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房子坐落在半坡上,前面视野比较开阔。
更变态的人裴宁都见过,她忽视这道恶心既又邪恶的视线,面无表情看向远处的小河,河上横的石桥,还有河对面的村庄,转回院里,合上门。
小树林几棵树后面,高志武眼见裴宁转回去,眼里冒的绿光变成可惜,脑子里想着裴宁比村里所有女人都要白嫩的脸,晈好的身段。
高志武想裴宁晒常太阳的脸还这么白,衣服底下没有晒过太阳的地方……,想着想着嘴里发出“呲”一声,全身燥热,嘴角淌出口水,舔一舔嘴唇,身体蹭了蹭身边的树,脸上更猥琐。
他又在小树林里向裴宁家大门口看一会,才提着一兜东西走下小树林,到一条小路上,向队里走去。
此时的高志武虽然一脸痞样,但之前猥琐恶心的模样消失不见。
他晃悠走一小段路和下工回家的人碰面,热情打招呼:“王二叔王二婶下工了。”
“是,哎呀,志武,你又从街上买来什么好吃的?”
“没什么,一点花生米。”
高志武在和年纪大的婶子们打招呼时眼神正常,说话语气正常,和年轻小媳妇还有姑娘们打招呼时眼神含绿光,语气轻挑。
年轻小媳妇和姑娘们看到高志武心里厌恶,走路脚步匆匆。
裴宁家傍晚的饭菜丰富一些,有凉拌黄瓜,炖豆角,野菜饼,碴子粥。
裴宁身体变好,嘴里不再寡淡,有了食欲,觉得除了野菜饼,另三样吃着不错。
用完饭,裴宁慢吞吞收碗筷去洗,不是她身体还软绵,而是她从来没有洗过碗,有记忆和真正动手做不一样。
裴衍以为妈妈病没好,和她一起收碗去洗,裴晈跟着。
韩秀梅趁着天还亮提热水去浴室洗澡,不然天一黑她什么都看不见。
裴宁从记忆里知道她得的是夜盲症,三年前开始犯病,吃过裴爷爷开的方子,没有治好。
裴宁慢悠悠洗好碗放进厨房,去把院门关上,还用两根粗木头斜顶着,然后把晒干的衣服收了,从堂屋里提躺椅到院子躺着。
裴衍和裴晈搬小凳子坐在她身边,小小稚嫩的脸上有疑惑和担忧。
今天妈妈很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外婆说爸爸和妈妈离婚,离婚就是爸爸不要他们,在城里又娶媳妇生别的孩子。
所以妈妈心情很不好,叫他们不要闹她。
裴衍对爸爸还有点印象,听外婆说爸爸不要他们心里很难过,很想爸爸,但看妈妈这么难过,变成讨厌。
外婆说他和妹妹改姓裴,以后是裴家人,跟姓陈的爸爸不再有关系。
裴衍不理解,但也明白以后自己是没有爸爸了。
天色渐暗,韩秀梅洗完澡回房间,坐在院子里的裴宁和两个孩子被成群的蚊子“嗡嗡”地攻击。
裴宁进厨房拿火柴盒,在檐下提一捆艾草到院子里点火,一会,艾草冒出烟,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驱赶走蚊子。
天黑下来,裴晈揉着眼睛喊:“妈妈,睡觉。”
裴宁闻言身体一僵,平时小姑娘是和裴柠睡,前天裴柠发高烧后去和韩秀梅睡。
现在她病好,小姑娘要回来和她睡。
裴宁顿一下说:“我去拿手电筒,带你们去上厕所。”
裴晈乖巧应声:“好。”
裴衍打个哈欠,没有说话。
裴宁回房点上非常古老的煤油油灯,油灯散发出昏暗的光。
在柜子下边一个小抽屉里拿出手电筒和电池,装上电池,打开开关,手电筒的亮光不怎么亮,她出来带两个小孩去厕所外面小解。
再带他们到井边洗手,裴宁和小姑娘回她们的房间,裴晈脱下小鞋,在裴宁的帮忙下爬上炕躺下,揉一揉眼睛便睡沉。
裴宁从柜子上拿下两条黑色蚊香,这蚊香是原主自己做的,她把两条一起点,一条搁柜子上的一个盘子里,一条拿去隔壁给裴衍。
在她放好蚊香出来时裴衍看向她说:“妈,爸爸是坏人,你不用难过,我长大后养你。”
裴宁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会这么说,默一下说一个字:“好。”
至于两个孩子的生父陈文海是不是坏人,只有一些记忆,不了解,不予置评。
裴宁走出房门随手关上门,听里面栓门声后向院子走几步,从空间钮里取出声波杀小虫小机器,按启动,人类听不到且对人类没有影响的无声声波频瞬间向四周扩散。
声波所到之处碰到蚊子,飞虫,小昆虫全被声波频震死,黑暗中一群群蚊子瞬间死去,纷纷掉落,烦人的“嗡嗡”声消失。
裴宁等三分钟把机器关上收进空间钮,转回房间拿衣服,拿手电筒去照明洗澡。
她洗好澡回房间把手电筒的电池取出,一起放回小抽屉。
裴宁此时很清醒,游离一天,她已经接受自己在别人身上重新活过来的事实,会按原主的意愿照顾好韩秀梅和养大两个孩子。
她走到门后从墙上抽出一截黄泥砖,手向洞里摸出两小把钥匙,放回泥砖,走到两个红色木箱前,用一把钥匙打开铜锁,掀开箱子盖。
箱子里差不多放满东西,裴宁按记忆从衣服下掏出一个布袋,把里面的东西都抽出来,最上面的便是离婚证明书。
她把离婚证明书拿起放在一边,下面是新的户口页,户主的名字正是裴宁。
原主真正的名字有木字旁的柠,木字旁她这一辈的起名辈,但上户口时工作人员写成裴宁,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改成裴柠。
原主小时候学写名字,她父亲教她写裴柠,上学时也用裴柠。
只有办正经事时才用裴宁。
裴宁名字下面是韩秀梅,裴衍,裴晈三个。
她把户口页拿起同样放在一边,露出下面的纸币,拿起数纸币数一数,132元6角8分,和记忆中的一样,这一家不止这点钱。
和钱放在一起的还有十二张票,五张是布票,七张是糖票,是原主用野兔和野鸡和知青们换的。
她把钱票也放在一边,下面的东西是用一块花布包着。
裴宁把花布打开,露出几张照片,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张,这张照片上面有五个人,裴爷爷,韩秀梅,裴柠,裴衍,裴晈。
这张照片是去年四月份照的,当时陈文海上大学。
下面的照片有清瘦的陈文海,裴晈百日那天照的。
再一张有裴柠的父亲裴镇,照片上的裴镇很瘦,他当时已经病重。
下面三张照片的时间更早,都是裴柠小时候的照片,其中有一张上有裴爷爷裴奶奶,年轻的裴镇和韩秀梅。
裴奶奶温婉笑着抱着一岁多的裴柠,她在裴柠五岁时过世,裴柠对她只有浅浅的记忆。
相比村里的人,这一家人长相都比较好看。
裴宁边重新收东西边想以后的生活环境,这地方叫丰收大队,这是个在山里的村庄,去县城走路约四十分钟。
丰收大队分三个小队,一队和二队在河对岸,一队的人全部姓韩,韩秀梅娘家便在那里。
韩秀梅的娘家人?
裴柠离婚那天刚回到家,两个舅舅和两个舅妈来指着她的脸大骂很难听的话,说她离婚让他们娘家人丢人,并说以后两家不再是亲戚。
省事。
二队的人全部姓夏,河那边种粮食的土地比较平坦广阔,地好,每年分的粮食比较多。
这边是三队,全是杂姓,都是在解放前后搬来定居,包括裴家也是。
这边种粮食的土地不平,成梯状,每年分的粮食都比一队和二队少。
三队小队长叫高家河,打原主主意的人叫高志武,是高家河的侄子。
据裴爷爷跟原主讲,当年修建小河上能通牛车的石桥时高家出大半钱,高家河的父亲也因此当上小队长,后来传给高家河。
裴爷爷临逝世前和裴柠一个人说他很早便断定高家河的父亲以前是土匪,他觉得高家后人不会是好人,叫裴柠警惕高家人,可惜……
原主因为被离婚受打击,被亲戚指着鼻子骂,没两天又被高志武打主意,三个原因之下发起高烧。
裴宁把所有东西都重新收好,把布袋放回原位,伸手在一个角向下摸,摸出一兜布包着的钱,里面有五百多元,是裴爷爷临走前交给裴柠,同时也把这个家交给她。
裴宁把这兜钱收进空间钮,盖回木箱盖子锁上铜锁,抽出钥匙放回藏钥匙的地方。
随后她取出身体修复液喝两口重新收起,拉上窗帘,躺下睡觉,裴宁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没一会便很困倦,陷入沉睡。
半夜起来抱裴晈去小解一回。
裴宁再睁眼发现房间里昏暗,身体轻爽,精神饱满。
她起来下炕走两步拉开窗帘,发现天已经全亮,厨房里有轻微声响。
裴晈坐起来软软喊:“妈妈。”
裴宁接受这个身份后,被小孩喊妈不再觉得很别扭,“嗯”一声后转身去拿梳子给小姑娘梳头,轻手并慢吞吞地给她绑头发。
小姑娘头发黑又软,她手接触觉得顺滑。
裴宁给小姑娘绑好头发,也梳自己的头发绑起,小姑娘出去后她关上门,换上干活的蓝色衣裤,穿旧布鞋,出去洗漱后喝水,洗衣服,挑水出后门去浇菜。
韩秀梅做好饭后提猪食去后边喂,回前面后吃饭。
早饭是黑面和玉米做的发面馒头和咸菜,碴子粥,裴柠记忆里韩秀梅会做好吃的饭菜,据说是裴奶奶教她。
裴宁想到那些菜,那些菜味道的记忆浮现,她口水分泌加速,咬一大口馒头嚼一嚼咽下。
四人安静吃完早饭,韩秀梅问裴宁:“宁宁,你今天要去上工吗?”
韩秀梅自从视力不太好,便不再上工,在家看裴衍和裴晈。
她视力虽然不太好,但不影响做饭和做一些家务活,缝补破衣服和做鞋也还可以,做衣服就不行。
裴宁应:“是。”
韩秀梅叮嘱她:“你刚病好,快中午有人回家做饭你也回来。”
裴宁又应:“好。”
裴宁拿上遮阳草帽,提绿色水壶,在两个小孩不舍的眼神中出门,去三队仓库前等小队长安排活。
她慢慢在路上走,观察环境和对上记忆,碰见裴宁的夏红英见她走得慢,关心问她:“裴宁,病没好吗?”
裴宁平淡回:“没有好全。”
夏红英说:“现在很热,一会干活注意点。”
裴宁:“谢红英嫂。”
两人搭话后一起走去仓库,没一会有几个女人加入一起走,问候裴宁,裴宁都简洁回答。
几人觉得裴宁话比以前更少,不过想到陈文海前几天回来和她离婚,瞬间理解。
他们边走边碰到更多的人,裴宁觉察到有人鄙视自己,鄙视自己是离婚的身份,这个社会离婚的人非常少,离婚的人会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
这个社会文明程度低,九成人以上是文盲,她并不在意这些眼神。
至于想要欺负自己……
没一会,他们走到小仓库前,裴宁觉察到更多鄙视和轻视的眼神,还有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鄙视和轻视的眼神是属于女人的,不怀好意的视线是属于男人的。
小队长高家河来安排大家干活,去玉米地里拔草。
高家河身材中等,面相端正,穿的衣服比在场的所有男人整洁,说话中气足,脸上表情和眼神正常。
裴宁见到高家河后暗中留意他,没有发现不对劲。
高志武很少上工,没有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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