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浓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对面的贺景。
贺景把倒好的牛奶放到了她的面前:“你喝醉就一直在那里又哭又笑,乱叫乱跳的,还要拉着我一起跳舞,这算不算出格的事情?”
秋雪浓白皙的眼蛋微微有些涨红,很不好意思:“我……对不起,景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喝醉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么逗比的事情来,她觉得自己一向乖巧的形象已经在贺景面前崩塌,肯定是对他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阴影,让她以后还怎么在贺景面前自若无事?
她很焦急,也很困扰,一双素白的手指绞缠在一起,紧张不安。
“我知道你喝醉了,所以……”贺景的话未说完,秋雪浓已经接了过去,“所以你就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保证下次不喝醉了。景哥哥,别告诉我爸妈。”
她怕父母知道会生她的气,会觉得她太不淑女了,怕会说她在贺景的面前丢了人。
特别是母亲对她很是严格,尤其是在姐姐秋雨浓离开家之后,还给她请了更多的礼仪形体方面的老师,不允许她有一丝的行差踏错。
母亲说了姐姐走了,她就是可以唯一和贺家联姻的孩子,而她只有更努力才能配得上家世优越的贺景。
成为他的妻子各方面都要比其他的千金小姐强,光靠和贺家的关系是不够的,自身也要有优点才行。
秋雪浓为了能成为贺景的妻子,所以付出的也是很少人知晓的。
她这一醉酒闹出笑话不是让她所有的努力都白废了吗?
她想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她咬着唇,不知如何时是好。
贺景看着秋雪浓拧紧的眉,喝了一口牛奶:“干嘛愁眉苦脸的?刚才我是骗你的,你喝醉后就睡了。”
贺景的薄唇角边勾着一抹浅浅的戏谑的微笑,墨底底都染着笑意。
秋雪浓怔了好半响这才反应过来,才明白了贺景是真的在骗她。
她明亮的美眸染着一丝的生气,还有小鼻子也皱在了一起。
她委屈的抱怨着:“景哥哥,你太坏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你……我要回去告诉贺伯伯和阿姨。”
“告我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贺景才觉得委屈。
“告你欺负我。”秋雪浓微微扬起了小巧的下颔。
贺景剥着水者蛋的手一顿,耳边浮起了曾经秋雨浓也被他戏弄得无话可说时,也会生气地说要告诉他父母他欺负她,一双美丽的水眸是生气的涟漪,显得眼睛都那么好看,直勾勾到他的心底。
他见她那模样,就会更得意的说:“那你去告就是,我父母一听说我欺负你,他们肯定让我明天就把你给取进门然后光明正大的欺负。然后好给我们贺家生个孙子延续香火。”
“……”秋雨浓当时是又气又羞,却又似乎拿贺景没有办法,“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你这个臭脾气,除了我敢娶你谁还敢要你啊。”贺景笑得墨眸里都是愉悦的晶莹。
“你才臭脾气……”
两人逗着嘴就滚在了草地上,四目相对,你脓我脓的,贺景就亲了秋雨浓莹润而嫣红的唇瓣,可口的像是他吃过的这个世界是最好吃的东西。
那也是他和秋雨浓第一次亲吻,美好的让他至今难忘。
当所有的美好都烟消云散之后,换来的都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秋雪浓看着陷入回忆中而呆掉的贺景:“景哥哥,你怎么了?”
贺景被她的声音唤回了思绪:“我没什么。你赶紧吃饭吧,吃完了就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做什么?”秋雪浓心警铃大作,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收拾东西去机场,我得把你送回家。”贺景已经让助理订好了今天早上的十点左右的机票,“所以抓紧时间,不要耽误了飞机。”
“景哥哥,我好不容易出来找你,也看到了姐姐,你就要把我给赶走吗?”秋雪浓快哭了,乞求着贺景,“景哥哥,我一定乖乖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但是求你不要赶我走。”
贺景见秋雪浓那个楚楚可怜样,扯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别哭了。我们不回去,一直留在这里做什么?我已经来这里有两三个月了,也该回家了,你让我把你丢在这里然后自己回家那我可不敢。或者说你是不想和我一起回去?”
秋雪浓听到贺景说是要和她一起回去时,愣了愣,又破涕为笑,觉得自己没有问清楚就哭了,这样的自己好傻。
“景哥哥,你太坏了,也不说清楚。我当然是愿意和你一起回家。”秋雪浓哪会不愿意和贺景一起,她每天都昐着能和他多接触一些,多靠近他一些。
“是你没听清楚。”贺景把剥好的蛋放到秋雪浓的碗碟里,“快把眼泪鼻涕擦一下,脏死了。”
“我才没有流鼻涕。”秋雪浓反驳着,拿了纸巾轻拭了一下眼角的水气,喜笑颜开的。
“赶紧吃吧。”贺景也开始吃着火腿三明治。
秋雪浓拿起贺景剥好的白水蛋,心中暖暖的,小口小口的和着牛奶一起吃着。
吃完早餐,贺景便和秋雪浓一起离开了酒店,随行的助理已经去办退房手续了。
他们乘酒店的专车到了机场,手续都是助理去办。
离开这里贺景心中是异常平静,却又有一丝说不清楚的失落感。
想想自己找到秋雨浓后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真的是奇迹,他一般不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待着超过两个星期。而这一次就算是待了这么久也是一无所获。他想他也该回去了,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去。
飞机上秋雪浓和贺景是挨着坐的,是头等舱。
秋雪浓很安静地坐在贺景身边,知书达礼。也让贺景在心烦的时候没有被人骚扰。
旅程很顺利,两个小时左右他们到家了。
他们出了机场出境大厅门后,贺家就有车来接贺景。
司机忙着把行礼放到了后备车箱里,助理则开门让秋雪浓和贺景上车。
随后司机和助理上车坐在前面,便驶离了机场。
“少爷,我们是回家吗?”司机问着。
“先把小雪送回秋家再回去。”贺景看了一眼身边的秋雪浓,从上飞机到现在都没有说什么话,“一路上都没说话,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不想打扰你。”秋雪浓能感觉到贺景需要安静。
贺景轻轻一笑,也没说什么。
随后,司机将车停在了秋家门口:“少爷,到秋家了。”
贺景亲自下车,替秋雪浓开了车门。秋雪浓拿好随身的小包下车。
助理已经帮忙把秋雪浓的行礼箱取出来交给贺景。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替我向秋叔阿姨问好,改天我再登门致歉。”贺景已经许久没有来过秋家了,自从秋雨浓逃婚离开,他觉得自己会触景生情,索性只要不是必要到秋家他都不会进去。
“景哥哥……”秋雪浓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最后还是把所有想说的话化成了一句感谢,“谢谢你,路上小心。”
“我会的。”贺景依旧保持着微笑,“进去吧。”
秋雪浓拉着行礼箱转身,贺景也准备上车。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了他们的宾利后面,司机下车开门。秋刚下车,他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戴着眼镜,给人十分威严的感觉。
“秋叔。”贺景把车门关上,礼貌地问好。
“贺景。”秋刚走过去,又看看小女儿秋雪浓,有些生气,但大家都站在门口,也不便多说,“既然都到家门口了,不如进去坐一下,正好吃个午饭。我也有话想和你说说。”
秋刚都开口了,贺景也不好拒绝,只好点头。便先让助理和司机先回去,自己一个人随着秋刚进了秋家。
客厅里,秋母许茹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午餐,等着丈夫回家去看到了回家的秋雪浓,还有贺景。
“贺景,你来了。”许茹也是表现出了对贺景极大的热情。
“茹姨,你好。”贺景问候着许茹,后者热心地招呼着他坐下。
许茹拉着秋雪浓坐下:“你让妈妈担心死了。”
秋刚也责备道:“小雪,你一个人跑到应京港市去,让家里人担心。你自己在家好好反省一下。”
“爸爸,我知道错了,不过有景哥哥陪着很安全的。”秋雪浓轻瞄了一眼对面的贺景。
“秋叔你放心,小雪很听话的。我这不是把她安全送回来了吗?你就不要责备她了。”贺景帮着秋雪浓说情。
“是啊,若不是有你在,我哪敢放心。小雪给你添麻烦了。”秋刚自然是要给贺景面子的。
“就是,小雪这一次有些任性了。”许茹也道。
“小雪就像我妹妹一样,照顾她是应该的。”贺景把话挑明,也是想让秋家人知道他从没有考虑过要让秋雪浓成为他的妻子。
因为他自然也是明了秋刚让他进屋来要谈的事情无非就是贺秋两家的联姻。
秋雨浓走后,贺秋两家的订婚宴砸了之后,贺家自然是有成见的,贺家也不主动提这件事情,秋家是没脸提,所以就一直搁置到了现在。
他们秋家只好先向身边晚辈的贺景探探口风,看看贺家的情况和态度。
这是秋刚碰到贺景后邀请他进来的想法,可是他们还什么话都没有说,贺景一句小雪就像他的妹妹便让秋刚和许茹互相对视了一眼。
秋刚脸色有些凝重,而许茹则更多的是不安。
“贺景啊,我们贺秋两家算是一家,有些话叔叔就直说了。”秋刚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能力,想着要怎么表达才委婉明了,“贺景,我知道我们家小雨对不起你,对不起贺家。既然她已经走了,这些年毫无音讯,你也应该放下了。秋贺两家的情谊始终是在的。小雪这个孩子其实比小雨更乖巧知理,她比小雨更适合做你的妻子。而你总要娶生子,婚事也不能这样一直拖着是吧。”
秋雪浓听着这些话,垂下了羽睫,阴影落在眼下,掩饰着内心的一丝的期待,更多的却又是慌乱。
“秋叔的意思我懂,但是和我订婚的是应该是小雨,便就是她。我已经找到小雨了。”贺景最后一句话像一颗炸弹在秋家炸开,“只是她不愿意和我回来。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秋叔,茹姨,小雨是你们的女儿,亲情血浓于水,也许只有你们才能劝她回家了。”
许茹紧抿着颤抖的唇瓣,心尖涌上疼痛,心乱如麻,她握着秋雪浓的指尖渐渐失去温度而冰冷。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秋雨浓回来,绝对不能让她再一次夺走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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