是如此,他当时依旧是想要用一些切实的利益,将这一份罪证给换回来。
然而,掌握着这份罪证的人,却是个死脑筋。
无论是千户职位,还是功勋、名利,皆不能让对方做出让步,而是依旧牢牢把持着这一份罪证。
就好像是一柄无欲无求的兵刃,时刻横在他的脖子上。
玄武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真的无欲无求,对方还没有同意,无非是所求更大。
便犹如司马迁在史记之中写道:“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却将千户职位、功勋名利都视若无物,岂不是与沛公一般所求更甚?
因此,他寻了个机会,将对方给卖了。
而现如今,那个人的儿子,很有可能也掌握了这份罪证。
之所以如今依旧没有对他发难,也极有可能是谋划更大的事情,想要将他一击致死。
而与那死脑筋的百户不同,苏木如今可真的是成了气候,又得皇帝器重。
若是错过此等良机,以后再要对其出手,怕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