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跟你说吧。夹答列晓”严肃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我交给我们聂头儿的检查,就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当然,我们聂头儿也没要求过我的检查写五千字这么长。”
“那你交给你们头儿的检查一般都是多少字?”
“三五百字吧。”
宁可满意的点点头,叹道:“这么说,你给我的这份检查还真是下了功夫的。”
“那是必须的。”繁华的灯光下,严上校笑得恣意飞扬。
宁可给了某人一个白眼,把手里的检查书折叠起来装到包里,拿了包起身走人。严上校慌忙跟上。
春节前的日子闲散而快乐,严肃陪了宁可一晚,第二天一早归队,安排墨龙队员们春节期间值守的人和休假回家的人员安排。
聂伟箴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严肃递上来的休假表,半晌,抬起头来问:“你今年不回北京?”
严肃笑了笑,说:“我的假已经没有了。”
聂伟箴看着严肃,低声劝道:“那是去年。今年刚开始,年假还有啊。就算你过年的时候不回去,年后总要回去看看老将军。”
“北京和Q市距离也不远,以后有时间想回去就回去了。春节期间,队里的兄弟们都希望能回家跟亲人团圆。霍城一年没回去了,这次总要他回去一趟。罗小杰两年春节没回去过了,这次也要回去。就算是轮流,今年也轮到我留守了。”
“好吧。”聂伟箴拿过笔来,在休假轮流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京城,戒备森严的四合院里,一树红梅开的繁盛,梅香四溢。
雕梁画栋的廊檐下摆了一副小巧的红木雕花桌榻,严老爷子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紫砂壶,给自己冲茶喝。
严振芳从厢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香橙走到老爷子身边,笑着问:“爸,这橙子是刚送来的,挺甜。你尝尝?”
“喝茶呢,吃什么橙子。”严老爷子摇摇头,专注的冲茶。
严振芳拿过严老爷子手里的紫砂壶,劝道:“爸,这茶虽然好,但却有醒神的作用。你这几天总是睡不安稳,还是少喝点吧。”
“你少管我。”严老爷子哼了一声,到底没去夺女儿手里的紫砂壶。
严振芳在一旁坐下来,哄小孩儿一样的问:“是不是想你大孙子了?”
严老爷子又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他国庆节不是才回来一趟嘛。部队上忙,越是过年的时候越要严防死守。等过完年他会回来看你的。”
“哼,Q市到北京不过区区五六百宫里,他想回来,很快就能回来,吃了年夜饭再回去也一样值守。”严老爷子嘴巴撅得老高,一脸的不乐意。
“爸爸!”严振芳无奈的笑着,“您真是越老越成孩子了。您当年也是在部队上走过来的,这部队上的事情,还有谁比您更清楚?”严振芳拿了一块橙子递到严老爷子嘴边,“尝尝,这橙子是他们专门送来的。”
严老爷子老大不乐意的张开嘴巴,咬了一口橙子肉。甘甜的果汁沁人心脾,让老头子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严振芳又劝:“爸,刚刚张叔叔的警卫员打电话来,问您是否有时间,张叔叔想跟你下棋。”
“老张?”严老爷子立刻有了精神,“好啊。我这就去找他。”
“好,我送您过去。”严振芳高兴地起身,亲自拿了老爷子的军大衣来给他披上,自己也穿上外套,搀扶着严老爷子出门,找张仲坚老将军去了。
张仲坚老将军和严宏是几十年的老友,两个老家伙不一样的是,张仲坚老将军年轻的时候是弃文从武的,而严老爷子家是世代武将。他们两个曾在一起并肩作战过,革命友谊不是一般的深厚。
张老爷子住的四合院跟严老爷子住的差不多,两个人离得也不远。
严老爷子连车都没坐,带着女儿一路步行,前后左右跟了几个警卫员,便去了张家。
张仲坚老将军已经泡了上好的红茶摆好了象棋,只等着老友前来。
严老爷子一进门,便高声叫嚷:“老张?!老张!”
“老严。”张仲坚老爷子从屋里迎出来,笑呵呵的拉着严老爷子的手,“你这些日子都忙什么,门都不出。在家当神仙呢?”
“去!老子是革命军人,才不稀罕当什么神仙。”
两个老头子手拉手进了屋子里,保姆端了茶果进来放在一旁。
严振芳跟张老将军问了好之后便主动去厨房,这两个老爷子凑到一起一时半会儿分不开,晚饭肯定要在这里吃了,张老爷子的儿子儿媳都在J市,孙子也不在身边,严振芳到这里不是外人,来这里进厨房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个老友凑到一起自然是下棋为先。严老爷子这象棋还是年轻的时候在不对中跟张老爷子学的。几十年了,他的棋艺早就出练得出神入化。
况且论起谋略来,严老爷子比张老爷子更高一筹,所以他认真下起棋来,张老爷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这段时间严老爷子心里有事,下棋自然不能全心全意。一不小心便棋差一招,被张老爷子给将了一军。
张老爷子飞起一炮,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将军!哈哈,老严同志啊,这下你可要输咯!”
“哪儿跟哪儿啊我就输了?”严老爷子不服,低头认真的看棋,顿悟后立刻捡起刚刚落下的棋子,连声说道:“我不走这一步了,我没看清楚这个。”
“嘿,嘿!”张老将军敲着棋盘瞪着严老爷子:“就这点出气啊?越老越回去了。落子无悔懂不懂?”
“不懂。”严老爷子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来老战友这里下棋又被挤兑,干脆耍个赖的。
张老爷子也是一个人寂寞的很,老战友上门来下盘棋不容易,生怕这老家伙一不高兴摔棋子走人,于是思量一番,决定让他一步:“行行!就许悔这一步啊。”说着,他把自己的炮又飞了回去。
严老爷子悔棋之后,重新思量一番,决定出车。
张老爷子看了他这步棋,偷偷地乐:“你决定了?走这一步?”
“嗯。”严老爷子点点头,“决定了。”
“不悔了?”张老将军微笑着确定。
“啧!”严老爷子不满的瞪人,“你什么意思?感情老子是悔棋专业户啊?快走快走!磨磨蹭蹭的生孩子呢你。”
张老将军微笑着拿过自己的棋子‘马’啪的一声落下,果断的吃掉了严老爷子刚刚落在自己马腿
“嘿!”严老爷子立刻蹦起来,“怎么回事儿这是?!搞什么搞?!”
“你自己送上门来,我这是不吃白不吃啊。”
“我,我没看见。我走错了,我……”
“刚可是说好了,是你催着我快走的。”张老将军抓着那颗‘车’不松手。
“**!你个老小子!”严老爷子心疼的要命,“你说你……”
张老爷子哈哈笑着催促:“走棋走棋,别总瞻前顾后的,拿出点大将风范来。”
“催什么催,老子要好好地看一看。”严老爷子大手一挥,让张老将军闭嘴。
然而,高手对决,双方势均力敌,一个小卒子都能决定胜负,何况是一颗‘车’。
接下来的对阵就算严老爷子全力以赴,也难以取胜,更何况他心里还窝着一团乱七八糟的火气,走起棋来不是过于急躁就是犹豫不决,这一局是败得落花流水。
“妈的。”严老爷子心里不痛快,手里的几个棋子啪的一声拍到一边,转身闷头喝茶。2
“老哥。”张仲坚老将军起身转过去,坐在严宏老将军的身边,拍拍老战友的肩膀,问:“怎么回事儿啊你,心里不痛快,说出来兄弟替你排解排解。”
“哎!”严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的郁闷,“你说,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子自问自身行得正坐得端,治国之道虽然不怎么通,但好歹也出了那么一点力气。年轻的时候,老子走南闯北,也算是为平天下鞠躬尽瘁。可为什么就家里这点破事儿,到老了都没整清楚呢!”
张仲坚老将军无奈的笑了笑,拍着老战友的肩膀,劝道:“你也知道自己老了?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把年纪了,凡事都得想开些。”
“老子也想想得开啊!可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些混蛋们的嘴脸,恨不得抽死他们。”
“你这老家伙,八十多了还这么大的火气!爆碳一样,一点就着。”张老将军到了一杯香茶递过去,“你得跟我学学,没事儿了喝喝茶,打打太极,或者出来找老战友下下棋,多清净啊。再说了,你可比我好多了,身边有个女儿陪着,老嫂子也健健康康的,还能跑去五台山礼佛,多好。难道非得闹的跟我一样,孤家寡人一个你才满意啊?”
严老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去,叹道:“我***倒是像跟你一样呢。可是那些兔崽子们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啊。”
“老哥,别不知足了!”张老将军叹了口气,自嘲的笑道:“我倒是想操心呢,可那一对儿父子一个比一个跑得远,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回,我这想操心也摸不着个人啊。”
严老爷子哼了一声,说道:“你老弟也别不知足,小硕很听话的一个孩子,我听说又拿了什么奖?再怎么说,他乖乖的给你娶了孙媳妇进门,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报上曾孙了。咱们几个老家伙,加上死了的老顾咱们老哥仨,也就是晚年享福啊。”
“得了吧。”张老将军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硕跟他爸也梗着呢,两个人较了这几年的劲儿了。我是眼不见心不烦。”
“小硕不想从政是有他的想法,其实逍遥自在的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严老爷子想到自家那个野心十足的儿媳妇,只觉得头又隐隐的痛。
张老将军早就听说尚雅慧被总参三部请去喝茶的事情,他跟严宏六十年的兄弟不是白做的,这种时候迆没必要避讳,直接问:“你是为严明***事情糟心吧?”
“切!我才懒得管那些烂事儿。”严老爷子冷声哼道,“我是为小肃的事情烦心。过了年他就三十了,还没个合适的姑娘。他娘死的早,他爹——那爷俩可比你们家秉云和小硕更呛。一年到头能说十句话就谢天谢地了。我本来打算趁着今年过年的空儿,给他安排几个姑娘相看相看。可这小子又打电话来,说过年不回来了。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成心想气死我啊?”
张老将军失笑,问:“就为这事儿?”
“当然。”严老爷子看老战友笑得无所谓的样子,又瞪眼:“这事儿还不是大事儿?感情你家小硕都结婚两三年了,你是不着急了。”
“你们家严谨去年也结婚了啊?还有严明,听说要跟陶家的那个丫头成了?还有你那宝贝孙女,不是要嫁给X省省委书记的儿子?你老兄是儿孙满堂,比我可强几倍啊。”
严老爷子摆摆手,不耐烦的说:“这些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严肃。”
“说的也是。”这一点张老将军也深深地赞同。要说他们这几个老家伙里,就属他严宏底气足。为什么呢?因为严宏有个好孙子啊。
严肃那小子,真不愧是军人世家的子孙,高中毕业被丢到军营到现在,十几年的军旅生涯,把他这块硬铁打磨成了一把锋锐的利剑,指哪儿杀哪儿,绝对所向披靡。
在他们这些第三代里面,再也找不出这样优秀的孩子了,真是前途无量啊!
“唉!”严老爷子又叹了口气,摸着自己一头雪白的短发,说道:“我这都快愁死了。”
“愁什么,依我说,先物色着好姑娘。过了年那小子还不得回来给你拜年?到时候再安排见面不就是了?”张老将军拍拍严老爷子的肩膀,“你还非得在过年的时候凑热闹啊?”
“也只能这样了。”严老爷子把手里那杯已经没什么温度的凉茶喝下去,豪气的挥挥手:“来,再杀一盘。”
“这回能好好地下棋了?”
“胡说,老子什么时候不好好下了?”
“你呀,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你他娘的不臭不硬?”
……
北京城,五环外,某别墅区XX号别墅内,壁炉里火苗簇簇的燃烧着,屋内温暖如春。
严明靠在意大利进口的文艺复兴风格的长沙发里,双脚交叠搭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头枕在美貌少年的大腿上,一手勾着少年的脖子,迫使少年低头与他亲吻,另一只手伸到一旁,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雪茄。轻烟袅绕中,两个男子接吻的画面,居然也很是养眼。
原本给严少做头部按摩的美少年小树被严明狠狠地吻着,连吸带搅得一时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能用鼻腔喘息,然而这位少爷就连这点喘息的空间也不想留给他,他呼进去的都是他喷出来的热烈气息。
小树从鼻管里用力地哼出来,竭力将头摆到了一边,连撒娇带抱怨:“严少,你想憋死人家啊。”
严明腾不出嘴应他,已经欠起身来转战到他脖颈耳后,又在腮帮子那块水豆腐上反复地吸舔。小树痒得直缩脖子。严明雪茄放到茶几上,一手将他不老实的头颈按得动惮不得,伸出舌头去舔他敏感的耳廓。
“啊——啊啊——痒死了。严少,饶了我吧……”小树一边嘻嘻的笑着一边扭着身子,原本躺在他身上的严明忽然欠起身来,把人挤到沙发一角,压在身下亲的更加肆意。
小树被卡在沙发的角落里完全挣不动半分,只得连声求饶:“严少你……啊!啊!啊!别别,受不了。嗯啊——”
严明将舌头猛得刺进他耳里,好一阵狂翻乱搅。小树就觉得半边身体立刻就麻痹了,脸上的毛孔一层一层地竖起来,仿佛是要耳鸣,除了那种过电的感觉,别的都感觉不到了,唯有软在那儿浑身发抖,嘴里控制不了地哎哎叫唤。
严明从脖颈一路吻下去。小树此时不但脸上红得烫手,连身上也染上一层粉色,已经整个老实了。
严明拉他的毛衣,小树就乖乖地让他脱,严明要褪他的裤子,小树也配合地抬屁股。一时间便被严明剥成了刚出娘胎的精光模样。不但脸上红得烫手,连身上也染上一层粉色。
严少一时兽性大发,把孱弱的少年摁在沙发上反反复复前前后后的欺负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在严少真正的手口并用前后夹击下,小树在一片瑰丽里扬起脖子,仿佛是从未有过的刺激。
严明在这一刻爽翻了天,一把将身下的少年搂紧咬着他的肩头,痛快淋漓。而小树差点被他这一把给活活勒死。
事后,小树昏昏沉沉的靠在严明的怀里,一口气只剩下了半口。
“小树?”严明之前那根雪茄早就燃完,他又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快过年了。”
“嗯嗯。”小树眯着眼睛,似是享受着余潮的悸动。
“过年你回家吗?”
“我没有家。”小树半睡半醒间,说的话也像是梦话,软软的,有些虚无。
“嗯?”严明低下头,看着怀里迷迷糊糊的少年,“你前几天不还给家里寄钱了吗?”
“钱是寄给孤儿院的,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初中毕业后离开孤儿院打工,辗转来到了北京。”小树慢慢地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子宛如最纯净的黑水晶,不含一丝杂质。
“没事。”严明把怀里的少年搂紧,“有我在。这里就是你的家。”
“谢谢严少。”小树伸出消瘦的双臂,攀上了严明的脖颈。
严明的手在他白皙的背上轻轻地摩挲着,半晌又问:“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想。”小树点点头,“那里有我资助的孩子呢。”
“那过了年,找个时间我陪你去?”
“好啊。”小树开心的笑着,仰起头,在严少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严明似是心满意足,低头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小树的脸,低声说了一个字:“乖。”
……
Q市,宁氏大厦总裁办公室。
宁仲翔手里夹着一根烟,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办公桌对面的凌墨,吐了个烟圈儿,慢慢地问:“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起了疑心?”
凌墨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眼神飘渺没有焦距,手指在下巴上轻轻地滑动着,半晌才摇摇头,说:“我觉得不一定。那孩子很聪慧,而且据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来看,这位少爷已经迷上了他。”
宁仲翔不怎么放心,说道:“还是应该小心些。适可而止,要保证我们的人能够全身而退。”
“好,那我叫人去安排。让那孩子在年前撤走。”
“我们手上掌握的资料已经差不多了,再留他在对方身边只是徒增风险。”宁仲翔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凌墨,“这个我已经看过了,很好,我会全力支持你的计划,你敞开了手去做。”
“好。”凌墨微笑着接过文件,“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嗯,今年Q市商会的聚会由我们安排,办的场面点。”
“没问题。”凌墨笑着站起身来,做了个OK的手势。
宁仲翔微笑点头,看着凌墨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外。心里又暗暗地感慨,你说为什么自己那个宝贝外甥女爱上的人偏偏就不是凌墨呢?!
……
宁可今天接到房屋中介的电话,说海天花园的那套房子的房客已经搬走了,让她过去拿钥匙。
挂了电话后,宁姑娘扁了扁嘴巴,自言自语:“装房子,装房子。装修是天下第一操心的事儿啊!严肃你个混蛋倒是打得如意算盘,让本姑娘给你当牛做马,你却当甩手掌柜。”
抱怨归抱怨。宁姑娘还是关了电脑,拿了车钥匙下楼,去房屋中介把钥匙拿了回来。又见天色还早,便在回来的路上拐了个弯儿,去海天花园瞧瞧那套房子到底是个什么结构。
而恰恰好,宁二少打过电话来问他姐在干嘛,宁姑娘便把宁二少叫过来跟她一起去看房子。
宁可的白色小高尔夫刚停在海天花园A栋楼的楼下,身后便有人喊了一声:“宁可?”
谁呀这是?宁可纳闷儿的转身,看见那辆黑色的奥迪车旁那位玉树临风的男子时,忍不住暗叹一声,今天真不该来。
“宁可,真的是你啊?”苏陆轩摇着车钥匙走了过来,“刚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我来看房子,六哥你住这儿?”
“我在这边有套公寓,平时就住这里,去公司方便。”
宁可点头,心想这套房子过了年是不是继续出租呢?她可真的真的很不想跟这位苏六公子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怎么,你看上这边的房子了?”苏陆轩的目光跟着宁可,抬头打量了一眼高耸入云的楼房,“这儿的物管还算不错,挺周到的。”
“啊,没。”宁可摇摇头,“这儿的房子贵死了,我哪有钱买。”
苏陆宇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开玩笑呢吧?以宁小姐的身家,买这里的一套房子应该不在话下啊。”
宁可笑着摇了摇头:“六哥你取笑我。”
“哪有。《巾帼首相》开始拍摄了吧?就这个剧本的稿费,至少要上七位数吧?”
“没有没有。”宁可笑着摇头,“你不能把Nap;B当冤大头。”
苏陆轩朗声笑着,又比出一个手势,说道:“那不如这样,你下一个剧本卖给我,我给你这个数。”
宁可故作惊讶的笑问:“六哥,你想当冤大头啊?”
“笑话。”苏陆轩收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六哥我也是很有投资眼光的,好不好?”
宁可轻笑着摇头,没再接话。
“走吧,你要去几楼,咱们一起。”苏陆轩扬了扬手里的钥匙。
“啊不,六哥你有事就先请,我要等一下宁和。”这一刻,宁可是多么庆幸自己来的时候喊上了宁和。
“宁二少也过来?”苏陆轩笑道,“好久没见他了,我回去也没事儿,就陪你等他一会儿。”
宁可心想苏六少啊苏六少,这眼看着就要春节了,你该有多忙啊,别在这瞎耽误工夫好不好?
一时间气氛有那么一点尴尬,不过幸好宁二少比较靠谱,很快就来了,座驾换成了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
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宁可的小高尔夫旁边,宁二少开门下车,身上一件蓝灰色团花暗纹的贡缎中缕几乎闪瞎人眼。
“哇哦!”苏陆轩对着宁和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笑道:“宁二少果然是风流倜傥啊!这件衣服简直帅呆了。”
宁和骚包的笑着走过来,伸出手去跟苏陆轩握了一下:“苏总,好久不见了。”
“说真的,这衣服从哪儿定制的?真帅。”苏陆轩再次上下打量着宁和,由衷的竖起大拇指。
“从J市定做的。排队等了半年呢,怎么样,值不值?”宁和漂亮的眼睛里闪过几分得意。
“值。”苏陆轩点点头,高级定制需要等半年的话,肯定也是天价。不过这样的衣服,的确值得。
宁可心里暗暗地腹诽:大哥给你做的衣服,你一分钱都不用给,当然值了。
“和和,我们上去看看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走。”苏陆轩忙带路:“你们去看几楼的房子?”
宁可看了看钥匙上贴的标签,说道:“应该是二十六层。”
“最高层。”苏陆轩笑道:“这栋楼一共二十七层,不过是复式结构,二十六和二十七层是连着的。”
宁和点点头,说道:“那还不错。这个位置这个高度看海景是没问题了。”
苏陆轩带着二人进了楼门,转过去走到电梯门口,按下上行键后,问:“你们看的这栋房子卖多少钱?”
宁和一愣,转头看着宁可。
宁可笑道:“我还没问,只是先来看看房子结构。对了,六哥你的房子当时买的时候多少钱?”
苏陆轩笑着摇头:“我倒是想买呢,价钱都开到两万六了,可这家房主说什么都不卖。”
“啊?”宁可有点意外,原以为苏陆轩这样的富家公子定然不会缺一套房子。想不到居然会这样。
“你若是有消息,替我打听一下,我就想在这个小区买一套房子。这儿靠海近,空气好。物管也挺不错的,出入也方便,价格贵点没关系。”说话间,电梯开了,苏陆轩伸手挡着电梯门,请宁可先进。
宁可进了电梯后,笑着问:“六哥你还为这事儿为难啊?两万不卖给三万,看他卖不卖。”
苏陆轩抬手按下26层,又转身笑道:“你以为我没拿钱砸啊?人家说了,给多少钱都不卖。说在Q市,想再买靠海这么近,又在繁华市区的房子,是不可能了。所以这房子无论如何得留着,每年收房租,不用十年就把房子钱赚回来了,卖了倒是赔本儿。”
宁可惊讶的眨着眼,心想严上校是有多幸运啊,能抢得上这样一套房子。
宁和却笑着摇头:“苏总那是您没遇到合适的。房子再好也只是产业,有人买就有人卖。那些需要全家移民的,或者有其他什么事儿等着用钱的,应该不会这么固执。等个机会罢了。”
“说的是。”苏陆轩拍拍宁和的肩膀,“你帮我打听着,这儿的房子有谁要卖的话,一定要联系我,贵一点都没关系。”
宁可很想说严肃这套卖给你得了,五万块一平方,全款交易,不打折。
不过理智还在,有些话能想不能说。
“六哥,你住几楼?”宁可看着电梯亮灯的只有26楼,心想苏六少你今天是跟定我了吧?
苏陆轩笑了笑,说:“我不在这个单元。我在三单元,十九层。”
“噢,那真是麻烦你了。”不住这个单元居然还跟进来。宁可暗暗地叹了口气,去又有点庆幸,幸好不是一个单元,不然一不小心就得从电梯里遇见,多不好啊。
电梯到了二十六层停下,宁可三个人先后走出去。
宁和从宁可的手里拿过钥匙,把深海绿色的防盗门打开。
这是一套使用面积约二百平的复式公寓。上下两层,楼上楼下的面积完全相等。屋子没有任何隔断,一楼敞开了是一个大厅,二楼也是。上下厕所也正对着,一楼十五个平方的厨房上面正对着的是一间更衣室。落地窗加朝阳的大阳台,阳光肆意的照进来,屋子里十二分的明亮。
之前租用房子的是一家平面设计工作室,租用的时候是格子间,搬走后没留下任何痕迹。屋子里说不上多么干净,但起码不脏不乱。
宁可踩着半弧楼梯上二楼,大致转了一圈,最后在阳台上站定。
放眼望去,眼前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海天相接,白云朵朵,海岛海船依稀可见。
果然是好地段,好房子。两万一平的确不应该卖,宁可也在这一瞬间喜欢上了这里,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在这里铺上一条厚厚的羊毛毯,角落里摆上一套小茶具,冬天可以晒太阳喝茶,夏夜里可以抱着电脑吹着海风码字。
“这套结构更好些,方方正正的,设计空间也大。”苏陆轩也跟了进来,站在宁可的身侧追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的海面。
“是啊。”宁可笑了笑,拉开窗户,迎着风吸了一口凉爽的空气。
苏陆轩看着宁姑娘美丽的侧脸,问:“你是打算搬过来吗?”
“还没想好。”宁可笑道。
她的确是还没想好,严肃说要把这里当婚房的,那么就要好好地装修,一点点收拾出来至少要半年吧?再说,结不成婚的话怎么能住进来呢?
“要搬过来的话怎么样也要装修一下的。”苏陆轩好心的提醒。
宁可点头笑道:“那是。就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住。”
“需要帮你介绍设计师吗?”
“不用了,谢谢。”宁可客气的拒绝,关于装修设计的问题,她是打算亲力亲为的。
看了房子出来,苏陆轩邀请宁可姐弟两个去他那里喝茶。
人家已经全程陪同看了一遍房子,如果拒绝的话,实在有些无情。幸好有宁和陪同,宁可便答应了他。
苏陆轩租住的房子结构跟严肃这套不同,也是复式结构,但面积要小一些。不过这房子本来房主已经精装修了,苏陆轩住进来的时候又专门找人收拾了一遍,平时也有家政整理打扫,很是干净。
宁可进门后大致扫了一眼,笑问:“之前钟阿姨来的时候,就住在你这里吧?”
“不,这里是我的个人公寓,平时没有人来。”苏陆轩说着,拿了咖啡去厨房煮上,一边忙一边回答宁可的问题:“五婶来一般都住在雨桐别墅那边。”
宁可了然的点点头,没再多说。她无心了解苏陆轩的私人生活,而且她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严肃那套房子的装修问题,也没那个心思去关心别人家的事情。
倒是宁和跟苏陆轩说了些家常话,虽然客套,但也不至于冷场。
宁可二人坐了一会儿,喝了杯咖啡,便起身告辞。
苏陆轩看了看腕表,说:“反正到了吃饭的时间,不如一起吃个饭?”
宁和看了一眼宁可疏离的笑脸,摆手说道:“今天冒昧前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苏总你先忙,改天我请你吃饭。”
“说什么冒昧不冒昧的话?可可还因为小羽毛的关系叫我一声六哥,我们不是自家人吗?”
宁可忙笑道:“是啊是啊,因为是自家人,所以不用那么客气。六哥你先休息,我还有点别的事情。改天再一起吃饭吧。”
苏陆轩也不强留,很热情的送了二人进电梯。
电梯一关上,宁和便拉着宁可问:“他喜欢你,你看出来了吧?”
宁可给了他一记白眼。废话吗这不是,表现那么鲜明,傻瓜都能看得出来好吧?
“那你还不跟人家说清楚?你有男朋友了。”
“拜托!”宁可无奈的哼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跟他说清楚?上次在老船长,苏陆宇,他,严肃和我们两个一起吃饭,你忘了?难道严肃会不把我们两个的关系告诉他?”
宁和点点头,又忍不住皱眉问:“那他为什么还这样对你啊?你对甩男人不是很有一套的吗?”
宁可张大了嘴巴,气的半晌才无奈的反问:“什么叫我对甩男人有一套?!”
“呃,算我没说。”宁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乖乖的闭上了嘴。
宁家姐弟两个各自开车一起离开海天花园,在外边随便找了家餐厅解决了午饭便分道扬镳各忙各的去了。
宁可回到家里,脱下外套换了鞋子躺倒床上去,看着外边暖暖的冬阳发了会儿呆,不知不觉渐渐如梦,梦里那套房子已经装修完毕,风格跟她在温哥华的房间有些相似,是她最喜欢的田园风格。
她梦见自己躺在阳台上雪白的羊毛毯上,身后是严肃,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怀里抱着长长的河马抱枕,心里是说不出的满足。
梦醒后,恰是夕阳西下时分,宁可躺在床上懒得动,伸手勾过手机跟严肃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很喜欢那套房子,过了年一定要好好地装修。
严肃笑着说张硕这小子还真是靠谱,挑东西居然能挑到我老婆的心里去,回头请他喝酒。
挂了电话后宁可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家装资料,然后莫名其妙的搜到了两句不知出处的诗句: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然后,她又恍惚记得有谁说过那么一句话,茫茫人海中肯定能认出你,彼此只是相逢一笑的距离。
然后,她很自然的想起当时初见严肃的情景。
情形是那么紧急,而他却是那么镇定。
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里,怎么努力也拂不去……
我若见你,必定微笑。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无意间惊鸿一瞥,却已是过尽千帆。
浮水飘萍有前缘,如果不是前世情缘未了,如何能目成心许,如此便倾心相付?
宁可轻声一笑,这就是我跟他的缘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