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本来可以很激烈的战斗在一分半钟以后就结束了。
邵乐用望远镜看了一下湖边的情况,放下望远镜,站起来,“走吧,下去看看。”
三个人排成一个横排,相距两三米,朝着山下走去。
与另外两人不同,邵乐的心情是无比愉悦的。
虽然以前从来没有用这种高科技虐过人,不过不得不说,这种武器的问世,刷新了他的大脑。
能量武器做为未来士兵手中的标准配置,提前在邵乐这里展现了它的威力。
在芬妮那里,邵乐看到了一枝能量武器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一件号称世界上最强的防御护甲,但是从今天的射击效果来看,它的穿透力只体现在非生命体上,对于人体组织的破坏则是点到即止的。
邵乐停住脚步,看脚下那具尸体,那是两名狙击手其中一个。
他的胸前只有一个烧焦的孔,按照邵乐的观察,能量束在击中他以后,虽然距离较近,但是没有穿透。
用脚把这具尸体翻过来。
背后无伤痕,表明这种判断是对的。
他又检查了其他几具山脚下的尸体,都是一样的。
同样的能量束产生的毁伤效果完全不同,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能量还没有大到可以穿透的程度。
够用了,可以杀人就够用了,穿透干嘛呢?
邵乐从地上捡起一枝枪,拉了一下枪机,然后突然朝着地上乱扫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
一直到打光了弹夹以后,他才把枪扔掉,迎着施密特和大雷疑惑的目光,“你们也拿起地上的枪,往人身上还有地上多打几发,总不能真的让人以为他们是外星人杀的吧?”
大雷恍然,这是要保密的节奏。
虽然这种蹩脚的保密方法骗不过有心人,可是如此大规模的枪击事件,还有这么多的尸体,只要施密特不说,暂时不会有人想到能量武器这方面去。
每个人因为所处环境不同,都有他自己的思维定式,要是一个警察跑到他的上司面前说这些人是能量武器杀掉的,他的上司只会唾他一脸唾沫。
马的,都什么时候了,开这种玩笑好玩儿啊?
可是要是这些人身上没有枪伤,那就很自然怀疑到这方面,因为总得有个解释吧?
那邵乐他们的乐子可就大了。
在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些小秘密的毕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
施密特也没有办法自圆其说。
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上这么多,施密特持着手枪,突然加速朝着北边的大帐篷跑去。
刚才那个被邵乐放过的女人蒙着脸,只露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瞅着施密特靠近。
刚才的一幕施密特借着营地的火光也看到了,所以他没有伤害她,而是掀起帐篷。
“哇……”
“PAPA……”
叫爸爸的稚嫩童音从帐篷内响起。
不大一会儿,施密特就抱着两个孩子从里面钻出来,不停地安慰着。
不过他也不敢再离开了。
“哒——哒哒——哒……”
此起彼伏的枪声。
邵乐和大雷正耐心地挨个儿补枪。
过了一会儿,邵乐提着枪,来到施密特身边,冷冷地看了一眼旁边坐在火堆边,还抱着孩子不撒手的女人。
“把你的枪给我,”邵乐伸出手。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可是施密特还是配合地把一个孩子放下,把手枪从腰间拔出来,递给他。
邵乐朝着空中还有地上胡乱打了几枪,退掉弹夹,扔得远远的。
“你不能一枪不发,明白吗?”邵乐把还枪还给他,“再打光一个弹夹,把另一个弹夹里的子弹留下两三发,然后赶紧离开吧。”
“我还不能走,”施密特指着帐篷,“那里还有十几个孩子,还有——”他转身看那个蒙面女人。
邵乐冷漠地把视线放在这个女人身上。
她是看到刚才他们用的什么武器的,虽然说不出是什么东西,可是她看见了。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她突然用英语说道,“先生,你可以相信我,向上帝发誓,我会保守秘密,请别杀我。”
“你懂英语?”邵乐大感意外。
“懂一点儿,”这个女人隔着面纱,看着邵乐的眼睛里有恐惧,看来他是看过邵乐这样的人的,对于杀人前,人的脸上是一个什么表情,她大概也有所了解,“我曾经在一个教会医院帮忙,在突尼斯,先生,请相信我,我是一名天主教徒,向上帝发誓,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既然你是天主教徒——”邵乐提出了个过份的要求,“摘下你的面纱,我绝不会相信一个连脸都没见过的人。”
这个要求看来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困扰,女人犹豫了一下,把脸上的黑布摘下来。
这是个白人,皮肤是欧洲人做梦也想晒成的小麦色,头发是黑色的,大大圆圆的眼睛,几乎被黑色占满,睫毛像是蒲扇一样,鼻梁高挺,厚厚的嘴唇,还很不习惯于在陌生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的面容,所以有些不自在。
虽然很漂亮,发育的也很成熟,可是从脸上的五官和神态可以看出,她还是个没结过婚的女人,年龄最多没超过25岁。
“柏柏尔人?”邵乐尽量放下心中的杀气,提醒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本能再一次试图控制他的大脑,一股一股让他杀掉眼前所有会威胁他安全的人的冲动不断冲击着大脑,以至于邵乐的手不由人察觉地微微颤动起来。
只有这个女人感觉到了这种危险的讯号,她的大眼睛里释放着虚弱和服从,她甚至挺起她的胸部,尽管被宽大的衣服遮盖住了本来的魅力,可是还是看得出它真实的形状是壮观的。
她在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自己的命。
“你叫什么名字?”邵乐快要抑制不住心中的杀意,但是他还是平静地问道。
“梅塞拉,本.哈利马.梅塞拉,”女人更害怕了,她嗅到了对方即将对手的味道。
“好吧,梅塞拉,”邵乐蹲下来,凑到近前,尽管很怕,但是梅塞拉在退后半步以后,不敢再退了,她看着面前这个比她高不了多少,甚至比她还要瘦一些的男人,却兴不起任何哪怕一点儿反抗之心。
“听着,”邵乐两只眼睛冒着寒光,盯着这个女人,闻到她身上一股特有的味道,禁不住抽了抽鼻子。
那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只有某些很纯洁的女性身上才会有的,这让他心中要杀人的冲动极大地降低着。
“梅塞拉,”邵乐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可以叫我肖恩,要是今后在哪个地方,我听到你把今天的事告诉了别人,尤其是那像闪电一样飞来飞去的景象,只要有一个字是从你这里传出去的,相信我,我总是会有办法找到你,不管你藏在哪儿,然后就用那样的武器,杀掉你,就像你的同伴那样,不管有多少人保护你,你都死定了,明白吗?”
邵乐从来没对着镜子发过狠,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有多可怕,只是听认识他的人说过,他这个时候很吓人,跟平常爱开玩笑时候的猴子样儿是完全两回事。
邵乐不知道那个所谓的两回事是怎么样的两回事,不过当他这么说话的时候,他的确是认真的。
这个女人也同样被吓坏了,接着她做出了有点儿特别的举动,她放下孩子,双手哆嗦着握住邵乐的右手抬起来,在她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嘴里喃喃着,“我向上帝发誓,今天我所见的一切必不向外人提起,否则愿受天父的惩罚,阿门——”
说完她又亲吻了一下邵乐的手,松开以后,她看着邵乐的眼睛,虽然看得出来,她快哭出来了,可是还是很坚定地看着邵乐,“您可以相信我的保证,做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我会信守自己的誓言。”
邵乐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又看向她。
这个女人在惧怕之余,还是脸红了一下。
“好吧,”邵乐决定赶紧离开这里,尽管本能让他极不舒服,但是在这种有点儿怪的气氛里杀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人,确实下不去手。
至于承诺——
去他马的承诺吧,要是有人真想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大把的手段都可以套出来,可是邵乐不想考虑这么多。
在这个时候,他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里,让自己的本能见鬼去!
谁也不能控制他,自己的本能也不行!
“她是你的了,”邵乐站起来跟施密特说,“施密特,救人的大英雄。”
“你才是,”施密特不想领取这份功劳。
“你必须是,”邵乐指着后面的那一片尸体,“还有湖边,不然你让我还怎么去意大利,那里可是有热情似火的妞儿在等着我。”
“好吧,”虽然领别人的功劳有点儿不太地道,不过这的确是最少麻烦的解决办法。
邵乐和大雷在湖边与这些暴徒搏斗,警官先生路过此地,拔枪相助,然后带着两个见义勇为的背包客前往贼巢穴,杀了个干干净净。
当地媒体会非常乐意看到这则新闻,施密特的长官也会乐得眉开眼笑。
施密特本人的从军经历也一定会完美无缺地佐证,做出这样的丰功伟绩并不让人意外。
最主要的,他救出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瑞士版个人英雄主义。
足够这个无聊的国家津津乐道上好几年。
可要是邵乐他们唱主角,那事情就麻烦了。
外国人在瑞士“滥杀无辜”,光是这一条,牵扯的法律问题就够邵乐在这里呆上好长一段时间,虽然他们救了很多的孩子,可是法律就是法律。
还有瑞士人会因为自尊心受到严重的伤害,转而把怒火转到可怜的施密特身上,虽然他一个警察打几十名暴徒是一件很强人所难的事,可是人一多,乱七八糟的议论也多,到那个时候,理智和现实往往会被忽略。
“呜……”
警笛声终于响起来了。
邵乐站在山顶上,冻的都快流清鼻涕了,“艹了,真他马服了,前前后后少说一个多小时了,怎么才来呀?”
大雷早已经把枪重新拆成了零件,又飞一样跑下山,把车开到附近,忙乎完了,空着手上来以后,又等了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听到警笛声。
“现在开枪吗?”他问。
“打吧,”邵乐无奈地举起枪,“这帮笨蛋!马的,就差把尸体都拉到他们警察局门口去了。”
“呵呵……”大雷笑。
两人举起枪,朝着天上扣动扳机。
“哒哒哒……”
刺耳的枪声在山顶响起的时候扩散的格外远,连远处的山谷都有回音。
要是可能,他俩现在早消失在去意大利的路上了,可是刚才在湖边,意大利佬是看见他俩的,他回去报警也肯定说了他俩的事儿,一走了之是绝对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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