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要是咱们家的小夏天也在,那多好。”
夏禹北临睡着之前,想起了自家小妹,觉得有些遗憾。
现在他们一家四口,就差小姑娘不在,要不然就能一家团聚了。
夏君尧看向病床上的林玥兮,看到了她清润水眸里闪烁着的同样期待。
夏君尧望着林玥兮说:“很快的,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我保证。”
夏禹北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英隽的脸上噙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林玥兮回望着夏君尧,脸上漾着期待温柔的笑。
夏君尧站起身,走到林玥兮身旁,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含笑的眼睛,声音极尽温润,哄小孩子的口吻。
“该休息了,休息得好你才能恢复的更快,乖乖的睡觉,好吗?”
林玥兮乖乖阖上眼睛,粉色的嘴唇轻轻张开:“好,睡觉。”
晚上天凉,夏君尧帮林玥兮盖好身上的被子,又走到夏禹北身边。
身高一米九的夏禹北窝在一米宽的简易小床上,蜷缩着修长的双腿,身上裹着一条毛毯。
夏君尧看着缩在一起的夏禹北,觉得又心疼又有些好笑。
让他回去舒舒服服的睡觉,他偏偏不回。
真是个固执的宝宝。
夏君尧搬过来一个凳子,放在夏禹北床尾的位置,动作轻蹑的将夏禹北蜷缩在一起的小腿伸展开,放在凳子上。
这样夏禹北就不用窝着腿睡觉了。
夏君尧做完这些,关了灯,走回自己的小床上,静静地坐着,默默守护着他的爱人和儿子。
第二天。
夏天上完文化课,准备开着夏禹北给她买的红色法拉利,去国家大剧院排练芭蕾舞剧。
没曾想,刚一到停车场,她就看到了那个她最讨厌的男人!
蒋雯此时正挽着夏天的手臂,两个人一起去剧院。
蒋雯看到那个男人,也是一愣,撇嘴:“夏天,这不是你那个从来不关心你的爸爸吗!”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来学校找你!”
夏天看着西装革履,破鞋擦得程亮的夏立威,直犯恶心。
“他不是我爸!别用爸这个字形容他,他不配!”
蒋雯不知道夏天亲爸亲妈与夏立威之间的纠葛,但她知道夏立威对夏天是如何的冷漠。
小时候夏天连续发烧一个星期,夏立威都从来没关心过,任五岁的小宝宝烧的昏迷不醒,自生自灭。
要不是夏禹北照顾的好,还是小宝宝的夏天,五岁那年就死了!
五岁之前的小夏天虽然害怕夏立威,但小孩天生对于父爱的渴望,还是会让小夏天想去靠近夏立威这个名义上的爸。
但自从五岁那次发烧过后,小夏天就再也不会主动靠近夏立威。
都说小孩子不懂事,但其实小孩子的心思也很敏感,谁对他好,谁对他冷漠,小孩子都能很敏锐的感受到。
五岁之后,夏天只跟夏禹北亲近,从来不喊夏立威爸,看见夏立威就朝他吐口水,背着他的直接称呼他为“老不死的!”
现在,夏天不仅背着夏立威喊他老不死的,当着他的面也照喊不误!
一点不带怕他的!
夏天看见夏立威,就如同看见一坨粑粑。
她拉来法拉利的车门,正要坐进去,夏立威开始说话了:“你看见长辈就是这么个态度!还有没有礼貌!”
夏天唇边翘起讽刺的弧度,依旧没看夏立威,而是和蒋雯一唱一和。
“小雯子,我怎么听见了狗叫声,你听到了吗?”
蒋雯心领神会:“啊,是有狗在叫,我也听到了。”
夏天轻笑,潋滟的美眸中迸射出嘲弄的锋芒,视线直视夏立威。
“还真以为长了两条腿就是个人了!”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穿西装的不一定是新郎,但谁朝我瞎叫唤,谁就是畜牲!”
夏立威被夏天当面骂畜牲,气到嘴角抽搐。
他正要继续朝夏天摆谱装爸,夏天立即:“又朝我叫唤是吧,谁再叫唤,谁连畜牲都不如!”
夏立威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为只要他开口说话,他就成了那个又朝夏天叫唤的畜牲不如。
夏立威那张还算能看的脸,被气到变形扭曲。
夏天知道夏立威主动找她,一定没好事。
而且从夏立威今天说的话“你看见长辈就是这么个态度”,夏天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
因为要是之前,夏立威一定会说:“你看见爸爸就是这么个态度!”
夏立威今天用了“长辈”二字,而不是“爸爸”,说明夏立威已经不敢在夏天面前装爸了
。
所以夏天推断:夏立威一定已经知道了,夏天知道他不是她亲爸的事。
而且,说不定夏立威一定还知道一些她还不知道的事情。
但总而言之,夏立威这个癞皮狗改不了吃屎,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只是,夏天有一点比较疑惑:夏立威今天来找她,又想给她使什么绊子?
果然,夏立威发话了:“今天晚上是我的生日宴会,你必须回夏家。”
夏天微微挑着润泽的眼尾,漂亮的桃花眼里蓄着锋锐。
“你过生日又不是我过生日,你过生日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则说了,从小到大你又没给我过过生日,现在你哪里来的脸,要求我必须回夏家给你过生日。”
夏立威声音冷硬:“你别忘了,你的户口还跟我在一个户口本,从法律的角度,你还是我的女儿!”
夏天嗤笑:“夏立威,你别自欺欺人了,法律的角度我是你的女儿,但血缘上,我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你一个假爹冒牌货,还装爹装上瘾了!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挖坟把自己活埋了!”
夏天继续:“对于你说的户口的事,我迁出来不就行了。”
夏立威冷笑:“我不让你迁,你就迁不了!”
迁户口需要一整套流程,首先要证明双方不是父女关系,然后还要拿着原户口本,双方去消除父女关系,再把户口迁出来。
夏天知道,夏立威这话的意思,就是不配合她迁户口的意思。
嘶——,这事儿好像有些难办。
夏立威看到夏天沉默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如果你今晚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我或许可以考虑你把户口迁出去的事情。”
夏天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你非要我参加你生日宴,难不成是想绑架我?想把我囚禁起来?”
事实上,夏立威的确是想把夏天囚禁起来,利用她当人质,威胁夏君尧和夏禹北。
夏天看着夏立威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奋:“还真被我猜对了,你个老不死的真想把我囚禁起来啊!”
夏天笑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握着的手机。
此时手机把她和夏立威的谈话,全部录了下来。
人在江湖漂,随时会挨刀,坏人到处跑,心眼不能少。
夏天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对付坏人的办法一套又一套。
夏天把手里的录音,转发给蒋雯:“小雯子,要是哪一天我突然失踪了,一定要把这份录音拿到警署备案,凶手一定是夏立威。”
蒋雯保存好录音:“证据在手,天下我有!”
“以后我最爱的天姐要是有哥什么三长两短,你夏立威就是重点怀疑对象!”
夏立威阴暗的双眼看着蒋雯,充满了鄙视。
一个小丫头能掀起什么风浪,到时候找个偏僻的地方,直接杀了就行了。
蒋雯看着夏立威阴沉沉要杀人的眼神,一点不带怵的,笑容依旧阳光灿烂。
“你是不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杀了我?”
夏立威脸上露出无足轻重的笑,很滑头地说:“我可没这么说。”
蒋雯学着夏立威的样子,脸上也露出胜利者一样,无足轻重的笑。
“你个大坏蛋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我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夏立威脸上的嘲笑更加明显,他的确不知道蒋雯的家庭背景,因为他压根没有关心过夏天,当然也不知道夏天的好朋友蒋雯。
在夏立威眼里,蒋雯就是一个连说话都幼稚到不行的黄毛丫头。
一个黄毛丫头还想要吓死他,真是可笑,不知天高地厚。
夏立威瞥了一眼蒋雯,毫不掩饰对她的鄙视。
雯面对夏立威的鄙视,也很鄙视。
她故意斜着眼看他,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毫不掩饰对夏立威的鄙视。
不就是狗眼看人低嘛,谁还不会了!
呸!不是!
不就拿夏立威当狗看嘛,她蒋雯跟着夏天,一学就会!
夏立威瞧着故意斜着眼看他的蒋雯,很不顺眼,咬着牙计划着,如何杀了蒋雯。
蒋雯看着夏立威那副阴暗的表情,轻蔑的笑了一声。
“这位大坏蛋,我跟你说,我蒋雯的脑子可能没那么好使,但我只要一说出我的家庭背景,谁都不敢惹我!”
夏立威不信。
因为在京都的上流圈层里,就没听说过有姓蒋的。
顶级富豪圈没有蒋家,夏立威认为他没什么好怕的。
夏天看着夏立威丝毫不在意的态度,便道:“小雯子,把你的真实背景亮出来吧,让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老不死,长长见识。”
蒋雯响亮地回:“得嘞,我听我天姐的。”
夏立威听着夏天和蒋雯的话,只觉得:“虚张声势。”
蒋雯轻蔑一笑,抬手打了个电话:“爸爸,有人想要绑架我最好的朋友,我这有他们俩吵架的录音,先放你那保存一下,等以后我这个好朋友无缘无故消失了,这个叫夏立威的就是重点怀疑对象。”
蒋雯的爸爸收到蒋雯发过来的录音:“录音我保存好了,让你这个好朋友,遇到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蒋雯得意的回:“谢谢爸爸。”
夏天也附在手机旁:“谢谢厉叔叔。”
夏立威听到“厉”这个字,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京都有一个姓厉的家族,虽然不是财阀世家,但也是一个不能招惹的存在。
而且一般的财阀世家,不敢招惹厉家。
因为厉家,是警察世家,祖祖辈辈都是警察。
夏立威猛的抬头看蒋雯,眼中疑惑:可蒋雯姓蒋?
蒋雯知道夏立威在疑惑什么,轻轻一笑:“你个土鳖,不知道孩子不仅能随父性,还能随母姓吗!”
“我爸爱我妈,开明,我随我妈妈的姓。”
夏立威知道蒋雯的背景,再看蒋雯,就不敢以鄙视的眼神看了,更别提杀人灭口了。
蒋雯大摇大摆的朝夏立威走了两步:“虽然我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你要是敢对我动手,你这辈子也别想全身而退,不死也让你脱掉一层皮!”
夏立威本来还想专挑软柿子捏,欺负弱小的蒋雯,现在觉得还是不惹的好。
他对付夏君尧就很显吃力了,更何况再加一个仇家。
夏立威想威胁囚禁夏天的计划,破灭了。
他志在必得的来,灰溜溜地走。
即使他身上穿着昂贵得体的西装,也难以掩饰他落败而逃的颓丧。
夏天和蒋雯看着夏立威的背影,互相击掌:“耶!老不死的被我们气走了!”
夏天揉了揉蒋雯的头:“谢谢我的小雯子。”
蒋雯乖巧回:“不谢,我天姐也帮了我很多。”
两个人开开心心去国家大剧院排练芭蕾舞剧。
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天过去了。
林玥兮的身体恢复了个大概。
倪锦昊胸口处的伤也即将康复。
做完心脏移植手术的雪映桃,也准备出院,回往家里。
夏君尧看着气色越来越好的爱人,心里一天比一天开心。
夏君尧、夏禹北、顾岑玺一行人,准备返回京都。
这二十天来,这三个大男人天天都要和远在京都的小夏天视频电话,挂念她一个人生活的好不好。
夏天虽然长的像一朵娇滴滴的红玫瑰,但性格就像坚韧无比的翠竹——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而东西南北风。
这天,顾岑玺熟练的给夏天拨打了视频电话,把明天要返回京都的消息,告诉了夏天。
夏天开心到欢呼:“二十天没见,岑玺哥哥快想死我了吧?”
顾岑玺勾着那张线条漂亮的薄唇:“想死,不至于。”
夏天笑着应他:“哦,其实我最想的男人也不是你。”
顾岑玺俊脸微顿,问说:“你最想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