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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讶的看着他,“你记得我是人族?”
他红色的眸子盯着她,“你不是人族吗?”
他伸手挑起她脖子挂着的链子,“就是这个东西遮住了你的味道。”
声音冷漠,表情冷漠,手上的力道蓦地加重,直接将她挂在脖子的链子扯断,‘啪’一声脆响,他妖冶的红瞳盯着她,“大胆的人族。”
他漠然得仿佛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你真的不认识我?”
她盯着他看,想要通过他的神情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不过现在的宫杞墨宛若一个陌生人般对着她,她还有些不习惯,毕竟这个人从见面那一刻就很自来熟的样子。
宫杞墨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强迫性的将她整个人拉近,他嘴角含着冷笑,“吾为何要认识你?”
“……”
他红色的眸子盯着她,“你还没回答吾的问题。”
他手下的力道很重,她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握脱臼了,“什么问题。”
“你是谁?”他冷冷的盯着她,轻轻拧着眉。
方才他其实想要杀了这个女人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跟意识不同步,反而抱住了她。
之后只要一有这个念头,就被另一个意念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仿佛这个女人是个不能碰的禁制一般。
他眼神冷漠,她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方才不是回答你了么?”
他冷笑,“吾不可能会娶人族为妻,你在骗人。”
“为什么不可能?”她猛地起身,将他整个人扑倒在身下,手指按在他的胸口,“我清楚你的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大胆!”他蓦地厉喝,她不管他有多愤怒,直接欺声上前吻住他的唇。
他立即瞪着眼看她,伸手将她推开,却在要碰到她的时候,手缩了缩,这力道反而看着像欲拒还迎。
她无视他的挣扎,八爪鱼似的抱紧他,附送了他一个火辣辣的吻,似是气她竟然这般大胆,他在她唇上发狠的咬了一口。
“嘶。”两人的口中立即弥漫了血腥气。
他因为尝到她的血液,眼底染上了煞气,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凤眸轻眯,“你找死。”
她低声的喘气,抬眸看着他,“你想要谋杀亲妻?”
伸手掐住她的喉咙,眼底一片暗色,“既然话这么多,吾现在便让你去找阎王说。”
他微眯着红色的瞳孔,想要再试试,若是杀这个女人还会不会有那种感觉。
喉咙的力道渐渐收紧,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感觉眼前开始发黑,“阿……阿墨。”
喉咙的力道蓦地一松,呼吸一下子拥入,她趴在地上使劲的咳嗽,差点把肺都咳出来,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宫杞墨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方才看到她频死的样子,他居然会觉得胸口发疼,几乎下意识的就松开了她。
他现在胸口还一直在狂跳,仿佛方才自己做了什么很危险的事情一般。
她咳完之后,喘着气抬头看向宫杞墨,见到他还在发呆。
感觉到她的目光,宫杞墨垂眸看了她一眼,直接转身离开,她忙爬起来想要拉住他,“你要去哪儿?”
他皱了皱眉,抬手挥开她,“与你无关。”
“阿墨!”她锲而不舍的拉着他。
若是现在让他走了,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出去后会干什么事。
宫杞墨伸手将她挥开,冷声威胁,“你以为吾不会杀了你?”
周围因为他下调的声音显得有些森冷,她不是不怕,方才他都要杀死她了……只是怕他走了就找不到他了。
还想抓他,却被他闪身躲开,她语气焦急,“阿墨,你清醒一点。”
“吾很清醒。”他说道,手中的剑握紧,最后还是作罢。
低头看着她,“弱小的人族,把你丢在这里你也活不下去。”
她还没说话,他便直接飞身跃到树上,几个纵跃就消失了身影。
就这么直接走了,走得干脆。
此处也不知道是何处,她一个人被抛在林间,四周是遮天蔽日的树木将阳光全部挡住。
她看了看四周,心情真的是五味交杂,不知道该高兴宫杞墨没有杀了她,还是该难过自己被抛在了这里自生自灭。
从地上爬起来,她身上的衣服沾满了地上的土灰,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会被宫杞墨家暴,而且这种家暴还没有理由生气呢。
她擦了擦自己嘴角的一抹鲜血,心里堵得慌。
想了想还是朝宫杞墨离开的方向走,也不知道他出去之后,会做什么事,她心里焦虑得跟有蚂蚁在咬似的,偏偏没有法术能追上他。
也不知道祁笙他们会不会追上他们。
抬手摸着喉咙,猜测现在喉咙上肯定有淤痕了,刚刚宫杞墨那一下是真的有种要掐死她的感觉,只是不知道后面为什么又松开了她,她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他现在被妖血侵蚀了意识,做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掀桌!不生气个毛!等他恢复了,她就先踹他几脚出出气!
她自己走了一段路,已经看不到宫杞墨半点影子了,她依旧坚持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走。
不过好像有点倒霉,这个方向应该是往森林深处走的,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茂盛,脚下的树根盘根交错越来也多,她被绊倒了几下,到后面跟攀岩似的。
一边抓着树根攀爬,一遍看向远处,没能看到宫杞墨,反而看到了一双绿森森的眼睛。
“……艹”她立即扭头握住自己手上握着的树根,手脚麻利的往树上爬。
刚刚的对视显然对方也发现了她,立即从远处冲了过来,等它冲到树底下,慕桑奂已经成功上树。
她低头看着树底下分量颇重的大棕熊,脚都在抖,抱紧树枝不敢动。
棕熊似乎很愤怒她爬树的行径,愤怒的拿熊掌狠命的锤着树,她感觉整个人挂在树枝上跟要发海啸的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似的,被砸得左右摇摆。
“都没吃什么东西,没几斤肉,不好吃的。”
棕熊咆哮的吼了一声,两只厚实的熊掌圈住树木后,居然开始往上爬,她惊得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眼看着棕熊爬了十几厘米之后因为身材问题就滑了下去,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幸好你胖。”她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
呜呜混蛋宫杞墨,将她丢哪里不好,丢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这不是要她有来无回么?!
她心里还在骂,树下的棕熊也不愿意放过到嘴的美食,试了几下不能爬上树之后,它又开始砸树,慕桑奂担心它继续这么砸下去,没准这树真的得被砸塌下去。
她摸遍了全身,发现身上还带着昨天早上宫杞墨给她买的干粮,妖谷内一种味道不怎么好的特产,不过能填饱而且保质期还很长。
看到这玩意她就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树下的棕熊还在撞,她嘿了一声,“熊宝宝,看。”
引得棕熊看向她之后,她迅速将手中的干粮朝她来的方向用力的甩了出去。
幸好这只棕熊是没有开智的普通棕熊,看到‘猎物’飞了出去,立即跟着飞出去的方向冲了过去,她逮住这个机会,立即悄无声息的下树,然后抓紧时间往与棕熊相反的方向冲。
棕熊逮住飞出去的干粮之后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发现口感不对,它回头看到已经跑剩下黑点的人影,也发现自己被骗了,立即愤怒的咆哮了一声,朝着慕桑奂追了上去。
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发现棕熊反应过来了,跑得更快,这里的树根太多,对她是阻碍,对棕熊也是阻碍,只要继续往前跑,没准能将棕熊甩开。
她一路狂奔,中途还趁机拉了树根当陷阱,那傻熊就看得到她没有注意脚下,顿时被树根绊了一下,摔了个大跟头,那沉重的身体摔地上都震了震。
她趁机迅速的往前跑,总算艰难的将棕熊甩开。
狼狈的靠在树上喘息,肩上蓦地被一排了一下,她惊得扭过身来,眼睛已经惊吓瞪得大大的。
“慕姑娘别怕,是我。”祁笙抱着小狐狸站在她伸后。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脏这才又安稳的落回了原地,松了口气,“祁大夫。”
祁笙点了下头,“怎么只剩下你?王爷呢?”
他一路追来,结果宫杞墨的气息从这里开始消失,激活了妖血的白虎,可不好对付。
毕竟是神兽的后裔,若是一开始便压制还好,就怕妖血掌握了主控权,那可真不是好事。
她摇了摇头,“他把我丢这里,就走了。”
祁笙闻言,倒是有些惊讶,他以为宫杞墨会杀了慕桑奂,毕竟他已经打着最坏的结果追上来的。
不过似乎就算被妖血占据了上头,他依旧记得不要伤害慕桑奂。
他们才没说几句话,棕熊锲而不舍的跟了上来,祁笙慢悠悠的取出扇子,朝棕熊扇了过去,方才还威风八面欺负慕桑奂的棕熊,被一扇子直接掀翻。
祁笙欺身上前,握着扇子在棕熊的咽喉轻轻一划,棕熊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他取出一把刀在棕熊的腹部下方划开一道口子,一颗妖丹从它肚子里飘了出来,半路就被祁笙握在手中,他将妖丹递给怀中的小狐狸吃。
小狐狸也不客气,张口就咬住妖丹吞下。
祁笙摸了摸小狐狸,“刚刚吃了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先吃这个玩意洗洗身体。”
慕桑奂,“……”
祁笙见她脸色不太好,问道,“不如我先送你回去跟卞公子一起,你们等我消息?”
她摇了摇头,“祁大夫,我想跟你一起去。”
回去等,她等不下去,她想要自己去找他。
祁笙有些发愁的看着她,“你的链子已经断了,我这里已经没有新的了,若是你出去,马上就会被发现是人族。”
她也才想起这一茬,“那怎么办?”
祁笙想了想,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地上的棕熊,顿时眼睛一亮,“穿个熊毛裘吧。”
她秒懂祁笙的意思,忙点头。
两人不甚熟练的将熊皮剥了一块下来,她拿着去湖边洗了洗,再拿回来。
祁笙拿小刀给她割成一个好看的款,可以当披风用,然后烘干给她披上,“这上面有棕熊的妖气,你先将就披着,等找到王爷我们就离开妖谷了。”
她点了点头,将熊皮拢紧了一些,在这里若是让那些妖族发现是人族,他们会群起而攻之,她不想再因为她多出麻烦了。
祁笙带着她离开了森林,沿着她指的方向追宫杞墨的下落。
幸亏宫杞墨没有打算隐藏过自己身上的气息,他们沿着他离开的方向一路找过去,很快就在另一处的山下,发现了他的行踪。
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血腥气,祁笙心里轻叹,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她也闻到了散在空气中,心里发紧,两人落在了山下的小村落内。
村内满目疮痍,地上躺着不少尸体,还有一些妇女和小孩在哭,这里应该是蛇族的领地,因为地上一大片尸体有一半是蛇尸。
看了一圈,祁笙便去找附近一个妇女问,妇女抱着小孩正在哭,这会儿祁笙一靠近,她立即警惕的盯着他,她一抬头,慕桑奂立即认出了,居然是熟人。
“殷夫人。”她有些惊讶的靠近。
殷夫人见到她先是一愣,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是你。”
她点了点头,“是我。”
之前白叶说的那么夸张,她以为殷夫人回来妖谷会被处死,还为此遗憾过,没想到居然没事。
殷夫人擦干眼泪,跟她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她吓了一跳,忙扶着她起来,这才听殷夫人说起,当初白叶将她带回来之后,跟蛇族的王求过情,因为她杀的都是死囚,所以罪行也不是那么大,便被从轻发落了。
殷夫人跟她道谢,她听了,忙摇头,“我也没出过力,都是白叶帮你求情的。”
“总该谢谢你们,不然若是继续待在山庄,我可能也会死在那里。”殷夫人说道。
“这个咱们以后再说罢。”她握住殷夫人的手,“你有没有看到洛王?”
殷夫人是见过阿墨的,若是这里的事情真的是宫杞墨做的,那么……
殷夫人闻言点头,“他方才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