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很久没有在海上呆这么久的邵乐凌晨两点多才得空休息一会儿。
对于一个有着旺盛体力的超级士兵,这点儿累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不过为了不显得太另类,他还是选择走到甲板上,抽根烟。
但是其实他是不太喜欢抽烟的。
所以邵乐拿着一盒很便宜的烟,抽出一根,点着,在身上熏着,却不放在嘴里。
风浪变小了很多。
凌晨时分是难得的宁静。
大海也有累的时候。
漆黑的海面上能见度很差,在这种时候除了仰仗出色的雷达系统,就只有祈祷了。
但愿上帝管得着海上的事儿。
气温很低,邵乐靠在船舷边,只是一会儿就觉得遍体生寒。
不过这种温度,虽然可以让普通人退避三舍,不过在他这种体格来看,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呼……”
邵乐呼出一口气,心中的烦闷稍有缓解。
等待是每一名特工的必修课。
找到机会很难,等待更难。
各种训练要求他们要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但是等待往往是最大的考验,它会在煎熬中磨掉你最后的一点儿正能量。
很多特工就是在这种让人绝望的等待中变得如同机器一样。
不是训练让他们变成那个样子,而是等待。
无尽的等待。
“突突突……”
海水波涛起伏中,船只马达的轰鸣虽然很容易被忽略,但是还是无法逃过邵乐的耳朵。
与船上的大多数人不同,邵乐是个常年与黑暗打交道的人,他马上就想到了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发生的事。
偏东北,二十五海里以外,还有一会儿就要到了。
船不会太大,大的化马达的声音不会这么小,排水声根本听不到。
也没有鸣笛,邵乐的脑海中勾画了一条航线。
按照这船的航行轨迹,是一定会与“龙王号”重叠的。
悄没声息地靠过来,总不会是来打招呼的。
邵乐突然像中箭的兔子一样朝着船舱跑去。
宴会厅已经被锁上了,下一次开放会在早上九点。
邵乐可不管这些,大脚飞起。
“哐”
强化玻璃脆弱的不堪一击。
邵乐飞一样地跑进去,闯进吧台,从地上拖过一个纸箱子,把里面的饮料都翻出来扔到一边,然后狂扫柜台上所有的烈性酒。
抱着都快满出来的纸箱,他再次大踏步地朝外跑去。
一个值班的船员刚好经过,有点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疯子风一样消失在眼前。
来到左舷甲板处,邵乐把箱子放下,用心听了一下。
“突突突……”
马达声更清晰了。
他忍不住扭头朝驾驶舱方向看去。
灯是亮着,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没人拉警报,也没有人出来。
可能是睡着了。
这种邮轮的设备先进,但是就像某位伟人说过的那样,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还是人。
没有一支专业可靠的团队,别说是绝对的安全,相对安全也做不到。
马达声更近了。
一个小小的黑影出现在左舷侧后方。
如同暗夜中的捕食者,露出它狰狞的面目。
邵乐把头缩回去,从纸箱里拿出一瓶酒,拧开盖子。
醇厚中带着一股甘蔗的清甜。
质地上乘的朗姆酒。
这船上的消费不便宜,可是贵的有道理,很多东西称得上货真价实。
邵乐把盖子旋紧,轻轻放在地上。
浪更小了,几乎达到了风平浪静的地步。
船也更近了,马达声稍大了点儿,它在调整角度,与大船靠拢。
小船甲板上站的人手里拿着突击步枪的身影邵乐都可以隐约看到。
“龙王号”打开照明灯本想是告诉鲁莽的人,以免发生碰撞事故,没想到却成了指引匪徒们更好靠帮的工具。
邵乐突然踮起脚,以纸箱为中心,开始弯腰折返跑,每次返回纸箱,就带走一瓶酒。
“叮……叮……”
一瓶又一瓶的烈酒被放在船帮
“咚……”
沉闷的撞击声,不大,可是邵乐听得清清楚楚。
靠帮了。
接下来会有一条绳子扔上来。
邵乐停下脚步,重新返回还有小半箱酒的纸箱旁,坐在地上。
“嗖……”
一条绳子出现。
邵乐仰头望去。
绳子像是会飞的蛟龙一样甩过头顶,末端的三指抓钩如恶魔利爪一般,到达最高点以后,轻柔坠地。
“当啷……”
抓钩掉在地上,然后慢慢朝后移动。
邵乐欠了欠屁股,把身边上的一瓶酒拿起来,给抓钩让路。
“当”
抓钩勾在船帮上,可以看到绳子动了动。
有人在拽,看是不是真的抓牢了。
邵乐没有急着发动进攻,而是继续耐心等待。
船和船之间固定必须要有一根足够牢固的缆绳,而缆绳本身的固定肯定不能用人力来完成。
所以要有一个缆绳桩,或者一个绞盘。
当这一切固定完毕以后,再想脱离,就不像把绳子扔上来这么容易了。
绳子突然绷紧,轻微晃动着。
有人爬上来。
这说明绳子已经固定好了。
邵乐的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
他突然站起来,抄起一个瓶子就砸了下去。
“啪”
刚刚爬上缆绳的一个人头顶中招,声也没吱就掉了下去。
“扑通……”
落水声。
趁就弯腰,把地上的酒瓶朝下扔。
“啪啪啪……”
一瓶又一瓶的酒砸在
“哒哒哒哒……”
突击步枪的射击声响起。
只是很短的时间里,邵乐就把刚才摆的酒瓶一个不落地扔在
酒香四溢。
几发子弹擦着船帮飞向夜空。
除了一溜火花,什么也没打着。
邵乐再次靠坐在船帮边,从纸箱里淡定地拿起一瓶酒,把盖子打开,又从纸箱底抽出一条擦桌子用的毛巾,沾湿了。
“叮”
打火机火苗亮起,带着一股柴油味儿。
拿打火机朝毛巾一燎
“呼……”
毛巾烧起来。
“切断缆绳!!!”
靠帮的渔船上突然传来朝鲜话的大叫声。
邵乐再次站起来,朝着船下扔去。
“啪……”
酒瓶几乎没有任何偏差,正中甲板。
“呼……”
火焰升腾而起。
渔船甲板上的人匆忙走避。
邵乐再次开战,把纸箱里剩下的酒瓶甩手榴弹一样,一一扔下。
“啪”
“呼……”
每扔下一个酒瓶,渔船上的火势就旺盛一次。
比较悲催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甲板上,而船上的缆绳是跟大船连在一起的。
“啊……”
“扑通……”
“扑通……”
在生死存亡面前,
邵乐这时才站起来,掏出随身的小刀,慢条斯理地把抓钩的绳子割断。
“嘣……”
这一声好像是渔船的解脱一般。
两船之间唯一的纽带终于断开。
一个船形火炬在海上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