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春日宴之行正式开始,早晨跟随长公主前去莺莺山侧的寺庙烧香谢春神,午时自行返回山庄,或者留在庙宇吃斋饭。只要能在下午三时赶回山庄参加流觞曲水之宴,其余时间都可自行安排。
玉姝穿着素净的白色上衣,裙摆上是兰花作点缀,披戴月牙坊定制的淡蓝衣纱外袍,头上戴了一顶简单的兰花头冠,长发顺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轻轻柔柔,素雅且简单许多。
“如何?”玉姝转了一圈,裙摆外纱衣尾跟着翩飞。
连翘打量着,觉得挺好。
一旁的玉昭也瞧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飘带交错的淡黄纱裙,这纱轻薄,她甚是欢喜,于是道,“二姐姐,我今日不想爬山,会脏了衣服的。”
玉姝说道,“寺庙都得去,也不远,咱们中午回来就行。”
玉昭听见,连忙点头,“那午时回来!”
二人准备差不多后,随即一同出发,她们走出园里没几步,正好碰见了李思月。
二人简单地打了下招呼,便又一同出发,只是走到与男苑交错的门廊准备离开时,李思月奇怪地问了一句,“二娘子,您不等魏侯爷吗?”
玉姝不解。
她为什么要等他?
李思月见玉姝不搭话,于是闭上嘴巴,说道,“二娘子,我要在这等一等田世子。”
玉姝对她这做法更不理解了,“你是和他约好了?”
李思月点了点头,面色微红,说道,“清晨,我们约了一同去寺庙。”
这女娘说话倒是不顾及,算是京都贵女里少有了。玉姝点了点头,和她说自己先离开。
之后,众人在山庄门口汇合,各家都穿着新服,以展示自己的重视,玉姝没瞧见张瑶,担心她睡过头,于是派连翘去喊。
之后,便在原地,与大家一起等长公主出面。
玉姝看见魏景站在众男郎之中,身上换了一身白净的素面绣锦服,与昨夜的玄色的冷酷风格完全不一样,今儿完全就是一温润的白面贵公子。
衣冠楚楚,剑眉星目,清风朗月,站在山林间,如沐春风。
玉姝发现不少女娘在偷瞄他,她忍不住也多看几眼,在他目光即将扫向她的时候,玉姝发觉自己居然隐隐有些期待他看向自己。
她莫不是也犯花痴了?
玉姝正想着,却看到他一眼晃过,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白白期待,玉姝收回目光,低下头,自己尴尬地对起脚尖。
还好这尴尬没人知道。
“二娘子,张小娘子不在屋里。”连翘回来,低声对玉姝说道。
玉姝皱眉,抬起头,又再次在人群中寻找阿瑶。
正看着,忽然有道男声在她身侧响起,“姝儿妹妹,你在找谁?”
玉姝尬住,这下是被人发现的尴尬,说道,“没有,我只是……”
“长公主殿下到!”狭长的尖细嗓音为玉姝解脱了困扰,她朝向山庄门口,跟着众人行礼跪拜,齐声道,“拜见长公主殿下。”
赵玥穿着一身紫色华服,头戴莲花玉珠步摇,外披着绯色南城丝外衫,端庄大气,却也便于行路。
“起来吧,不必拘礼。”赵玥说道,声音纤细,不像已经三十出头。
玉姝随众人起身,一抬头,她的目光便停在她的南城丝料上。
居然还是昨儿那一件,那丝纱极易沾染外界的味道,但也很容易清洗风干,每次清洗完毕,都需要用温帕熨烫,这样才能与衣物服帖。
但连续穿戴二日,可见长公主是真欢喜。
另一边,魏景也注意到了长公主的衣着,外衫与昨儿的款式一样,但却也不一定是昨日那件。
昨晚宴会上,钱氏也送了这样一件外衫给长公主。
魏景昨儿还了解到,那外纱价格不菲,是月牙坊的新料,总共卖出了两件。
一件沐郡王府,一件都外富商钱氏。
但他们二人购买时间不一,沐郡王府要早一周,且钱氏昨儿才送,衣衫应当是崭新,纹路也不会像今日这般舒展。
这是已经浸过水,且熨烫过几次的旧衣。
长公主殿下穿的,是沐郡王府送的衣衫。
这次,沐府只来了一人。
魏景看向沐轩,他站在玉姝的身边,拢着双手,眉眼带笑地与她交谈。
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等众人起步后,还一同并肩相伴。
“姝儿妹妹,昨儿我略有唐突,你莫怪罪。”沐轩说道,嘴里噙着笑意,“今日这套兰花裙甚是衬你。”
玉姝礼貌笑笑,她想起什么,问道,“沐大人,贵府上周购买了南城丝料,用得如何?我今日瞧见长公主这套装扮,将料子用得极好。”
沐轩嘴角笑意扩大,他说道,“叫我沐轩便好,那料子是你月牙坊的吧,这些事平常都是家母在管,我并不十分清楚。”
“倒也是,若是郡王妃还喜欢,可再派人去月牙坊挑挑,夫人与我娘亲是至交,定给最大的折扣。大人,我先往前走了。”玉姝说完,随后加快步子,跟着人流往山上走。
沐轩没有跟上,他目光落前方的长公主身上,想到什么,轻笑地摇了摇头,总觉得那丫头不可能这般敏锐。
玉家月牙坊本是只有三家,三年间,本可外扩,但却选择在都城外合作了十五家铺子,因而又被称为月牙十八坊。
所得利益自然高,但商铺交流四通八达的,得至官户贵人手中,其价值便难以估量。
只是现在,那十八坊在一年轻女娘手上,玉侯爷又是个老实从官的主,还没几人看到其中的大利。
沐郡王妃,一个于官商两道往来的老手,站在沐郡王爷的基业之上,操办沐郡王府所有的事情。更重要的是,玉夫人去世后,沐郡王妃一直“关心”玉府,在玉府,捞到过不少油饼。
婚事若是就此罢休,沐郡王妃一直惦记的十八坊岂不是会变成他人嘴里的鸭子。
沐轩看穿了这一点,他可不想如那女人的愿。
……
一同到了灵承寺,众人跟在长公主身后烧第一只香。
一香罢,便是众人祈愿。
玉姝跪在草垫上,半眯着眼,在人群中寻找张瑶。
她余光扫过在场人的脸,忽的扫到一张浓眉淡目,薄唇微启的侧脸,他目光淡漠,带着疏离,与周边人格格不入。
玉姝心脏漏跳一拍,低下头,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又抬起头,这次直接看了过去。
只瞧见在她的斜前方,魏景穿着一身素净白衣,腰背直挺,双膝跪地,双手交握离胸三拳距离,微微低首一拜,如墨长发顺着宽阔的肩膀滑下,美则美矣,但她总觉得他这套动作有些眼熟。
旁人都是双手交叉扶着额头跪地一拜,唯有他不一样。
大约是地方风俗的原因,玉姝瞧着他,若有所思。
不管他是不是小陪读,她总归是需要向他表示感谢的,另外,她还有所求。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祈愿便完毕了,众人起身,愿意先出寺的便出寺,想留下来的便留下来。
玉姝有意寻魏景,于是派人送玉昭回去,只留连翘一人在自己身旁。
灵承寺并非是香火多么旺盛的寺庙,大多还是受到长公主每年的供奉,一直安安稳稳地立在这莺莺山内。
玉姝有意无意地跟着魏景,出了大庙后,人流向左右分散,他们一前一后地选择了左拐,又走过一条长壁小道,在寂静的山林之间,漫步。
越过一条幽深谷道,便看到一棵巨大的菩提树,树枝上绑着十几条红色木牌,不算很多,可见来这的人很少。
玉姝就看见魏景在菩提树前停下,他双手置于身后,背对着,仰头看着菩提树木,忽地开口,“听闻京都每一座寺庙都要种下一棵菩提。”
“看来是真的。”他在自问自答,随即伸出手,将他面前的一张红木牌拉了下来。
这也着实……不礼貌。
玉姝走近,说道,“魏侯爷,那是他人绑的姻缘牌。”
“是吗?”魏景说道,他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玉姝的出现,看着手上木牌,继续道,“我以为只有夫妻才能许愿。”
玉姝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菩提姝树结好姻缘,多是世人的一种心愿,也并非夫妻才能来。
“魏侯爷,我觉得您有些眼熟,听闻您也在国子监入过学,从前可与我相识?”玉姝直接问道。
“玉二娘子。”魏景侧脸看向她,“您一路跟着在下来这,便是想问这个?”
玉姝说道,“自然还是想感谢您之前的帮助。”她没说是什么帮助,但两人的想法或多或少总有重叠的地方。
魏景以为的是花楼遇见她女扮男装的那次,说道,“恰巧相帮,二娘子客气了。”
他语气疏离,瞧着与她不熟的样子,让玉姝有些难以继续问下去。
“魏侯爷,我前来还有一事,向请您讨教。”玉姝说道,她放弃自己的问题,但对张岚的事情还是想请教一番,“您熟读宗室律法,可知道秀女落选出宫的概率几何?大约都是何缘故?”
魏景抿唇,她的来意早在他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她倒是会想,从律法中寻法子。
“每代不一,这次是陛下初选,不可同日而语。”他答道,答的也是规规矩矩。
玉姝并不太满意,她左右看了看,忽地走近一步,踮起脚尖,与人交头接耳,小声说道,“侯爷,性命攸关,您再帮帮忙。”
她说话离他极近,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耳侧,淡淡的桃花香味入鼻。
他心间因她靠近而咚咚直跳,喉结滚动,身体直愣愣待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听着她继续说,
“我有一姊妹,心有所属,在家绝食,不愿入宫,侯爷可有办法?”她小声告诉他。
“我……”
感觉喉间被卡住,心脏跳动极快,难以说出完整的话来。
太过亲近了。
她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太过亲近了。
昨夜她睡着了,今日她可是醒着。
魏景这般想,血液向上奔涌,耳朵渐渐染起绯红。
什么疏离现已统统不见,此时人有些无措,便只好保持着拿木牌的动作。
玉姝说完,脚尖放下,退后了一步,眼里闪着希冀的光,喊道,“侯爷?”
她终于放过了他。
“我……我不知道。”他撂下这一句,将手中的木牌塞她手中,逃离。
他承认,他其实很是无用。
见他突然就离开,玉姝感觉莫名其妙。
不知道便不知道,塞个木牌就走是个什么意思?
玉姝站在树下,拿起木牌一瞧,“玥轩祈愿”四字引入眼帘。
她思考极快,心中诧异,抬眼看了看匆匆离开的男人。
这人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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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高贵万人迷Vs俯首称臣美人奴
(美人奴这个名字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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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饲养她的美娇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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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国第一君子伊川,有一副空灵悦耳的好嗓音,举世皆知。
受奸人所害,流落他乡,是凝双将他从泥淖中保了下来。
但等待他的不是锦衣玉食,而是屈辱的折磨。
伊川受辱当日发誓,待日后,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话音刚落,女子“啪”的一声朝他打了过去。
凝双:说什么日后,还是先顾好眼前吧!
凝双:明日一早,就给我送去学唱戏。
——
太子造反,大洛遇危,敌军十万,攻克城墙。
凝双中箭,倒在了雪地之中,鲜血暖沉了冰雪,恍惚间,她闻见耳边传来一道戏腔。
声音婉转悠扬,如歌如泣,这是他为她吟唱的最后一曲。
——
一滴滴豆大的泪水砸在女子的手背上,他跪在她身边,佝偻着脊背,闷声不言。
女子抬手,替他擦去泪水,温声道,“小山,别怕,我还没死呢。”
[预收2《娇养小丫头》]爹系男友vs懵懂小可爱
默默是秦家捡来的女娃,有意让她长大后成为大少爷的暖房丫头。
但没过多久,秦家主母发现,这女娃是个娇养的身子,手不能沾水,肩不能扛物,但偶尔与人聊聊天,同少爷们读读书,她倒是做得不错。
于是,默默成了大少爷身边的侍读。
秦家主母日常看见这样:
被夫子罚抄。
默默:大少爷,我手酸。
大少爷:你坐着,我来抄。
夫子布置作业。
默默:大少爷,我写不来这些。
大少爷:你坐着,看着我写。
秦家主母感叹:真是个好帮手啊!
后来,秦家主母告知她,大少爷要出门游历,而她今后也不用做暖房丫头了。
默默以为自己唯二的两个作用都没了,于是为了报答秦家人,不再给秦家增添麻烦,就收拾东西,去寻自己的亲人。
途中,默默寻到了,甚至还多了一位未婚夫。
秦淮游历途中,看见自家丫头出现在他面前,他正开心,就见小丫头领着一歪瓜裂枣到他面前,恬着脸,害羞地说,“大少爷,这是我未来夫君。”
秦家大少爷当场脸都气绿了,他抓着小丫头的肩膀,极尽克制道,“那我呢?我是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