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舟明显愣了一下,不过看到谢谨殊虎口止不住的血瞬间明白过来。
“伤着没?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谢行舟匆匆走出卫生间,连忙叫人上来先给他止血
谢谨殊倒是无所谓,只是懒懒地看了一眼沈听宛,“小婶婶这样……要是死了,后山还埋得下吗?”
沈听宛闻言,忍不住抖了一下。
见她还有气儿,谢谨殊放声笑了起来。
“我当是死了的。”鼻底哼着气儿,顺势坐在了谢行舟的床上。
余光一扫,果然上次的物件还都在啊。
佣人拿了药箱上来,打算先帮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奈何纱布刚裹上去就被血染红了。
眼看着谢谨殊的唇色逐渐苍白,谢行舟顾不上沈听宛的死活,拽着她从卫生间里出来。
被凌虐后的身体跟破布没什么两样,就这么瘫坐在地上。
“小叔,何必呢。”
谢谨殊轻笑道,低头睨了一眼沈听宛。
“小婶婶这么乖,您可别把她给吓着。”
谢行舟表情古怪,扫了一眼沈听宛,又看了一眼谢谨殊,当下催促人赶紧送他们一起去医院。
谢谨殊先一步下了楼,沈听宛还有些哆嗦。
“换身衣服。”
“好。”没什么力气点了下头,勉强撑着身体离开了谢行舟的房间。
重新换上一套衣服,坐上了另外一辆车,远远地跟着谢谨殊的车子。
后背的伤火辣辣的……
她不记得谢行舟到底抽了多少鞭子,只知道他大概是疯了!
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忍不住抱紧了身体,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车子渐行渐远,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一路尾随前面一辆,直到停在了沅江。
“不是要去医院吗?”她嘶哑着声音,下意识往驾驶座那边探去身体,这才注意到司机竟然是德叔。
“沈小姐,下车吧。”
沈听宛幽幽叹了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刚进去,就看到好几个医生已经围着谢谨殊在转了。
处理伤口的,输血的……
看到吊架上的血袋,沈听宛后知后觉,这算什么?
算是谢谨殊救了她?
她杵在原地,压根就不敢往这方面想。
毕竟,凭什么呀。
“愣着做什么?”男人斜靠着沙发,由着医生料理他的伤势。
其实他伤得并不重,但凝血功能障碍,随时随地能要了他的命。
“既然殊爷不需要我的血,让我就先走了。”转身离开时,后背的伤磨蹭着衣料,疼得她直抽凉气。
“啧!”谢谨殊不满地啧了一声。
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啊。
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这会儿谢家的保镖已经在后山给她刨坑了。
“谢谢。”沈听宛不蠢,自然也会见好就收。
但谢谨殊要的不仅仅只是这两个字。
“过来。”声音森寒了几分,手指轻敲着无声的节拍,“还是想让我送你回去?”
沈听宛呼吸一窒,想起谢行舟刚刚那副要杀人的眼神,依旧心有余悸。
犹豫了几秒,到底还是折身走了回来。
“这才对。”谢谨殊心满意足,微一抬手,示意一名女医生去给她检查。
客厅内除了医生还有谢谨殊的保镖们。
“去,给她处理一下。”
沈听宛裹紧了衣服,“不用。”
眼神倔强又清冷。
“呵……”谢谨殊忍不住嗤声嘲笑,“真要是有骨气,怎么不一头撞死?半死不活的,给谁瞧?”
“跟你有什么关系!”
“嘴硬。”谢谨殊歪着头,修长的腿松散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见医生杵着不动,谢谨殊手指一动,“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一声令下,客厅内的几个医生拿着东西作鸟兽散。
等客厅里的人都散了,谢谨殊挑了一下眉头,“确定要走,那就随意。”
走?
回哪儿去?
他要是不松口,自己就只能一双脚走回去。
不情愿地立在了原地,后背的鞭伤渗出的血水染红了衣服。
谢谨殊看着她这样,多了几分怜惜。
毕竟也算跟过自己的女人,哪能真这么亏着。
“是要我求你过来?”
沈听宛抿了抿唇,到底还是走到了他面前。
“坐下。”不容置疑的态度。
让沈听宛觉得整个谢家,果然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但她还是照做了。
坐下后,谢谨殊坐直了,手指挑开了她的领口,除了一片旖旎之外,就剩下满目斑驳。
“打得够狠啊。”谢谨殊揶揄,“平日里上下一张嘴儿不是挺甜的吗?怎么不知道说两句软话哄一哄?”
都这会儿了,他居然还有这种心情。
沈听宛早已痛到不想说任何话。
额间被谢行舟用烟灰缸砸破了屁,骨头也疼。
强忍着眼泪一直没掉,反倒是因为谢谨殊的一句调弄,反而委屈的直掉眼泪。
“矫情。”他笑骂,却扯了自己的衬衫给她擦眼泪,“还没说你什么呢。就哭……还是爷平日里对你好吧。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不识好歹!”
沈听宛都快被他气哭了。
要不是他故意改了谢行舟的备注,他今天至于会这么火大吗?
“怎么不说话?”谢谨殊见她不作声,手指钳住了下巴,掰着她看向自己。
此时的沈听宛红着一双眼睛,眼睛肿得跟核桃似得。
真丑。
“疼……”
半天挤出这个字来。
谢谨殊扑哧笑了起来,“疼什么呀。真要是被玩死了,回头后山哪座坟头是你的都不知道。”
沈听宛吸了吸鼻子,眼泪噗噗速速的往下掉。
怎么都止不住。
谢谨殊对女人的确是没什么耐心,可真要是在他面前哭了,又没法子。
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生气了?”
沈听宛嗓子疼,发不出多余的音节。
谢谨殊瞧着她这样,估摸着也是疼得不想理会自己了。
“得了,一会儿记得帮哥哥暖一暖。”谢谨殊撂下话,拿起一旁的药箱,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医用剪刀直接剪碎了她的衣裳。
后背暴露的那一瞬,狰狞的疤痕触目惊心。
谢谨殊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了腰窝一处有些淡化的伤痕上。
指腹轻触,“听说……十年前,檀宫发生了一起火灾。有人出价十亿,让我查一个人。那个人……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