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暮风残霞。
一群昏鸦惊起，飞过一栋破落的精神病院。
“14床，吃药了。”
凤眠一袭白大褂，手里抱着个病案本，容光绝代，声音清越低磁。
“不吃。”
14号病人祁司御双目失明，眼神无焦距，他置身于病房的阴影之中。黑色的长卷发一直垂到窄腰间，他低垂着头，病态的冷白皮下，血管隐约可见，像晨雾里的阴郁玫瑰。
“不想吃也得吃。”
凤眠微笑着把药和水，推到了病人面前。
她上辈子是个魔尊，穿成了蓝星某精神病院长。
唯一的麻烦，是这具新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她千年功力，此刻正全身滚烫，血液沸腾，再不找个人传功，释放一下，就要爆炸了。
祁司御微微蹙眉，厌恶道：“不想吃就是不想吃！”
凤眠眼神带着玩味；“看来，你更喜欢束缚带。”
抽出一根黑色柔韧束缚带，缠绕在了她莹玉一般的双手之间，轻轻一拉，竟发出了破空之音。她踩着红色高跟鞋，一步一步，靠近暗处坐在轮椅上的病美人。
因为看不见，所以祁司御对声音格外敏感。
无论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还是束缚皮带的破空声，都令他神经紧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细汗。
他捏紧了轮椅扶手，关节发白。
一阵天旋地转——
祁司御躺在病床上了，双手被束缚在床头，束缚带柔韧贴着皮肤，松紧刚好，却又让他无法逃离。
“放开……”
他的下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扣住，女人体温很高，指尖都是灼的。
他从未和异性如此贴近过，被禁锢地耻辱感，以及对方身上传来的淡香，令他呼吸都乱了。
“不吃也可以。”
凤眠把治疗精神病的药，随手一扔，“拜我为师，我夜夜渡灵气传功与你，师徒双修，保你长命百岁。”
祁司御微怔，拜师？双修？
两秒之后，他悟出点味来了，以前就听说精神病院里有医生潜规则病人的情况，这个女院长，玩得挺花啊。
“走开！”
病美人愤怒低吼，两只手用力地挣扎，奈何被束缚得死死的 ，手腕都磨红了。
凤眠看着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好言相劝：“试一下你就知道了，很舒服的。”
她解开了祁司御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祁司御挣扎得越发用力：“你这个恶女！”
“只是传功而已，别一副我要把你吃了的模样。”凤眠挑眉，“再说了，你那么瘦……”
她喜欢八块腹肌、大长腿、一米九，而这病美人虽然身高达标，但多年被病魔折磨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并不在她的xp上。
祁司御一僵。
一股自卑感袭上心头，他身患绝症，从小到大都不能剧烈运动，所以肌肉很薄。既然这女院长不喜欢自己这一型的，为什么还要强迫他、玩弄他？
扣子彻底解开。
凤眠双手覆在病美人白皙好看的胸膛上：“你忍一下，刚开始可能会有点痛。第一次灌入，都是这样的。”
祁司御：“……”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来不及思考，一股浓烈的灵气，灌入体内，像一把有力的巨刃，劈开了他的血管筋脉，山呼海啸一样，激流勇进。
祁司御疼得差点晕过去，这简直比精神病院的电击疗法，还要可怕！
男人被汗水浸透。
灵力灌入之后，全身闭合死绝的筋脉，都被强行打开了，体内沉积多年的毒素，也从毛孔里沁了出来，黏糊糊的，味道也不太好闻。残废的双腿竟然焕发出暖意，有了一点知觉。
一刻钟之后。
“传了一个月的修为灵力给你，好好吸收。我明天再来。”
凤眠神清气爽地离开14号病房。
只留下病美人浑身淋漓的汗水，面部涨红，像溺水的鱼张开嘴，大口呼吸着。
……他想洗个澡。
凤眠才不会帮他清理，反正她是自己爽完了就走。
祁司御已经吸收完了院长传功的灵力，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意外地发现浑身很有劲儿，与过去那种软绵绵病弱的状态完全不同，艰难地扶着床沿，他一个用力，竟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的腿——”
祁司御无比震惊。
他试着把左腿往前迈出一步，虽然腿部肌肉萎缩，太久没运动了很痛，但他却没有摔倒。
第二步，第三步！
疼得双腿仿佛有一万根针在扎，他享受着疼痛，祁司御极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表情来，跨出了第四步、第五步……第十步。
可以走路了！
祁司御有生以来，第一次不需要任何护工的照顾，自己就能从病床走到浴室里，放水泡澡。他洗掉了整整三缸温水，才干净了。
原来，院长没有潜规则他，而是用一种特殊的“传功”方法，治好了他残疾的腿！
*。*。*
隔日清早。
精神病患们，聚集在餐厅里，排队领早餐。
餐厅的电视机上，阳光超帅气的男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近日，白云城基地外围区域，出现了1级变异凶兽，外围区域数十人遇害。”
病人A：“这是我前男友，睡过，一般。”
老年病人B：“瞎说什么呢，那是我儿子，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
病人C：“我有糖尿病，我来滋醒你们。”
……
凤眠喝了一口红薯粥，就着咸菜，听这些大聪明精神病人聊天，也怪有意思的。
她也在看电视，不过她关注的点，不在那个帅气身材好的男主持人身上，而在1级变异凶兽身上，它大概两米多高，背上顶着个龟壳，龟壳上有棘刺，会喷水，四肢覆盖着鳞甲，像个滋水王八。
五十年前，一种名为YS的恐怖病毒，席卷整个星际。
它可以在空气中存活23个小时，只会感染动物，畸变成百米高的怪兽，羽毛鳞片防弹，核武器轰炸之后非但不死反而会变异成高阶兽王，人类沦为食物链的最底层，百分之七十的人类被怪兽吞噬，剩余三成幸存者蜷缩在了大大小小的基地中。
与此同时，少数人类开始觉醒天赋，与变异兽对抗。
这都是凤眠昨天晚上通过光脑查到的。
“这只1级凶兽出现的地点，倒是距离我们精神病院很近。”凤眠若有所思。
这栋破败的精神病院，坐落在白云城基地外围，基地中心区域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外围基本上都是贫民。院内病人很少，十来个，基本都是被家人舍弃的，或者压根就是孤儿。
在这里上班的护士也就两个。院里除了她自己，没有别的医生。
资金过于紧缺，一副濒临倒闭的样子，那两个护士的工资都快发不上来了。而且住院部的房子也是危楼，窗户漏风；门诊室的屋顶也破了，没有余钱找建筑工人维修。
凤眠喝了两碗粥，还是觉得不饱，但食堂已经供应不起更好的饮食了。她一边思索着该如何搞钱，修缮、经营这家精神病院，一边往院长办公室的方向走。
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长发帅哥。
“院长。”
祁司御声音低哑却极富磁性，气息都是微喘的。从14号病房走到院长办公室，对于刚恢复双腿行走能力的他来说，是一项比较剧烈的运动。
凤眠睫毛很长，她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打量着对方——昨日还对她一脸厌恶，张牙舞爪，今日就收敛了利爪，小心翼翼主动靠近。
“考虑好了？”
“嗯。”
凤眠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大小适中，约莫五十个平方，桌椅书柜沙发一应俱全，里面的隔间还有一张可供休息的单人床，她昨晚就是在那张床上睡的。窗户阳台上有一盆水仙，似凌波仙子、冰清玉洁。
“你眼睛看不到，是怎么过来的？”
凤眠泡了茶，虽然是劣质的茶包，但至少有那个意思在。收徒嘛，得有个仪式感。
她知道，祁司御的拜师之心可能并不纯粹。
大概率是为了活下去，想从她这儿得到灵气修为，暂且低头。
不过，她根本不在意，各取所需罢了。
“多亏了院长大人，我不止腿恢复了，眼睛也能感觉到一点儿光了。路上问了护士阿姨，摸过来的。”
“叫师父。”
凤眠纠正他的称呼。
祁司御闻到了茶香，他摸索着，拿起了桌子上那杯已经准备好的温茶，恭敬地对着凤院长跪下，递上拜师茶，行拜师礼，“师父，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