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当初如同钉刺一般，狠狠的锥入林亦然的心脏！
时隔这么久，林亦然甚至连当初她的语气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种坚决，那种果断，那种毫不留情。
从她的语气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当初的林亦然，心如死灰，可还没等他多想，便直接被雷劫劈得连渣都不剩……
然后再睁眼，林亦然个人记忆之中，便是直接回到了这片土地。
当然……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确是经历了九生九世。
自己之所以会出现记忆断层，定是因为轮回的业力所致。
业力是纯粹的法则力量，就算再强的人，没有某种的特殊的法门，也都别想去逆转强大到可以支撑某种法则的业力！
轮回法则的业力，便是如此！
林亦然知道……
如果不是什么九生九世的事情，让自己逐渐复苏记忆，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死在万重雷劫之下后，竟然并不是第一时间回到地球，而是经历了那么多。
“你的心中，仍然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但值得一提的是……你的愤怒，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强烈。”
她又说话了。
林亦然紧皱眉头。
是的，他自己也能感受到自己心态的承受能力。
当初对她的恨意，似乎真的没有一开始那般强烈了。
难道……
这就是自己有意的去在世俗中修炼心境的缘故吗？
也许是吧……
林亦然此刻，竟然淡淡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因果循环，业力轮回。”
她的声音，虚无缥缈地说道：“在你和方俏瞳的上一世，你是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如果不是遇到你，她也许会饿死街头，也许会枉死在纷乱的战火之下，也许会死于其他各种原因。但是，你出现了，你不仅出现了，还给了她你能够给她的一切。为了她的要求，你甚至不惜牺牲掉你原本的心性，原本的原则，原本的声望。你不惜背负骂名，不惜承认万人唾弃的对象，哪怕走上行刑台，你都从未减少一丝丝对她的爱。”
“所以……你们的上一世，是她欠你的。”
“所以……这一世，她来还你了。”
“这一世，一直以来，方俏瞳一直都担当着你背后的女人的角色，为了你，她默默付出，甚至从未计较过回报。她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早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但对于你的一切，她都能够放弃自己的原则与身段，去充分配合你。”
“这，便是因果循环，这，便是业力轮回。”
“每一世轮回转世，每一次深爱到死，你的内心，你内心的魔，你内心的一切意识，都会得到业力的洗礼与磨练。冥冥之中，连成了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经历得越多，丝线就越发牢固。哪怕有人尝试撩拨你的心弦，触动你的心魔，也许到头来……都很难再轻易撼动你。”
“……”
听着她口中的一句句话，林亦然眉头自始至终都是紧紧皱着。
越听，他越是心惊。
也是心惊，他内心对于她的恨意就越是转化为其他的某种情绪。
他越发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所以为的事实，到底……是否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林郎。——有些话，我想告诉你，但却无法告诉你。业力的阻碍，你看不见，但却实实在在的存在，比任何一面坚固的墙壁都更加强硬。既然你现在终于想起了有关方俏瞳的记忆，那么……其他的记忆，也许就不远了。”
说着，她化形出来的那片红衣飘飘的身影，开始逐渐消散。
而且……
消散的速度非常之快……
林亦然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到，关于她的某种波动，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林亦然内心感觉到一阵绞痛！
而这阵内心的绞痛，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
看到她消失，自己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
而且……这明明只是她的一抹灵识残像而已，自己为何要如此患得患失？！
“你……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回答我！”
林亦然似乎是内心有些不甘心，沉声道：“为什么，你的那些贴身物品，会出现在八门的门脉之中？！还有，那些八门的篆字诗歌，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觉你还在试图左右着一些什么？”
“想不通……便不要去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林郎，保持心态，哪怕是继续恨我。”
这话越发缥缈，到了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终于，彻彻底底的没有了任何波动。
“……”
林亦然内心当然还有万千问题想问。
但是他知道……
此刻，她已经完全消散了。
哪怕是灵识，也不存在了。
这一刻，他内心感觉怪怪的……
他似乎真的不再意味地被某种仇恨给懵逼双眼，一种强烈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觉得……
也许这一切的背后，是另有隐情？
哪怕……到目前为止，这个所谓的隐情的概率，也不过只是百分之五而已……
但知道……
哪怕是百分之五的概率，也都有成为真实的可能。
林亦然很庆幸，自己的心态的确是提升了很多。
可以让他放弃某些情绪，认真地用逻辑来思考某些对自己来说极为敏感的问题。
嗡！——
这时，一阵忽然的嗡鸣。
林亦然脑中一阵波动，再次睁开眼，他发现……
自己已经醒过来了。
他正躺在自己的卧室之中，自己的床榻之上。
而眼前……
正有一张熟悉而亲切的俏脸。
“俏瞳。”
林亦然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微笑着呼唤着方俏瞳的名字。
这句话，喊得很温柔。
温柔的方俏瞳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以为……之前的热吻，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和林亦然的临时兴起……
她甚至已经做好准备直接忘掉之前的事情，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以免牵绊了林亦然的脚步。
但是……
当她看到林亦然的这个眼神的时候，她幸福的笑了。
她知道……
这一次，林亦然……
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