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木的话,雍王陷入了沉默。
明明做的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但为毛他有一种当了大反派的感觉?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沉默良久,雍王再次开口,既然想不通,那就干脆不想了。
反正苏木也没有打着他的旗号。
与我无瓜。
“接下来找个客栈休息,要不,您老人家在王府上给我们开个房间?”苏木笑呵呵的看向了雍王。
雍王:
好像,交友不慎了。
“王府房间倒是有不少空余。”雍王也没有在这方面上抠门,但是紧跟着又有些疑惑,“不过你不再去药铺了吗?”
雍王可是知道,苏木这些药是准备用来医治灾民的。
五十斤听起来很多,但是相较于灾民数量,估计这些药材都撑不了两天。
“不用了。”
苏木摇了摇头,“我一个人累死累活才能买来多少药材,而且,现如今每家药铺的价格都在疯涨,去一处药铺还得恐吓一次,一两次还行,多了就”
听到这,雍王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这人还是有良心的,知道多了就
“多了就太麻烦了啊。”
雍王正想着,苏木就颇为苦恼的挠了挠头,将话继续说了下去。
雍王:
好吧,这货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啊,还是让那个倒霉蛋帮我采购药材吧。”
苏木说着,双手抱着后脑勺,朝着凉棚的方向不疾不徐的走去。
恰逢此时,阳光洒落下来,照在了苏木的身上,一时间,雍王仿佛看见了一只魔鬼,戴上了属于佛陀的功德宝轮。
“苏兄弟还真是独树一帜啊。”
下午,苏木几人就住进了雍王府,打量着雍王给自己和聂紫衣两女安排的院落,苏木有些担忧的开口道:“这房子结实吧?”
说实话,在来到衡阳城之前,苏木对住进王府都是有所期待的。
毕竟华太师府的服务就已经那么好了。
王府该有多享受?
但当他亲眼确定了雍王的伤势是被砸伤后,对王府的期待就没有那么足了。
白发老者闻言,眼角微微一抽,但还是点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殿下的事情,实属意外。”
“哦?”
苏木眉头一扬。
不知道是不是苏木救治了雍王的关系,这白发老者似乎没有最开始那样沉默寡言了,为苏木讲解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最初雍王府建造的时候,恰逢国库紧张。
当时的巡抚湖广都御史徐恪就提出了“定规制以建宗藩”,意思就是最近各王府“任情增造,工役无期”。
希望雍王府的修建能够像永乐年间修建伊王府那样“丰俭适中”。
先皇听闻后,觉得言之有理,便批准了下来。
可结果,这句话到了执行的时候,却出了岔子。
工人们能省就省,只是将面子功夫做好、做足,内里却一塌糊涂。
雍王就藩才不到一年,就发生“宫宇疏漏”,只能进行重修,此后雍王府的重修工作又断断续续进行了好几年。
直到现在,仍旧有一部分建筑,还没有彻底修缮完好。
雍王也险些因此丧命。
闻言,苏木眼角微微一抽。
他有预感,雍王受伤的详细原委要是传回京城,这个叫徐恪估计要被拉出来背锅了。
毕竟批准丰俭适中的是先皇,当今圣上就是再昏庸,也不可能将先皇拉出来批判一顿,所以
心中默默地为姓徐的勇士祈福,苏木终于是放心的住进了房子当中。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苏木早早的醒来,得知药铺的掌柜米万年已经带着药材,去往了那处凉棚,当即穿戴衣物,带着聂紫衣、慕容子两女,准备前往凉棚。
不过,就在苏木从王府中走出的时候,正巧就看见王府门房中的一场‘贪污受贿’。
对此,像是苏木这等遵纪守法之辈,自然不能视之不理,叮嘱两女在原地不要走动,便前往了门房之中。
门房。
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此刻正与那门房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孙兄弟,些些微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刘正风从袖子里递出了一张银票。
见到银票上的数额时,这门子眼中的笑意更甚了。
这倒是个懂事的。
然而就在两人肮脏龌龊的交易时,苏木却‘正巧’推门而入,见到两人的动作,以及手掌之中交互的那张银票,一脸的‘惊讶’:“两位这是?”
门子见到来人是苏木,脸上一阵慌张,手中的银票险些掉在地上。
好在刘正风的反应很快,即便是这两年安于享乐,但是身手依旧敏捷,手掌微微一抬,一道掌风便将那银票推到了门子的袖口中。
“这位孙兄弟的银票掉在地上了,我就顺手帮他捡了起来。”
而这时,刘正风笑着解释道,心中却是思索着眼前之人的身份。
这雍王府上下的管事,他早就打探清楚,并未有这一位年轻人啊。
一旁,门子听到了刘正风为自己找好了理由,眼中闪过了一丝感激,随后微不可察的张了张嘴。
锦衣卫。
刘正风从他的唇语中读出了这三个字,瞳孔微微一缩。
锦衣卫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被这一位看见了
“原来是这样。”
还没等刘正风想到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苏木便露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拱了拱手,“仁兄拾金不昧,品行高洁,真是让小弟佩服。”
说着,苏木又拱了拱手。
‘不巧’袖口之中,一张银票‘刚好’滑落。
刘正风见状,眼前顿时一亮。
运起身法上前,一把将银票接住,并且顺势从自己的袖子之中,抖出了两张大额银票。
“大人,银票这种东西,还是放在怀中稳妥一些。”
刘正风将一小两大三张银票递给了苏木,笑着开口道。
苏木接过银票,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刘正风,随后又有些疑惑。
“诶,我记得我掉的好像只掉了一张,这两张是”
看着苏木装作不知,刘正风笑着将那三张银票,帮苏木放入怀中。
“大人可能是记错了,银票掉下来的时候,便是三张。”
“那或许是我记错了吧”
苏木一脸恍然,目光打量着门子和刘正风二人,半晌后,笑了笑,“我本来也只是想和孙兄弟打声招呼,现在见也见过了,我也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