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潜水艇朝着远海驶去。
岸上的科尔贝眼看着它一点儿一点儿消失在海里,突然摁住耳朵里的耳机。
“尖兵!找到了吗?”
耳机里停了一会儿,传来回复,“老板,收到,目标已经锁定,需要现在干掉它吗?”
科尔贝眼中凶光一闪,正要下令,耳机里突然传来惊呼声
“哦,上帝!我们失去它了!长官!不见了!”
“你瞎了吗?”科尔贝脸一下子变了,“它就在我面前,还有一半才落水!”
“我他马看见了!”耳机里吼的比他还大声,“可是雷达上没有!长官!它消失了!”
一架直升机飞也似的从云端落下,朝着潜水艇刚刚消失的位置飞去。
可是潜水艇已经消失了。
只留下一个潜望镜还在海上,过了没一会儿,除了气泡以外,什么都没了。
有的时候高科技往往并不可靠,你依赖它,最后反会因为它而受到打击。
科尔贝眼睁睁看着肉眼能见到的潜水艇就这么消失。
直升机上的反潜鱼雷如果现在投下去,会因为找不到目标而不知飞到哪里去。
如果是由A-10攻击机来一次俯冲投弹的化,把它肚子里的近十吨的弹药全砸下去,没准儿还有戏,现在不行。
邵乐早就知道这艘潜艇不简单,可是眼看着这么牛笔地在反潜机的监视下逃脱,还是觉得挺惊讶。
船长好像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上面的飞机不顾一切,把机上携带的炸弹全扔下去,光是爆炸的余波都够这些人喝一壶的。
有时候对付这种隐形武器,最笨的办法往往最有效。
一场交易就这么完成了。
邵乐还是头一次进入到一艘潜艇的内部。
以前他用不着这种东西。
空间有些狭小,可是卫生很过关,邵乐在舱壁上用手指滑了一下。
一点儿油泥都没有。
都说潜艇就是活棺材,但是在这里看到的结构似乎简单的让人心慌。
狭窄的只容得下一人走过的过道里没有任何管道,连布线也看不到,光是这种把所有的零件藏在舱壁里的技术,就足以领先世界,把全世界目前吹的神乎其神的潜艇甩出几条街。
动力源?
没有柴电发动机的嗡嗡声,空气里甚至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哧……”
前面的水密舱门打开。
朝右拐去,是一个
手术室?不,门边上的十字架显示这里是潜艇的医疗中心。
邵乐在舱壁上又敲了一下。
“咚”
很硬,但是又好像有点儿弹性,不是金属,这艘潜艇看起来与普通柴电潜艇差不多,但是肯定不是由金属制成的。
“你不会敲一下就知道它是什么做的吧?”后面跟着的船长饶有兴趣地问。
邵乐一脚踏进医疗中心以后,扭回头看了他一眼,“肯定不是金属,叙材料?”
船长又卖起了关子,“等有空儿我再告诉你,现在我得去驾驶室,上面的人好像很不爽我们就这样逃脱。”
“他们更不爽的是你们还杀了他们不少人,”邵乐不客气地反击道,“船长先生,谈判之前就先派人来抢人,这可不是个好伙伴。”
船长不置可否,“这就是谈判,肖恩,你说呢?奥廖尔以前也没少这么对你吧?”
“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邵乐眼中有杀气地盯着他,“船长,你也会的。”
“拭目以待!”船长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威胁,他还是没吃够邵乐的苦头,这小子的厉害之处不在于他有仇必报,而是他会一直不停地报复下去,司空明就是一个例证。
只有十平米不到的医疗室里亮起乳白色的灯,光线柔和地把每一个角落都照亮了。
两个人始终拿着枪对着邵乐。
邵乐是吃过这种枪的苦头的,虽然是拿人挡了一下,可是那股灼烧的痛感还烙在心头。
枪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外面还有四个人等着。
就算他成功杀掉屋里的两个,他依然是死路一条。
不管怎么科尔贝是开心了,他拿到了他想要的人,接下来,邵乐要为自己的小命拼搏了。
不能放弃!
邵乐眼珠乱转,寻找着一切可供逃生的工具。
从潜艇里逃出去是个技术活儿,尤其是这个时候潜艇一准儿是在水下。
“咣……”
舱门响了一下。
外面进来的人让邵乐觉得眼熟,然后就是心头大惊。
这不是刚才坐着橡皮艇离开的那个德国佬吗?
交易没有完成?
不可能呀
难道
“不用这么惊讶,”面前这个德国人主动地开口,“克隆体而已,准备了差不多快六个月,刚刚好合适,很像吧?”
像你妹啊!本来就是一个人好吧!
“自我介绍一下,”德国人看起来挺友好的,“。”
“你好,”邵乐看着他,正想有所动作,后面的两个人一齐把枪顶在他腰上,于是他只好保持微笑,“看来我们不能拥抱了,握手也不行。”
“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德国人看着邵乐,就好像看到了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听说你可以通过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杀掉他们,是中国功夫吗?”
看来对他还是挺了解的。
邵乐耸耸肩,“传言总是会夸大事实的。”
“绝对不是夸大,我的朋友,”莱恩的眼睛里有兴奋的光芒,比较让邵乐有点儿不舒服的是他的那只绿色的眼睛,翡翠一样的光芒,不像人类的感觉,“我对你的了解,远超过你对自己的了解,肖恩,你放心,我会好好珍惜你的,我会把你身上的每一丝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善加利用,不会有一点的浪费。”
“额,”邵乐“哀怨”地瞅着他,“好吧,看在你这么暗恋我的份儿上,我勉强接受吧,要温柔一点哦。”
莱恩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
但是邵乐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淡定。
比我还了解我?
希金斯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的身上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邵乐不懂。
从他有意识以来,对自己身体的了解每时每刻都在加深,邵乐从没放弃过对自己身体的掌握,但是这些人,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说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自己?
正想着的时候,莱恩已经行动了起来,他在三面固定在舱壁上的小方桌上,打开了一个医药箱,拿出一个针管扬了扬。
“不介意吧?”
“抽血吗?”邵乐对这个很熟,他很配合地把衣袖拉起来,露出并不粗壮的手臂。
莱恩熟练的像一个从事多年护士工作的大夫。
看着眼前这个人在自己的胳膊前忙碌着,邵乐突然问,“其实你也是个奇迹不是吗?做为一名基因缺陷者,还能健康活到这把年纪,上帝对你不是一般的厚爱。”
“你知道这个疾病?”莱恩像是触电了一下,扬起脸,差点儿跟邵乐的脸碰上,“还在哪儿见过?”
“在我的实验室,现在就有一个,”邵乐平静地说,“她像你一样幸运,已经二十岁了,只不过,她有一只眼睛是黑色的。”
“女性?”莱恩眼中暴出精光。
邵乐被吓的一哆嗦,“对,怎么了?你有啥想法?要不要我介绍你认识?”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莱恩已经顾不上抽血的事儿了,“一对有基因缺陷的人的结合,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那是一种天才的碰撞,来自上帝的礼物,明白吗?”
我明白个屁!
邵乐心说,脸上却笑眯眯地,“我想你说错了一件事,莱恩医生,她马上就不是基因缺陷者了,因为我用我自己的发明正在替她修补先天缺陷,很快她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类之一,像他们一样”
邵乐指着自己后面看着自己的两个守卫。
莱恩先是一愣,然后脸一下子涨红了,“你骗人!这种先天基因缺陷怎么可能通过人为修补?你的发明?你的资料显示你只会杀人而已,你算个屁的科学家!”
“我不懂,不等于别人不懂呀?”邵乐耐心地给他解释,“我有很多朋友,瞧,这就是好人得好报啦,有些朋友非常厉害,可以把本来用来杀人的发明变成救人的东西,而且我自己就是一个成功的范例。”
“那她呢?”莱恩抓着邵乐的手臂,期待地问,“她成功了吗?”
邵乐一摊双手,“正在沉睡,到目前为止,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沉睡?”莱恩再次愣住,“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基因改造通常是很痛苦的,有很多的排异反应,还有后遗症,失败的概率……”
邵乐也跟着愣住了,“啊?这么多事儿?没有呀,到目前为止,用过的人差不多快十个了,从没这种情况发生呀!”
也直到这个时候,邵乐才真正感觉到彩虹公司那个强化药水的发明得有多伟大,还有就是
难道也跟自己的基因有关吗?
当初在斯腾博格实验室到底是谁研制的这个?
是那个伊戈尔提过的施密特?
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会搞出这么神奇的药水?
又或者这个药水根本跟那个所谓的施密特毫无关系,根本就是由智脑一类的东西搞出来的?
难道邵乐得到这个强化药水也在彩虹公司的安排之内吗?
一股寒气从脚底上涌。
要是真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但是面前的莱恩没有管这些,他在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以后,突然变聪明起来,“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一定是骗我的,为了保住你自己的命是吧?”
邵乐指了指自己从不离身的包,“在我腰间的包里,打开看看,里面有一部手机,上面有我跟苏菲的合影,你看看就知道,我犯不上骗你。”
莱恩居然很紧张地去翻。
有几张照片是苏菲缠着邵乐照的,吐舌头,扮鬼脸。
如同大多数天才少女一般,虽然她的年纪算不上少女了,可是在情商方面明显跟小孩子差不多,那一金一黑的两只眼睛很是明显。
莱恩看得呆住了,嘴里喃喃地,“真的有,真的有,她看起来很健康,天哪,我以为只有不到10%的基因缺陷者是完全健康的,她真的很好吗?”
“就是单纯了一点儿,”邵乐指了指自己的头,“还有点儿没心机,在飞车党黑帮里发现的,她能活到这么大还完好无损,简直就是奇迹。”
“她很聪明吗?智商多少?”莱恩有点儿急迫地拽着邵乐的胳膊问。
邵乐嘴一撇,“莱恩先生,她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别说智商什么的,连自己的名字她都不会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弱智。”
“哦,是这样吗?”莱恩显然对飞车党到底是个什么完全不明白,“那个药水,那是个什么样的成分?怎么可能只有沉睡一种症状?”
“我也想知道,”邵乐再次一摊双手,“莱恩先生,要不你有空到我的实验室去看看,坦白说我第一次得到这种药水以后,第一个样本就出现了这种情况,然后其他的试验全是同样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有区别而已。”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道理的……”莱恩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有点儿失魂落魄地,“难道我的研究方向都错了吗?”
邵乐略带怜悯地瞅着他,“莱恩先生,要想跟上这个时代的脚步,只是闷在自己的空间里搞研究是不够的,还要紧跟时代的步伐啊”
莱恩有点儿失魂落魄地走出医疗室,也忘了给邵乐抽血的事儿。
房间里再一次落入了安静的环境里。
在岸上,科尔贝也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因为他不管怎么问这个他想要的人,得到的都只有漠视。
“他没有服用任何药物。”医生做完身体检查以后,用肯定的语气说,“我向您保证,他健康的像个三十出头的小伙子。”
“嗯?等等?”科尔贝马上从医生的话语里猜出了什么,“你说他现在的年纪像三十出头的年青人是吗?”
“就是这样的,”医生肯定地说。
“马的!”科尔贝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他拿起无线电,歇斯底里地大吼,“尖兵,把他给我找出来!调基地里的反潜巡逻机!一定要把它找出来!”
“明白,长官!”
与此同时,大雷他们也租了一条渔船,刚刚飘在海上。
大雷始终看着手里的定位跟踪器,但是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还是没有什么信号吗?”卡佩罗关心地问。
大雷摇头,“肯定在水下,而且离着也远了点儿。”
“是定位干扰,”杨欣猜测道,“不大可能收到。”
“嗡……”
就在众人陷入困境的时候,卡佩罗兜里的一部手机突然响了。
“哎?奇怪?”卡佩罗看周围的战友,“除了你们,还有我老婆,没人知道这部手机呀?”
众人更奇怪地看着他。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更让他们奇怪。
“我是苏菲,我知道肖恩叔叔在哪儿,他现在很着急,他遇到危险了,你们能去救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