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崇年约好明天签约,厉景川今天来到江城。乔晚和Kev去机场接他,他的助理偷偷告诉乔晚,“boss最近身体不舒服,咳嗽咳出肺炎,天天输液。不过为了你的事,他可是什么也不顾,坚持要亲自过来,给你把关。”
乔晚看着走在前面的厉景川,戴着口罩,时不时捂嘴轻咳。
“你怎么不劝劝他,等病好了再过来签约也来得及呀。”
助理耸耸肩,“你觉得他决定了的事,谁能劝得住?我是想给你打电话的,被他发现以后狠狠训斥了我一顿。”
厉景川已经走到了车旁,拉开了车门在等乔晚。
助理推了乔晚一把,“你快过去吧,让他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又得责怪我了。”
乔晚小跑过去,厉景川让她先上了车,自己随后上车。
到了车上,他大概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取下了口罩,摇下车窗。
看他气色不太好,乔晚忍不住说道,“其实你不用亲自过来的,让助理过来就行了。”
厉景川笑了笑说,“我跟那位苏先生挺谈得来,想见见他,也许还能有其他合作。”
“可是你的身体……”
“受了点凉而已,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到了酒店,乔晚让他洗个澡休息,他看上去很疲惫。
Kev支支吾吾,“我的房间很乱,别睡我房间。”
乔晚翻了个白眼,“怎么会很乱呢,不是有人打扫吗?”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带人回来了。”
乔晚狠狠给了他一脚,“Kev,你恶心到我了!”
Kev抱怨道,“你不也经常跟你前夫厮混在一起吗?”
“你先去卧室洗个澡,睡一会儿,我再去开一套房。”
厉景川真的是有些累,微微点了点头,“你让他们去办。”
Kev酸溜溜地说道,“自己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忘心疼你!”
Kev和厉景川的助理把房间开好,收拾好,乔晚准备让厉景川过去,看到这人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她没忍心吵醒他,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
“睡着了?”
乔晚点头。
“我出去happy一会儿,你可别趁我不在,对boss霸王硬上弓呀!”
乔晚又给了他一脚。
“啧啧,越来越暴力了!穿得这么优雅,行为却像个汉子!”
“Kev,你出去玩归玩,不准再把人带回这里!”
Kev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我昨晚喝多了,以后不会了。”
Kev离开以后,乔晚去浴室洗了澡,换上舒适的睡衣,去书房工作。这几天工作积了很多,不少图都没修。
两杯咖啡喝下去,工作效率挺高的。
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乔晚一边抱怨Kev这家伙一定又喝多了,一边赶紧跑出去开门,深怕吵醒了厉景川。
门一开,居然是沈君彦。
乔晚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很意外是吗?”
乔晚笑了笑,“是有点意外,进来吧。”
沈君彦进了屋,刚才在飞机上,两个小时的高空飞行,他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按捺住了内心的怒火,准备心平气和地跟她谈谈。
“我听说你打算把工作室放在江城,而且还准备拿苏崇年的一块地。”
乔晚冷笑,“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真厉害。”
“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苏崇年跟你母亲的关系?你还打算跟他做交易?”
“他已经失去记忆,而我也不知道母亲跟他的过往,有何不可?”
沈君彦双手扣住她的双肩,声音变得急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你把工作室安在江城,我们以后怎么办?两地分居?一个月见不了几面?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好好过日子!”
乔晚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没办法,京都那边没找到合适的。而这边正巧有位置面积高度都满足我要求的,且价格合适。”
“你宁愿跑来江城跟苏崇年做交易,就是不愿跟我有半点关系。乔晚,我们以后日子如何过?我们的家要安在哪里?是不是我们以后复婚了,我要把公司搬到江城,我才能每天下班回家能看到老婆孩子。”
“我在国内的事业还处于起步阶段,我现在会很忙,等事业稳定下来,我的生活也会安定的。”
沈君彦低吼,“等你事业稳定!我已经失去你四年之久,还要我再等几年!一个女人,事业有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你为之放弃家庭?还是现在对你而言,我可有可无!”
乔晚有种无力感,“女人为何不能有自己的事业?我不愿再回到过去那种生活,整天围着你转,胡思乱想,失去自我。我想有自己的事业,有活着的价值,即便哪天被男人抛弃,我也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让身边的人幸福。”
“我不反对你有自己的事业,可你现在把事业当成自己的全部,不愿分一点时间给我!”
“你声音小点行吗?”
沈君彦微挑眉,“声音小点?怎么,你这里藏着人?”
沈君彦三两步走到卧室门边,猛地推开门。
厉景川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很大的动静,他睁开眼睛。
沈君彦自嘲的仰天大笑两声,“乔晚,你果然让我长见识了!原来我对你而言,还真是可有可无!在美国有他,在这边有我,我只是你在国内工作,空虚寂寞时的一个情人。我真是傻,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家里的监控盼着你回来,只要看到你的身影出现在监控里,无论在那座城市,无论有多重要的工作,我都第一时间赶回去,我不愿让你一个人面对空空如也的公寓,怕你一个人感受不到家的温暖。”
乔晚知道这个时候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他已经打从心底里相信了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我虽然爱你,却也没有下贱到要跟别的男人共同享用你!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才说服自己不去计较这四年你有过多少男人!只要你现在一心一意在我身边就好。可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你这些年的改变!乔晚,我要的是一个妻子,一个家庭,而不是脚踏几只船的情人!”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我想你同时伺候几个男人,应付我应付他也挺累的。我退出!”
沈君彦淡淡地说完最后三个字,转身离开。
乔晚看到了他眼里的决绝,她知道只要他走出这个屋子,他们大概真的完了。情急之下,她拉住了他的手,可是解释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沈君彦似乎也不愿听她多说,甩开她的手,径直离开。
厉景川不知发生了什么,问,“怎么回事?”
“这次,我好像真的失去他了。”
“需要我跟他解释吗?”
乔晚轻叹一口气,“他现在应该听不进任何解释的话!你去找他,只会更家激怒他。”
乔晚在沙发上坐下,不知是否咖啡喝多了的缘故,头有些疼。
“厉总,我可能让你白跑一趟了。”
厉景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没关系,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
——
第二天厉景川就回了纽约,乔晚跟苏崇年打招呼,合约先不签。
苏崇年在那头问,“是不是我家那逆子威胁你?或者跟你说了什么?”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很多事情,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好,没关系,你想清楚了再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苏先生。”
——
乔晚给自己放了两天假,飞去了锦城。
她去了外婆的墓园,很久没来,外婆的墓碑前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草。也不知道是谁经常过来清理。
跪在外婆墓碑前,跟外婆说了许多许多的话。
“我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带孩子们来看您,现在看来又遥遥无期了,您一定很想见他们吧。”
“我也不知道跟他走着走着为何又到了终点。好像都是我的错,我太倔强太固执,在事业上不愿低头不愿服软。您相信吗,不是我好强,也不是我骄傲,我真的很没安全感。我怕哪天他又要为了公司抛弃我。我希望自己有能力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外婆,我这样做对吗?”
外婆再也不可能回答她的问题,跪在墓碑前,想起以前和老人家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心里酸涩不已。
以前外婆在的时候,有泪可以在她面前哭,有痛可以在她面前发泄。现在,角色已经转变,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有泪往肚子里咽,有痛一个人受着。任何时候都得勇敢地面对生活和未来。
乔晚陪了外婆一个下午,站起身时腿脚都麻了。
离开时遇到墓园看门的老爷爷,乔晚随口问了句,“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来这里看过我外婆吗?”
“经常有人过来看你母亲。”
乔晚一惊,母亲的墓碑就在外婆的旁边,她已经去世几十年,还有人记得她吗?
“您能跟我说说那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
“中年男子,每次过来都戴着帽子,看不清他的脸。我在这里守门这几年,看他经常过来,比你来的频率还高。”
难道是乔明辉?转念一想不太可能,沈君彦说过,他人在法国。况且他对母亲不像有这么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