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轻轻一推,完颜木哈像条濒死的狗一样倒在了地上,被磨尖了的发簪戳出来一个大洞的颈动脉正像喷泉一样向外喷洒着血液。
完颜木哈有心想捂住自己的脖子,但快速流失的血液让他以更快的速度失去了力气,连这样一件小事也终是不能办到。
只能眼含愤怒的瞪着珠珠,但很快那双眼便成了虚焦,直至再没了焦距。
自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直到珠珠带着无限快意的大笑声响彻整个房间,那前来报信的亲卫才终于从变故之中醒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的主子死在了自己面前,自己却没能做出任何应对,那亲卫噌的一声抽出了自己的刀,刀尖指向珠珠。
“你这贱婢,竟敢杀了大人?”
手中握着滴血的发簪,珠珠冷笑一声:
“本以为你们金狗只是蠢笨如猪,没想到个个还都是瞎子!
你不是都看到老娘杀死他了嘛,还要问一句?
呵呵呵,告诉你哦,老娘是用这一支发簪杀死他的哟!
听说他还是金兀术那狗贼的亲戚呢,就死在老娘这一支小小的发簪之下。”
说着话,她的手还指向了完颜木哈的尸体。
“你看,他死掉之后的样子,真的跟一只死狗没有任何差别呢!”
珠珠的脸上也被喷溅到了血液,此时他巧笑倩兮的样子,看在那亲卫的眼中却如同恶鬼。
“我杀了你”
金军派在万安镇的镇守将军木不措此时眼里全是绝望,万安镇一共有二十个粮库,此时有十一个已经冒出了滚滚的浓烟。
带兵冲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就杀不透岳家军的军阵之后,他退回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一边收拢部下准备再战,一边派人赶紧去找转运使完颜木哈。
此时队伍已经基本集结完毕,但却还没见到完颜木哈的身影。
“转运使大人还没到吗?”
“回将军,没有!”
知道对方秉性的木不措怒声问道:
“没派人去万花楼吗?”
“回将军,早已经派去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想想那个二世祖平时的德行,木不措暗骂一声竖子不足与谋。
“时间紧急,不能再等他了。
宋人奸诈,竟然潜进万家镇企图烧毁我军粮仓。
如果粮仓有失的话,大元帅怪罪下来,我等必无幸理。
如今唯有死战,才有一丝将功赎罪的机会。
兄弟们,都随本将军冲锋!”
他慷慨激昂的喊完了之后,便准备一马当先的冲出去。
只是他冲了两步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后的马蹄声过于稀疏。
扭头一看,除了自己的亲兵之后,众人全都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目眦欲裂的木不措怒声说道:
“临阵退缩乃是死罪,你们就不怕本将军将你们军法从事吗?”
“将军,冲进镇子里的可是至少有一万的岳家军啊!
我们只不过五千余人而已,和对方拼命与找死何异?
而且粮仓显然已经是保不住了,如今想要活命的话,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赶紧向四周求援调集大军来围剿岳家军。
而不是冲上去送死,还请将军三思啊!”
见自己的副将说完之后,所有人都是一脸认同的表情,木不措心里更怒。
“哲木托,你体要在这里妖言惑众,扰乱军心。
岳家军又怎么了?
我金军将士自可以一当十,对方不过一万人而已,我们有五千人马,拿下他们绰绰有余。
而且我们真要不战而退,就算将来能赢了岳家军,大元帅也绝对不会饶了我们。
大元帅的军法你们都是知道的,不想死的就马上提起你们手中的刀,随本将军冲锋!”
木不措将金兀术的名号搬了出来之后,很多士兵眼中明显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下意识的就准备提刀随他冲锋。
一看到这个情况,哲木托眼中露出了焦急之色。
与一直负责镇守万安镇的木不措不同,他可是真刀真枪与岳家军交锋过的。
这些年来,金军与其他宋国军队交锋的过程中,确实差不多能做到以一当十。
甚至某些极端情况下,一以当百的事情也发生过。
比如他就曾经带着一千金军,追了一万多宋军一天一夜。
那一天一夜里,他们一千人杀敌、缴获无数。
但是,岳家军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宋军。
双方人数相等的情况下,能和岳家军打个旗鼓相当,就已经算是超常发挥。
更多时候,他在面对岳家军的时候,都感觉自己这边是一群土鸡瓦狗。
他无数次庆幸过,幸好岳家军的人数太少,幸好宋国那个软蛋皇帝好像并不怎么信任岳飞。
要不然,他们总有一天要被岳家军打回东北老家去。
正是因为对岳家军有充分的了解,他在得知突袭万安镇的是岳家军。
而且岳家军的将领岳云、杨再兴、张宪悉数到场之后,他心里便已经确定,万家镇这百万石粮食,保不住了。
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
但正是因为对岳家军太过熟悉,他非常清楚,此时在万家镇的外围,肯定还有岳家军在埋伏。
凭他一个人,压根儿就跑不出去。
而且他一个人就算跑出去了,又有什么用?
到时候他要么被大无帅抓回去军法从事,要么就只能浪迹天涯。
这两个哪一个都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不仅要跑,还要鼓动着其他人跟他一起跑。
只有大家齐心,才有可能从岳家军的包围圈里面逃出去。
然后,他们才能到其他地方求援。
但他没想到,这木不措竟然想凭着一腔血勇,去和岳家军拼命。
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最重要的是,原来准备跟着他一起跑的士兵,很明显被他搬出来的大元帅给吓住了。
如果大家真一股脑冲出去的话,那可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他脸上堆起了笑。
“将军说的对,刚才末将是一时糊涂,还请将军原谅则个!
只要将军不弃,末将愿为您牵马执蹬!”
说着话,他便单膝跪地拜了下去。
见哲木托服软,木不措大笑着下马。
“哈哈哈,都是自家兄弟,何必”
见到从自己甲胄缝隙里插进身体的短刀,木不措不可思议的说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