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优雅转身,上前几个大步,跪在地上的蒲团上,点香叩拜三下。
游轻波向前一步,大喊:“礼成!”
后面的众人见此,都先后愕然!男子及冠之日,叩拜先祖,祭拜行礼后,应该由本族族长或男子的最高长辈亲自为他带上礼帽,寓意他已束发加冠成年。
想他如此尊贵男子,行冠礼该是多么繁缛精致,但却想不到大出意外地简单,后面的人都一把愣住!
德贵妃显然也惊讶不已,红艳的嘴巴微张,连忙用手帕遮住窘态,轻轻“嗯”了一声,开口问:“弋儿,怎么就……如此简洁?”
世人谁不知他尊贵堪比候皇,谁不知他是游龙山庄的庄主,这是他的成人礼仪,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怎可如此简单轻率?
皇上一早便应承她,不仅让她主持中秋盛会,还恩准她先到山庄观看侄子的成人及冠礼。她还在众嫔妃皇子公主面前炫耀此礼必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奢华隆重,但想不到……
游弋淡声答:“娘娘,本族中的男子只有我一人,繁文缛节便一概简化了。”
他的话语刚下,德贵妃恍然大悟,眉眼处显出尴尬,眼神微闪说:“哦……你一向不喜繁杂……也罢。”
天下人皆知游龙山庄的老庄主已去世,而游弋的父亲却当众与老庄主断绝父子情分,并发誓这一辈子不再踏足游龙山庄一步。为及冠男子戴上礼帽的人必须是高辈分的本族男子,即便德贵妃尊贵无比,又是他游弋唯一的亲姑姑,却不能为其加礼。
想到此,众人也都理解般地点点头。
游弋轻拂浅绿色衣摆,朗声道:“诸位远道而来,想必也困乏了。请到东边‘清明馆’参加宴席。”
游轻波低头跪下行礼,亲自领着德贵妃走在前头,一众宾客随后跟上。众人天未亮便起床打扮收拾,如今已近晌午,早已饥肠辘辘。听得终于到了宴席时刻,都赶紧快步走着。
一白衣少年翩翩走来,后面跟着紫色尊贵华袍的李云澈,他正笑眯眯地走着,不时和肩膀上的嘀咕聊上几句。
“游弋,你真要这么做?”云十一指了指他身边的一顶礼帽,语气有些不敢确定。
“嗯。如今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也只有你,才是我的本族中人。”游弋微笑点头。
“可……不是只有男子才能吗”云十一瘪了瘪嘴,心有不甘地说着。她确实想给他戴上礼帽,但……好像很多人都不认可,包括身边站的这位成王爷。
一旁的李云澈俊美的脸扭曲,挑眉说:“弋,她胡闹你不劝着,还跟着一起胡闹!这……怎么行?!”
刚才一听说没人给他戴上礼帽,云十一立刻自告奋勇说让她来,把周遭的人吓了一通。李云澈好笑地告诉她,只有本族男子才能为及冠的人戴上礼帽。她一听顿时焉了,好生失望。
想不到游弋却开口:“好。”把周遭的人又吓了一通!
李云澈本来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如今见游弋如此一说,心里涩涩的,连忙赶紧出口劝:“也有人没戴礼帽,照样算及冠。我看……”
谁知,游弋竟又一扬衣摆,往那蒲团果断跪了下去,挺拔的身子高贵笔直。
云十一见他如此,闪烁晶亮的黑眸看着他俊逸无暇的侧脸,悄悄靠近,葱白小手捧住那精致礼帽,小心翼翼地帮他戴上,伸手抚平边沿。
游弋抬起头来,对上她闪烁美眸,清俊一笑,如朗月出云,风华无边。
云十一低头凑下,说:“我听肥波说,别人送你的及冠礼物早已堆积成山,有些还是罕见珍稀的。我没什么好送你的……”
接着,往自己高耸的领口一掏,摸出太爷爷送她的白玉如意锁,轻轻地解下来:“这是我来这里的时候,太爷爷送给我的。我自小就不喜欢佩戴东西在身上,这是唯一一件贴身之物。对你这个大富豪来讲,这可能不贵重,但却是我的一片心意……如意锁,锁心意,一生如一。”
游弋点头微笑。与她同床共枕多日,他自然清楚她的习性,更知道她身上除了这白玉锁,并无其他贴身配饰。
见她偶尔会摸着那如意锁遥望远方,眼里满是怀念,他心里清楚这是她的亲人所赠,明白这玉锁的可贵。
如今见她主动赠与自己,还说出如此深情话语,他墨玉般的黑眸感动点点,温润开口:“月儿赠我的礼物,自然是最好的。你帮我戴上吧!”
云十一轻轻摸了摸那玉锁,动手给他戴上。
李云澈在一旁看得清楚,忍不住开口:“一一啊,这玉锁是绝佳羊脂白玉所做,玉质清澈如水,涟涟有光。这可是好宝贝啊!”他出身皇室,什么宝贝没见过,但见游弋脖子上的玉锁,心里不禁疑惑点点。
云十一瞥见他眼里的疑惑,点了点头,没说话。这东西确实珍贵罕见,她怕惹人眼馋总不敢随意拿出来。除了游弋外,从没让他人看见。
李云澈见这玉锁如此珍贵,猜她家世不凡,怀疑她的出身。嘿嘿,她的身份来历,不是那么容易猜的!
游弋不觉其他,伸手把玉锁放进衣领内,仍跪着,握住身前人儿的葱白小手,抬头与她相视一笑。
李云澈见他们两人明明没有相拥,但彼此之间的深情蜜意却是那么密密实实,不留一点缝隙。这唯美温馨的画面似乎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扭开头——刚好见嘀咕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带着明显的同情。
看那小家伙的可爱模样,李云澈忍不住一笑,低语:“干嘛这样看着本王?”嘴上问得轻松,内心却咯噔一跳!不会吧?难道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
嘀咕无奈似的摇了摇头,伸出右翼,拍了拍李云澈的肩膀,站了上去。“嘀咕!嘀咕!”瞧你这失恋小可怜模样……唉!还是让嘀咕小爷来可怜可怜你一下吧。
李云澈侧头看了看它的小脚丫,如刀刻般俊美的脸皱起,问:“你老是站我肩膀,你有没有洗脚啊?”
嘀咕闻言,右翼伸出指向他高耸的鼻子,“嘀咕!嘀咕!嘀咕!”地大声叫着,眼里满是不屑。你这小子真不识好歹!嘀咕小爷看得起你才站你肩膀,你竟还敢嫌弃我没洗脚,小爷还没嫌弃你这衣服不舒坦呢!真真是给脸不要脸!
嘀咕不再“嘀咕”,转过胖嘟嘟的身子,拼命地朝着李云澈的俊脸甩屁股,扭来又扭去。
李云澈见此,也猜出这小家伙是在嘲弄自己,敏捷伸手拍向那可恶的小屁股——
“嘀咕!嘀咕!”嘀咕嫩绿的小身子立刻飞起,根本不给他机会。
李云澈飞身跃起,笑哈哈去追那只飞高的小鸟,他跳来跃去,嘀咕总能从他的掌心逃脱,得意地叫着,继续对着他甩屁股。
游弋和云十一亲密站着,微笑看他们嬉闹着。
谁知,一个青色身影突然从外面跃了进来——“小心!”游弋和云十一异口同声喊道,眼里难掩紧张。
“乓!”地一声,紫色身影一把撞向那飞跃而来的青色!猛然这么一撞,两人同时吓了一通,撞力又过强,两人立刻往地面摔了下来——
游弋疾速飞去,在空中甩出两道掌风,往两人坠下的方向而去。有了游弋的帮忙,两人摔下撞击的力量减弱不少,敏捷反应过来,在空中双双后翻,几乎同时落地。
云十一见他们落地,一把冲了过去:“哥哥!云澈!你们没事吧?”游弋则挥手,后面的流金立刻领会,施展轻功飞走。
冷独秀刚站定,脸色有些苍白,双手连忙捂住大腿,脸上痛楚深深。
李云澈一把立地,铁青着脸,捂住肩膀,没哼声,眼里扫过一抹痛苦神色。
云十一先凑近李云澈,便先一把扶他坐下,又赶紧扶冷独秀,紧张查看他们的伤势。快速运动中的物体相撞,撞击力和伤害力多大,实在不敢想象啊!
她双手快速一放,一按,李云澈痛苦皱眉:“……一一,别啊!”她这是干什么,偏偏往他最痛的地方按压。
云十一憋他一眼,哼道:“别什么!只是脱臼而已,我帮你接上吧。”话语未下,手灵敏一用力,动作敏捷快速,“咔嚓!”一清脆声响。
“啊……”李云澈忍不住低喊:“别……”。
“接好了!”云十一又快速地甩了他肩膀一下,发现没其他异样,便赶紧侧身检查冷独秀。
李云澈目瞪口呆,愣愣地扭动自己的肩膀,“呀!一一真神啊!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他本来以为骨头断了,心里正焦心要熬上两三个月。
谁知这小家伙一按,一压便知道他只是脱臼,还一句话功夫便就接上了。在黑森林沼泽旁,他就知道她会医术,但想不到她连这个也会!
云十一忙着帮冷独秀,没理会他。
冷独秀却哼哼唧唧起来:“那……当然!我十一弟什么都会!哼……呀呀呀……啊啊啊……”脸上痛苦一片,捂着大腿嚷嚷起来。
李云澈一边甩着肩膀,一边笑着调侃:“哟!头一回听冷公子唱小曲,还真不赖啊!”
冷独秀是冷大将军的独生子,世袭爵位,身份尊贵,从小和一大群皇子公主一起嬉闹玩耍长大。直到十岁,冷将军将他送上崇武山习武,李云澈和他没怎么接触。不过,小时候一起玩乐的情意却一直在。
冷独秀疼得咬牙切齿,哼哼几声,破口大骂:“你丫就一把这么撞过来,亏你眼睛还长那么大!摆着好看的啊!”
李云澈笑眯眯看着他一脸痛苦的样子,享受般地点头:“眼睛当然是用来看东西啊!不然怎么能瞧见你小子享受骨折的可怜样子啊。”
冷独秀瞪大眼睛,怒道:“谁说我骨折啦?!……哎呦喂……我的十一弟啊!怎么他一眨眼功夫就好了,哥哥我却还痛……痛痛啊!”
流金双手捧着一个大布包,递给游弋。
云十一好笑地抬头,接过游弋递过来的药用工具,手上的动作不停,“他是脱臼而已,你却是骨折,怎么能相比?”
冷独秀哭丧着脸:“真骨折啊?!都怪你这不长眼睛的!都怪你这乌鸦嘴!”说着,一拳一拳地打过去!
李云澈灵敏闪开,“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云十一大声轰骂:“别乱动!什么时候还闹!要是骨头错位了就麻烦了!”说着,重新把木片放好,小心地绑上。
冷独秀被她这么一轰,立刻收起拳头,乖乖地配合着。
“撞力太大,骨头只是稍稍断开一点,不算什么大事。肌肉撞伤比较厉害,敷上药,明天就不痛了。尽量不要动,更不能碰水!”云十一低头搬弄着,嘱咐着。
“不要动?!唉……我还想着要参加中秋盛会呢。在家里憋了好些天,闷死了!”冷独秀眉头紧皱,唉声叹气起来。
云十一看着他那夸张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调侃:“闷死?不会是甜蜜死吧?湘儿嫂子难道没陪你?对了,她有没有一起过来啊?”
她不说还好,一说冷独秀直接把头垂到胸口。闷闷说:“别提她了,整天和我娘亲腻歪在一起。我娘还要我赶紧选个日子……”
接着,抬起头来,眼睛紧紧地盯着云十一,看进她闪烁晶亮的大眼睛,着急地解释:“十一弟,我真……不想和她成亲的!我……我……不喜欢她……”说完,脸上一片暗沉,双眼无光。
这几年,他一边习武一边闯荡江湖,喜欢那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感觉。他想过成亲,也想过要和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起生活养儿育女。
但不知为何,每次那湘儿一出现在他眼前,他总是心情闷闷的,实在提不起精神。他心里清楚,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李云澈见他如此,脸上笑容慢慢收起。他也听说过,京都城里的人都说冷公子回家过中秋节,还带了一个娇美的女子回将军府。听说冷夫人对那女子喜欢得紧,连忙让管家请相士择了几个黄道吉日,准备让他们选一个好日子拜堂成亲。
本来还想借此调侃调侃他,谁知内情竟是如此。原来他不喜欢那个女子……
游弋见他如此,冷清着脸,仍是没有说话,低头帮云十一收拾工具。
云十一仔细瞧着冷独秀,嘴巴轻抿,也安静下来。在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婚姻何其多!不过,她是一个现代人,追求的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
顿了顿,她清脆悦耳说:“哥哥,如若你真不喜欢人家,无法给人家真正的幸福,那你就应该早些跟湘儿姑娘解释清楚,也跟干爹干娘说清楚,免得耽误人家。”
冷独秀听完,惊喜地侧头,问:“十一弟,你也赞成这个做法?你是不是觉得哥哥应该这么做……”
游弋却冷淡打断他:“这是你的事,你应该自己拿捏,十一只是给你提议。”
云十一点了点头,继续说:“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自然要自己好好考虑,自己拿捏。当然,干爹干娘的意见,你也要顾虑。”眼神清澈,态度端正地劝着。
冷独秀听着她的话,眼里浮现一缕失望,轻轻叹气,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十一弟提出让他跟人家湘儿解释清楚的时候,他心里突然一喜,隐约雀跃起来……
李云澈俯身凑近,挑眉问:“你刚才慌里慌张地?出什么事了吗?我和嘀咕玩游戏,也没怎么注意,你怎么一把就撞了上来?”
这小子整天嘻嘻哈哈的,突然见他如此萎靡不振,作为儿时好友,他赶紧开口转移话题,反正该劝他的话都让十一给说了。
他刚一问,冷独秀立刻来了精神,嬉笑起来。下一刻,神秘兮兮地卖关子:“你们猜一猜,我刚才无意听到什么了?”
云十一见他瞬间便能恢复活力,呵呵一笑,说:“瞧你那样子,肯定没什么好事!”
冷独秀翻了翻白眼,冷哼道:“好事!绝对的好事!你猜错了!”
李云澈瘪了瘪嘴:“卖什么臭关子!再不说我可要去吃饭了,都快饿扁了。”
云十一也摸了摸肚子,试图站起来,一副“你不说就算了”的样子。
冷独秀一把急了,赶忙伸手拉住他们两人,说:“走什么走!我听到的可是大八卦!我刚才在人堆里站了许久,也热得慌,就偷偷溜到后头去玩了。谁知在那“风来阁”门口瞧见谁……竟是南梁的慕容峯!”
游弋听到此处,墨玉般的黑眸一闪,转头看着冷独秀,等待他的下文。
李云澈疑惑开口问:“慕容峯不是住在山庄西南方向的‘霞光居’吗?可能他认识德小王爷或云世子……”据他所知,德小王爷和云世子一行人都住在“风来阁”。
冷独秀挥了挥手,瞪了他一眼,说:“才不是呢!他要去找的是——云王府的云幻郡主!”
“啊!这话题我喜欢!”云十一乐哈哈地凑近,说:“哥哥!快讲!那慕容峯是不是瞧上人家郡主,想要找机会搭讪啊?”闪烁的黑眸亮晶晶,好奇地眨巴眨巴。
“哈哈哈!哥哥就知道你会喜欢,着急想告诉你才撞到这冒失鬼的……”
“快说啊你!”李云澈拳头凑近他绕着绑带的大腿,狠狠地威胁道。
“哼!”冷独秀嘿嘿笑了,顿一顿,抛下大炸弹说:“他想娶人家郡主啊!”
“啊?!”李云澈和云十一异口同声同惊讶。
游弋脸色微沉,墨玉般的黑眸闪过惊讶,却看向那白衣身影,嘴角微翘着,一副了然掌控一切的样子,淡淡一笑。
冷独秀见他们满脸惊讶,得意笑起来:“那慕容峯本来想见云幻郡主,可云王府的三世子却出来见客,说郡主前晚去京都染上风寒,如今仍在休息,可能连晚上的盛会也参加不了。那慕容峯听了一脸紧张担心,说要进去看看。三世子皱眉说,女子闺房私隐什么的,即便他是兄长,也不能随意进出。慕容峯思索片刻,竟开口说他倾慕云郡主已久,不日将亲临云王府提亲,还望三世子让他见云郡主一面。三世子显然也吓了一大跳,半晌也说不上话来。慕容峯说他要见郡主,一是担心她的病情,二是要提前跟郡主表明他的真心以示尊重。”
“三世子想了想,说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亲主意,他只是兄长,说不上话更做不了主。然后问他是什么时候认识他妹妹的,为何他不曾知道。慕容峯说他跟郡主接触过两回,对郡主一见钟情,倾心不已。他还再次强调说,等中秋盛会结束后,他便亲自带上聘礼到云王府登门提亲。”
云十一惊讶开口:“哇!慕容峯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样子,却想不到却是速度型的痴情种!见过两面就要提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心里想着,这人也是爽快直接得很,才跟人家见过两面,便情根深种想娶人家。啧啧……突然发现游弋瞥了她一眼,意味未明,她转头过去——他却撇开脸,风轻云淡地负手站立,没说话。
李云澈也跟着点头说:“不愧是慕容峯啊!世人常说他容貌俊朗,帝王之才,处事雷厉风行,自成一格。如此看来,果然雷厉风行啊!”
冷独秀爽朗大笑,说:“我也觉得他厉害啊!”
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游弋淡声问:“后来了?见着面了?”
冷独秀摇了摇头,恭敬答:“回太师叔,没有。三世子让丫头去问问云郡主,丫头回来说她喝药睡下了。慕容峯很失望,交待他的侍卫送一株千年人参过去,便离开了。”
游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量什么。
云十一诧异他竟对这些八卦有兴趣,挑眉望向他,问:“怎么了?”
游弋笑了笑,说:“让独秀他们陪你去吃饭,我去宴席那边瞧瞧。”说着,负手身后,浅绿色俊逸身影优雅走开。
云十一忍不住蹙眉,回头问:“你们两个,有没有觉得游弋的笑容怪怪的?”
李云澈搀扶起冷独秀,一致摇头。
云十一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回头再问问他,刚想转身叫他们赶紧去吃饭,却见流金匆匆走来,抱拳施礼后,对李云澈说:“成王爷,你府上的侍卫送了东西过来!”
李云澈朗声一笑,说:“一一,我送你的礼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