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助岛。
婚礼还是照常进行。
邵乐踩在一艘渔船的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笑着跟后面的渔夫道了声谢。
“谢了大叔!”
那个脸膛紫红的中年胖子朝他摆摆手。
对于这个穿着昂贵西装搭渔船来小岛的年轻人,他也只能无语了。
小教堂里的证婚人是从釜山市区临时拉来的,大门是临时换上的。
这些都不会让来宾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就连那个被临时拉来的神父也不是很了。
但是金泰术的脸可以说明一些事。
每个来宾都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位年轻有为的家族掌门人有如此差的表情,不少的男同胞甚至在恶意地猜测是不是这几天因为太忙,晚上求欢被拒了。
当然也不会有哪个傻缺敢就这么上前去问的,跟他平时关系最好的人也不敢。
尼古拉额角贴着纱布,说实话,跟一个保镖的形象是有点儿差距的,更像是一个刚跟人街头约架打输的混混。
看到邵乐的身影出现在路上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更差了,甚至不输金泰术。
相比之下,芬妮的样子就洒脱得多了。
因为教堂太小,所以在临时搭建的纱帐里,芬妮几乎在尼古拉看到邵乐的同时,也注意到了。
虽说在西方的礼仪里,新娘和新郎在婚礼前不能互相见面,不过在这个世界人民大融合的背景下,谁还会在意这种事呢。
“让他进来。”芬妮轻声说。
尼古拉虽然离着她有段距离,还是让开身体,让邵乐进了帐篷。
邵乐微笑着进来,跟芬妮拥抱了一下,“亲爱的,你今天真漂亮。”
“这话本来该我说的。”
金泰术走进来,身后的几个保镖被不客气地挡在外面。
邵乐回过头,坦然地看着他,“新郎倌儿,大度一点儿嘛,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还斤斤计较的,一会儿我还想闹洞房呢。”
“我们韩国不兴这个。”金泰术语气极差地说。
邵乐一摊双手,“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小金同学,你觉得你有资格发火吗?”
金泰术突然恢复了沉静,脸上流露出吓人的一丝笑容,“邵乐,在对抗一个强大的敌人之前,你还要马上准备对付一个新的敌人。”
邵乐并不生气,也不会感到头疼,他咧着嘴,持续保持着微笑,从这一点来看,他更适合当新郎倌,“微笑,金先生,微笑,你把我卖出一个好价钱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多你个敌人又怎么样?老子的敌人还少吗?”
“不是我——”金泰术说到一半就住嘴了。
芬妮的眼神犀利地丢过来。
她站起来,走到两个斗鸡一样的男人中间,左右看看。
然后芬妮把目光朝向邵乐,“肖恩,你该想开点儿,公司之间就是这样的,什么时候,都要以公司的利益为第一位。”
“我知道,”邵乐心中又有一丝怒气浮现,可是他很好地压下去了,“所以我又回来了。”
“那就让我们继续吧,”芬妮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后看向金泰术,“你呢,我的丈夫?”
金泰术表情里有各种不甘愿,可是他还是果断地伸出手。
三只手叠在一起。
邵乐突然很邪恶地笑了一下,“你们都听说过我有一种功夫可以杀人于无形吧。”
金泰术触电一样把手猛地抽回来。
芬妮的手也抖了一下,不过她很优雅地把手收回,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这就是生意,肖恩,放轻松。”
邵乐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说,“亲爱的,这是最后一次,我向你发誓,最后一次,我向你保证,如果你再敢拿我的命开玩笑,我保证下一次握手,就是你的死亡前奏曲!”
芬妮的身体再次抖了一下,她站直身体,脸上有悲哀的神色一闪而逝,然后她提着篷大的婚纱,走回新娘专座,恬静地等待着,身姿优美,保持微笑。
婚礼进行曲响起。
宾客们起立,朝门口看去。
金泰术挽着芬妮在教堂门口出现。
虽然在进来前就已经看到了新人,可是程序还是要走的。
今天的新郎大概是太紧张了,脸是僵硬的,倒是新娘笑的挺开心的。
神父把圣经打开,深吸一口气,大概是在祈祷呆会儿不要念错。
邵乐在新郎和新娘走到圣坛前以后,悄悄地走进教堂,靠在门口的墙上,看着里面的“表演”。
“这臭小子怎么僵成这个德行,跟个傻瓜一样。”
旁边传来的声音吸引得邵乐回过头去。
一个银发的老头儿穿着有点儿老派的燕尾服,像个过时的老古董,在这么多才子佳人、上流人士的人群里是那么的不搭调,大圆脸,两腮泛红光,小眼睛,花白的胡子茬儿在下巴上,就像个常年跑船的渔民。
“他不傻,”邵乐纠正他,“他是我见过的最年轻有为的老板。”
老头儿乜斜了他一眼,“小伙子,看你的面相杀气冲天,好像跟他是仇人吧,怎么还帮着他说话呢。”
“不管我们有没有仇,他都不傻,”邵乐认真地纠正他,“这是事实,老头儿,要是你想说人是非,也要有点儿根据,胡说八道叫诽谤知道吗?”
这个老头儿却并不生气,只是嘿嘿一笑。
“新郎金泰术先生、新娘芬妮小姐,你们今天来到某某教堂、主的圣殿,在天主及教会,双方家长和各位亲友面前,缔结婚约。上主把圣洗的恩宠赐给了你们,又降福你们的爱情,现在,更借着婚姻圣事圣化、巩固你们的结合,使你们的生命更加丰盈,并乐意承担基督徒在婚姻中的责任。你们知道既是天作之合,就必须终身厮守。现在请你们两位在大家面前郑重表明你们的意愿……”
神父开始了他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仪式。
这在邵乐来说有点儿陌生,因为他从没举行过西式的婚礼。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兴致,毕竟这么大的场面,这么正式的婚礼,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参与的,一会儿还有一个韩式婚礼将在一座寺庙举行。
“这个小子不会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在伯爵里有一把椅子吧。”
旁边的老头儿再次不甘寂寞地多嘴。
邵乐听得却心中大惊。
他怎么知道伯爵的?芬妮用的不是这个名头。
邵乐终于忍不住再次扭过头。
这个老头儿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靠在墙边,双手一直试图伸进袖管里,不过一直失败,可是还是在不停地尝试着。
“不用这么惊讶,”老头儿看向邵乐的眼神儿没有任何敌意,笑的很纯朴的样子,“伯爵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神秘组织,多少要知道一点儿的。”
一个秘书样的年轻人从大门外走进来,警惕地看了一眼邵乐,走到老头儿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老头儿皱起眉头,“讨厌的家伙。”
说完笑呵呵地跟邵乐说,“不好意思了,邵乐,跟你聊天很高兴,咱们有缘再见了。”
聊什么了?一直是你在说话好吧?
邵乐的好奇心被激起来,然后再次被浇灭。
他从门口探出头去。
外面的场景吓了他一跳。
几十个黑衣人无声地在教堂外面,等老头儿出来以后,把他重重围在中间朝海滩走去。
邵乐吃惊的不是这个。
那些黑衣人从哪儿来的?什么时候来的?邵乐完全没有发觉。
这只有一种可能。
这些人全是强化战士。
而且是第三代超级士兵!
“需要保护的人和项目太多,这些人是极限……”
耳边再度回想起芬妮的话。
这老头儿难道是伯爵的股东之一吗?
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老头儿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只有黑压压的人影。
邵乐又把头转向神坛处。
掌声响起来。
金泰术和芬妮亲吻了一下。
礼成。
难道这个老头儿是专门来看金泰术的婚礼?
那他岂不是——
金泰术的父亲?
金泰术难道是想通过这次的交易完成继承权的交接吗?
邵乐想到这儿,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难怪金泰术脸色难看成这样,呵呵,他破坏的可不只是他的如意算盘,还有他的“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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