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把她放进车里,顺手关上车门后,方慢慢地转过身来朝着那辆丰田越野走过去。鴀璨璩晓
丰田越野上的男人已经下了车,扶着车门看着装的乱七八糟的车子妈妈裂雷。严肃也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对方,周围的温度便立刻下降了好几度。那人被严肃的气势一压,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继续骂:“看?看你娘的蛋!赔你爷爷的车!”
一阵酒气扑面而来,严肃皱了皱眉头。原来是个醉鬼。
不过管你什么鬼,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那就是错翻了眼皮。
严肃出手的时候,那只醉鬼根本没一点反应。
一只大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似乎只是那么轻轻地一掰,醉鬼就言语失禁,口水横流了。
“唔……唔唔……”醉鬼摇着脑袋痛苦的叫着。满脸愤怒,十分的不甘,无奈手脚不好使,再加上胆怯,居然没敢冲上来跟严肃拼命。
严肃鄙夷的哼了一声,啐了口唾沫,想要去醉鬼的怀里翻钱包。
车不能白撞,就算是军车,因为是私用,撞坏了也得赔。
车里的宁可忽然推开车门,喊了一声:“严肃!”
“嗯?”严肃忙回头,“没事,别怕。”
“你别再打他了。”宁可刚刚坐在车里看的清楚,严肃毫不费力的拧了那人的下巴一下,那人就跟瘫痪了一样,乌里哇啦的说不出话来,若再给他一拳,还不得当场毙命?
“我不打他。”严肃笑了笑,脸上的戾气消散的无影无踪,“可这家伙撞坏了我的车,总要给修车费吧?”
宁可从车里跳下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我打了电话报警了,等警察来。”
严肃笑道:“好吧,我媳妇要我做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奉命就是了。你去车里坐着吧,我不动他了。”说着,他伸手揽过宁可便往车里送。
宁可不放心的看了那个醉鬼一眼,眉头紧皱。
“没事儿,我只是卸了他的下巴。”严肃赶紧的解释,生怕在宁姑娘心里留下一个血腥残忍的印象,“谁叫他嘴欠呢。”
也是。宁可想起醉鬼刚刚骂的那么难听,是该好好地教训教训。
二十来分钟后,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开进了停车场。
车上下来两个警察,其中一人手电一照,走到相撞的两辆车前,问:“怎么回事儿这是?停车场也能撞车?”
严肃指了指靠着丰田越野坐在地上的醉鬼,冷笑道:“他喝醉了。”
“喝醉了?”警察上前去蹲下身子,手电筒在醉鬼的脸上照了照,惊讶的问:“喝醉了也不是这德行啊?谁把他嘴巴子给卸了?”
严肃笑了笑:“我。”
“哎我说。”警察立刻不乐意了,“这样的话,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他醉酒驾驶装了你的车是他的错。可你也不能动手啊?你这是故意伤人懂不懂?”
这话一说,宁可立刻不乐意了:“事出有因。若不是他满嘴脏话,骂人骂的那么难听,谁愿意动手啊?”
警察看了宁可一眼,还要说什么,严肃伸手在衣兜里掏出了军官证:“是他先动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再说,让这么个玩意儿在这里满嘴胡吣,就不怕影响Q市国际化旅游城市的形象吗?”
“呃……”警察刚刚是看到这位穿了一件海洋迷彩军裤,但因为上衣是黑T,没有任何可以显示这位军衔军职的东西,所以他还以为这只是个军迷呢,没想到居然是以为……上校?!
严肃见警察同志拿着自己的军官证发愣,便皱了皱眉头转身走了两步,伸手攥住那位醉鬼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另一只手还没伸过去,便听见一声鬼一样的嚎叫。
“啊——首长!”两个警察立正敬礼,生怕这位活阎王会把那只醉鬼杀人灭口,“这件小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吧。”
严肃也不理会,伸手把那人的下巴托上去,冷笑道:“这破事儿我当然不愿管,但这人撞坏了我的车。总得有个说法吧?”
熟料那只醉鬼一旦恢复了发音,立刻又骂上了:“**你妈……疼死老子了……***混蛋,敢对老子动手……”
“这位同志,你醉酒驾驶,我们得带你回去。”一位警察从腰里摸出手铐,上前把醉鬼铐住,另一个走过去对着那家伙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闭嘴。再骂人还把你下巴卸了。”
眼看着醉鬼被塞进了警车里,警察同志又去丰田越野的车子里翻出了车辆保险,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后,确认了责任事故,保险公司对事故损失的赔付确定之后,警察同志又转身来给严上校敬礼:“首长,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严肃摆摆手:“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应该的。”
车还能开,而且这里是海边,又是这个时间,出租车根本打不到。严肃只好先把车子开走,明天送修。
经过这番折腾,宁可之前的困意一点也没有了,反而精神。
“去哪里?”严肃开着车回到市区,街道上灯光琳琅,一片繁华景象。
“饿了。”宁可摸摸肚子,今晚那个姓韩的一直跟自己说话,都没怎么吃东西。
“想吃什么?”严肃开始环顾街道两边,寻找可以宵夜的地方。
“唔……大馄饨。”
大馄饨?这个时间了还有哪家大馄饨是开门营业的呢?“请问首长,有没有具体目标地点?”
“我家对面那条街拐进去,李记面馆隔壁。”
“ok,”严肃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眉梢敬了个半礼,“保证完成任务。”
宁可扑哧一笑,没忍住,一拳砸在硬邦邦的肩膀上,小手生疼。
事实上,喊饿的人不一定真饿。
两碗鲜肉大馄饨宁可只吃了六个,剩下的连汤带水都进了严上校的肚子。
吃饱喝足,严肃眯着眼睛摸着肚皮叹息:“味道真不错。比我们食堂好了千百倍。”
“那还用说?”宁可得意的笑着拿出钱包,抽了一张粉红票子扬了扬手喊道:“阿姨。”
“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系着白围裙的老板娘笑眯眯的走过来,“宁小姐,吃好了?”
“嗯。”宁可把钱递过去,“生馄饨给我打包二十个。”
“好唻。”老板娘从围裙的兜里拿出零钱来找给宁可,又转身去冰箱里装了二十个大馄饨送过来,“回去记得放冰箱里,天气热了,容易坏掉。”
“知道了,阿姨。”宁可甜甜的笑着,接过馄饨来转手交给严肃,“拿着。”
严肃一声不吭的接过袋子。
老板娘看了严肃一眼,笑眯眯的问:“宁小姐,这是你男朋友呀?”
宁可看了一眼板着脸的严上校,笑道:“是啊,帅不帅,阿姨?”
“帅!”老板娘笑嘻嘻的翘起大拇指,“比之前那个帅多了。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太瘦了不好,不健康。”
严肃的脸色瞬间晴转阴,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冰雹的样子。
宁可呵呵笑着同老板娘告辞,拎着包施施然出了小店。
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当宁可再回到小公寓楼下时,颇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觉。连最叫人头疼的玫瑰事件都有些淡了。
“不想上去?”严肃把车锁好,走到宁可身边,和她一起仰头看着这栋半新不旧的楼房。
宁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上去吧。转来转去,还是自己的家里最舒服。”
“那走吧。”严肃拉着宁可的手上楼,两个人一路走上去,踏亮了楼道里的灯光。
回到自己的小窝,宁可全身的发条都松懈下来,踢掉鞋子,把包包往鞋柜上一丢,便钻进了浴室。
严肃换了鞋,把馄饨拎进厨房,洗了手,再一只一只的摆进冰箱的盒子里。
宁可冲了澡出来便见严肃光着膀子赤着脚坐在地板上看电视。
“衣服呢?”宁可擦着头发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沾了沙子。”严肃回头看了一眼穿着丝绸睡裙的姑娘,睡裙很保守,短袖,长裙,带领子,连肩膀锁骨什么的都看不到,但严肃还是觉得喉咙里一阵阵的喷火。
“这样啊……”宁可把手上的毛巾丢开,起身钻进了更衣室。半天拎着一条沙滩裤出来,无奈的说道:“只有这个,你换不换?”这还是苏羽心血来潮不知买回来要送谁的,结果忘在这里的几百年的东西。
严肃的脸上阴晴不定,刚刚馄饨老板娘的话犹在耳边回旋,真想问问这衣服到底是谁的。但又觉得身为一个男人,去纠结那样的屁事儿很无聊,于是按下心里强烈的醋意,说道:“换,有这个就足够了。”
宁可把红蓝大花的沙滩裤丢到严肃的身上,说道:“那你进去洗一下吧,头发里都是沙子。”
严肃拎着沙滩裤进了洗浴间,以战斗的速度把自己冲洗干净,又把身上的脏衣服都洗了拧干,拎出来去阳台上晾。
宁可正坐在电脑桌跟前专心的看着什么,严肃从她身后走过又回来都没有察觉。
“还不睡?”严肃站在宁可身后,手指捏上了她的肩井穴。
一阵尖锐酸麻的疼痛蔓延开来,宁可忍不住缩着脖子叫:“嘶——疼。”
“小小年纪,颈椎就出问题了。你这可不行啊。”
“你轻点。”酸麻的疼痛感遍袭全身每一个神经末梢,宁可觉得自己汗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没用力呢还。”严肃的手法堪称专业,认穴很准,捏的很到位。
“哎呦,我说严上校,这让你用上力,我小命还有吗?”
严肃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想起了凌墨的话,手上的力道顿时轻了许多。
‘可可脾气不好,小脾气一发可不得了,万一把你惹火了,你一个手指头都能把小姑娘给捏残了。’
刺痛和酸麻过去之后,是经络通畅的舒服。宁可坐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肩膀脖子,笑道:“别说,还真不错。”
严肃得意的笑:“那是必须的。”
宁可回头看了严肃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上的一床浅蓝色碎花夏凉被:“你今晚睡那里。”
“嗯。”严肃点点头,本来也没指望上床,还想是不是在地板上对付一夜呢。
“时候不早了,你可以睡了。”
“你不睡吗?”严肃早就扫过了电脑屏幕,宁可用心看着的不是玫瑰事件的帖子,而是文本文档。
“累过头了,睡不着。你先睡,我写点东西再睡。”
“我陪你。”
“不用,你坐在我身边我啥也写不出来。”
“……”这是被嫌弃了?严肃一脸落寞的走开,往沙发上一趟,闭上了眼睛。
宁可把屋子里的顶灯关了,只留下电脑桌上的一盏台灯。又把灯罩压低,让亮光完全避开了沙发上某人的脸。
严肃是狙击手出身,习惯隐形,对旁人的视线极为敏感。潜伏已经成了他生命的本能。只要他愿意,连呼吸声都可以摒去,安静的呆在一个地方十数小时,宛如不存在。
宁可开始的时候还会偷偷地看他一眼,但当QQ上有编辑找她聊现在这篇连载文的状况时,她就暂时忘了沙发上那个人的存在。
等她跟编辑聊了几十分钟后,伸了伸酸痛的腰身,忽然又想起了严肃的存在,转头看过去,眼睛因为看久了电脑屏幕,只觉得周围一片漆黑,连沙发的轮廓都不清楚。
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起身,走到厨房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再转回来,沙发上某人的情景才朦朦胧胧地出现在眼前。
严肃只穿了一条沙滩裤,侧躺在那张三人布艺沙发上。虽然沙发的靠枕已经被宁可提前拿走,但他这副魁梧的身板躺上去,宽度依然紧张。
夏凉被折叠着抱在怀里沉睡,连呼吸都清浅的几不可闻。
宁可慢慢地走近了几步,安下心来仔细的打量。
戎马生涯十多年,严肃全身肌肉都锻炼得十分结实匀称,不同于那种健身房流水线上出来的装饰品,肌肉线条流畅分明,蕴藏着力度。身上有深浅不同的伤疤,圆形或者长条形,应该是不同兵器所伤,或者还有子弹。他即使是像现在这样昏沉沉地睡在那里,也没有丝毫孱弱的味道,沉睡的豹子也是豹子。
这是个怎样的男人?他可以跟小无赖一样发坏,朝着海边偷欢的男女扔海螺。
也可以跟恶霸一样,出手把骂脏话的流氓下巴卸掉。
他面对着自己憨憨的笑,转过脸去对着别人却是横眉怒目。
看了一会儿,宁可自嘲的笑了笑,暗想自己居然也是个感官动物,看见漂亮的男人就移不开眼。
刚要转身离开,便听见略带沙哑的低沉的笑声:“来,说说,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地看帅哥?”
“哎呦!”宁可吓了一跳,闪身时差点撞到茶几上:“你没睡着啊?!”
“睡着了。”严肃侧了侧身,换成平躺,“睡梦里有个小仙女来看我,我怕犯错误对不起我媳妇,只好醒了。谁知道醒了才发现,看我的小仙女居然就是我媳妇。”
宁可先还认真的听,听到后面才知道这人又贫嘴,便忍不住抬脚照着他的腿踢了一下:“胡说八道。”之后转身走到电脑桌跟前,关掉台灯,上床睡觉。
此时凌晨一点多,疲惫过度的宁可很快就睡着了。
躺在沙发上的严上校却再也睡不着了。
床近在咫尺,上面还躺着一个香喷喷暖烘烘他渴慕已久的姑娘。这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睡?怎么睡?!
只是,这种时候就算是睡不着也不能干别的吧?
严上校展开夏凉被痛苦的蒙住脸,默默地背诵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百遍,然后终于背不下去,悄悄地起身摸到阳台上,把半干的衣服拿进来穿上,拿了自己的钱包和宁可家的钥匙,偷偷地溜出门去。
早晨八点,宁可被枕边的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翻个身,抓过手机来按下接听键:“喂?”
“可可?”宁仲翔中气十足的声音把宁可的一点睡意驱散,“还没起床?”
“舅舅,今天礼拜六啊,我没课。”宁可慢慢地坐起来,目光在屋子里逡巡了一遍,看见厨房磨砂玻璃门后面模糊的影子后,莫名的安心了许多,“您有什么事吗?”
“嗯。你来家里一趟,我有话问你。”宁仲翔的声音听上去很严肃。
“好,”宁可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一个小时后可以吗?”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是别忘了回来。”宁仲翔说完便挂了电话。
宁可捏着手机,心里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的慌乱。舅舅一大早给自己打电话叫回去,会是什么事儿呢?
“醒了?”严肃从厨房里出来,身上挂着宁可的粉绿色花边围裙,跟他硬朗的笑容配在一起,很有违和感。他三点半出去跑步,围着小区跑了不知多少圈儿,等天亮了才去买早餐,然后又跑回来进厨房收拾。一直到这会儿,依然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嗯。做了什么吃的,好香。”宁可把手机丢在床头,赤着脚下床转身收拾床铺。
“都是你爱吃的。去洗脸,这个交给我。”严肃拿过宁可手里的夏凉被抖了抖,仔细的折叠。
宁可洗漱出来,发现床,书桌,沙发,茶几等所有的地方都已经被整理的一丝不苟。
“哎呦?”宁可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身白色丝绸睡裙穿出了女神范儿,单手掐腰宛如女王巡视,自己的领土,“干得不错。”
“首长过奖了。”严肃痞气的笑着,伸出食指和中指,敬了抬手到眉间敬了个半礼。
宁可咯咯的笑着,大摇大摆的走到餐桌前。
早餐是八宝粥和皮蛋瘦肉粥,还有茶叶蛋,煎蛋,永记的油条,还有两根烤香肠。
粥是两种,蛋也是两种,够周到的。
宁可心满意足的坐下来,拉过八宝粥和煎蛋:“我吃这个。剩下的归你。”
“没问题。”严肃在对面坐下来,拿筷子夹了油条大口的吃。
饭后,宁可迟疑的看着严肃。
严肃宠溺的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说道:“有什么话赶紧的说吧。别用这样的小眼神看着我,小心我狼性大发。”
“刚刚我舅舅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行,待会儿我送你过去,然后去修车。”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只是……”宁可为难的咬了咬下唇,人家专程休假过来陪自己的,自己却被舅舅一个电话给召回去,好像有点不够意思。
严肃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天然眼线的双眼皮慢慢地耷拉下来,整个人像是了无兴趣的犬科动物:“宝贝,我只有两天的假期。”
宁可心里的歉疚被这句话给砸的粉粉碎:“没关系,我不会去舅舅家两天不回来。”
“……”严肃把最后一口粥倒进肚子里,默默地收了碗去厨房洗。
宁可进了更衣间换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包包后,严肃已经洗好了碗提着垃圾从厨房里出来。
“我们分头行动,你先去修车,我好了给你电话。”宁可一边换鞋一边说道。
“嗯。”严肃依然是没精打采的样子,说话声音也拖得老长:“遵命!首长——”
宁可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某人冷硬的下巴,手指才扎人的胡茬上滑过:“回头去买个剃须刀随身携带。”
“嗯。”严肃立刻笑眯眯的低下头来,“亲一下。”
“啧!”宁可皱眉冷笑,“这是……恃宠而骄?”
“总要给点好处嘛!”严肃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去扣住宁可的脖字,吻住她微启的双唇,轻轻一点之后,用力吸住,舌尖抵住牙齿,入侵,霸道的横扫各处。
最激荡的青春烈情,火热的舌头有力地撬开嘴唇和牙关,深深探入口腔内部逡巡。
这是一个他渴望了许久的深吻。
从昨晚一点点的试探到彻夜难眠,想了不知多少次,终于得愿以偿。
这些年来,严肃在各方面都久经考验,唯一有一块薄弱地带,那就是感情。
他高中毕业就进入了军营,当兵、留队、转士官、进军校、提干、进墨龙……在一个纯粹男性的环境里长大,从一个锐利张扬的少年,蜕变为此刻成熟而犀利的中队长,这一路走来风雨兼程,错过很多风景很多情趣。
可这不代表他不会动心,不代表他没有感情。
宁可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因为窒息昏死过去了,可偏偏唇上的火热和舌尖的麻痛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的思维越来越清晰。双手无力的抵在严肃的胸口,感觉掌心下覆盖的胸口坚实火热,传递着足以倾覆她一切的*。
“唔……唔……”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摇头,想要摆脱钳固,想要自由呼吸。
“宝贝儿……”伴着一丝清新的空气入肺,严肃低低的喟叹着吻住了她的耳垂。
全身酥麻,宛如触电。
宁姑娘瘫软在严肃坚实的怀抱里,调用大脑仅存的一丝清明,提醒着:“严肃……别这样……”
“嗯。”严肃站直了身子,单手扣着宁可的后脑把她摁在自己的怀里,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心跳如雷,全身的血液都沸腾的叫嚣着,在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味里,把打碎的理智慢慢地重建起来。
宁可莫名其妙的心酸,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她冷硬的下巴,坚挺的鼻梁和刀削般的眉弓骨,“舅舅应该没什么事儿,我很快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严肃微笑着低头,手腕的力度放松,让宁姑娘从自己的怀里站直,“我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没问题啊。”宁可看着这人又恢复了痞气的样子,微笑着点头,“中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饭。”
“嗯,走吧。”严肃侧身打开房门,和宁可先后出去,锁门,下楼,各自开车前后离开。
……
宁仲翔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给外甥女打电话让她回来,事实上他昨天晚上就想打这个电话了,只是因为已经是十点多,想着宁可这会儿可能已经休息了,所以才硬生生的把这个电话推到了第二天早上。
这件事情的起因当然还是‘玫瑰事件’。
昨晚宁果小姑娘破天荒的没出去野而是猫在家里上网玩游戏,之后在网友的提示下看到了一条微博,浪漫火红的玫瑰是每个女孩子难以抵挡的浪漫炸弹,但当宁果小姑娘看见图片上帅气的男主角和漂亮的女主角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事实证明宁果小姑娘是多么靠谱,她发现这条微博之后立刻做的事情不是宣传,而是迅速地把那些图片转存到自己的电脑硬盘上,然后在那些微博被莫名其妙的黑掉之后,果断的把她爹喊进了书房。
宁果理直气壮地指着照片上用丝帕给宁可擦拭血渍的人说道:“爸爸,我觉得你应该是乱点鸳鸯谱了,姐姐根本不喜欢梁飞扬,她喜欢的应该是这个人。”
这个人?!
宁仲翔顿时风中凌乱了。
这个人他认识啊,是新东方购物中心今天新上任的总裁。姓苏,叫苏陆轩。
因为黑道起家,所以宁仲翔在知道这位苏总裁来Q市的时候便习惯性的暗中调查了这个人,于是江南苏家六少爷在Q市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他。
“爸爸,有图有真相哦!姐姐不喜欢梁飞扬,以后你别在管她的事情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啊?”宁果仗义直言,对她爹的惊讶表情很是满意,“我觉得姐姐眼光很好,这个帅哥比梁飞扬好看。梁飞扬虽然也挺帅,但……人太冷了。他看着姐姐的时候也没有那种……激情。若说他跟姐姐谈恋爱,倒不如说是谈生意。”
“你个毛丫头家,懂什么?!”宁仲翔粗鲁的打断了女儿的话,皱着眉头把鼠标从女儿的手里夺过来,把那些照片挨张翻了一遍。
一个晚上,宁仲翔都没怎么睡好。
在他看来,梁飞扬无疑是宁可最合适的人选。年龄相当,相貌相当,家世也相当。妹妹宁远昔在国外,宁可在加拿大呆了三年,梁飞扬也有留学经历,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再说,梁氏是Q市本土家族,宁家也是。这样两家结亲,宁可出嫁后也还在Q市,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会受任何委屈。
只是宁仲翔完全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宁可会不会喜欢。
如今看来,宁可的确不喜欢梁飞扬,而那个苏陆轩呢?
照片拍摄的并不专业,也没有十分的清晰,可苏陆轩看着宁可时的深情脉脉,和面对那个毛头小子时的愤怒都实打实的表露出他的爱意。
可是苏家……
宁仲翔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南苏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苏家在军界,政界,商界的地位都很高。苏老爷子的大儿子苏益总管苏氏实业,苏氏实业是八十年代初从海外投资过来的企业,经过三十年的发展,如今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构造已经无法估量。
苏益膝下三子,长子依然从商,次子国防科大毕业后进了军事研究部门,现在在军部总后勤任要职。三子也就是苏羽的父亲是省书画协会的会长,说起来有些不务正业,但娶了原S省钟副省长的女儿为妻,也算是锦上添花。
老二苏扬从小身体不好,三十六岁那年病逝,只留下一子,那孩子的身体也不怎么硬朗,十八岁时被送到了军营里锻炼,后来考军校,成了一名优秀的飞行员。
这位空军军官曾执行过很多特殊任务,战功卓著。娶的是京城某位军界大佬的女儿。不知道是不是苏氏二房的血脉不硬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这位驸马爷三十四岁时在一次特殊任务中不幸身亡,只留下一个儿子。
现在二房这母子二人都在京城,跟外祖父生活在一起。一来寡居的女儿要照顾那位老爷子的起居,二来,苏家也有心让二房唯一的血脉沾带一点京城老将军的福泽,希望他能够一生平安。
老三苏惇跻身政界,曾任某省省长,之后进了国家X委,膝下一个女儿两个儿子,苏陆轩就是苏惇小儿子的儿子,是苏家最小的孙子。
老四苏瑳一直在海外,负责家族企业海外部,膝下一子一女,女儿嫁去了澳洲,儿子留在了洛杉矶,
苏老爷子已经过世十来年了,苏家这四兄弟现在剩下了三位,虽然已经是垂暮之年,但个个儿都是响当当的主儿。
势力。
苏陆轩身为孙子辈最小的一个,学成后回家族企业历练,被他大伯父丢到Q市来,从基层做起,自然也是重点培养,将来会是苏氏实业的领头人之一。
自古以来,高门妇不好做啊!
宁仲翔很是发愁。
宁可是他宝贝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她乖巧懂事,从小就让人省心。她善于察言观色,却从不对人坦白心迹,高兴的地不高兴的都埋在心里,极少对人倾诉。
这样的孩子如果嫁入苏家,会幸福吗?况且跟苏家比,宁家根本不成对手,如果宁可将来有什么委屈,凭着宁家的势力要如何为她出头呢?更何况宁家是黑道起家,跟苏家这样的横跨三界的大家族总有些不搭调。各种情绪一直堆在心头,以至于宁可进书房的时候宁仲翔都没听见。
“舅舅?”宁可看着宁仲翔黑沉沉的脸色,心想是宁和又惹事儿了吗?
“可可。”宁仲翔抬起头来看着宁可,亭亭玉立的女孩,最美最灿烂的年纪,就那样站在面前,让他恍惚又回到年轻的时候,面对着妹妹那张美丽的脸。
“发生什么事情了?”宁可走进来,站在宁仲翔宽大的书桌对面。
“坐。”宁仲翔把手里的雪茄在烟灰缸上掐灭,“你有些天没回来了,功课很紧吗?”
“还好。”宁可没有坐,而是拿了宁仲翔的水杯转身去加了热水,又乖巧的递过来,“教授给了我一篇论文,要在暑假前弄好,这几天忙着查阅资料。”
“功课重要,身体更重要。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要你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你一个女孩子家,没必要那么拼。”
宁可微微的笑,点头答应着:“我知道,舅舅。”但也明白,这不是舅舅谈话的重点。
宁仲翔喝了口茶,看着面前安静的姑娘,问:“你跟梁飞扬,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宁可淡笑着回视宁仲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当然,我也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人。我们……只能是普通的朋友吧。这一点让舅舅失望了。”
“这是什么话。”宁仲翔微笑起来,“你不喜欢他就算了,舅舅没什么好失望的。舅舅只希望你能快乐的生活。”
“嗯,谢谢舅舅。”宁可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梁飞扬的事情算是揭过去了。
看着小姑娘乖乖的样子,想起电脑上看见的照片,宁仲翔又忍不住问:“可可,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宁可一怔,慢慢地低下头去避开宁仲翔的目光,片刻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好。”宁仲翔笑了笑,手指拂过青花瓷茶杯:“我知道了。”
宁可惊讶的抬起头,她不明白宁仲翔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什么?难道严肃的事情凌墨已经跟他说过了?不能吧?或者自己身边一直有舅舅安排的人跟着?
“没关系,喜欢吧。”宁仲翔浓重的眉宇之间豪气不减。江南苏家又怎样?就我们可可这样的好女孩,嫁给他们家也算是便宜他们了。
“谢谢舅舅。”宁可放了心,心里仅存的一点忐忑也没有了。
“中午在家里吃饭吧?”正事儿说完了开始话家常。
宁可想了想,面带难色的说:“中午我约了人。”
“行,去吧。”宁仲翔大手一挥,给了外甥女最大的私人空间。孩子已经谈恋爱了嘛,就应该有谈恋爱的样子。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出去约个会跟男朋友吃个饭什么的,很正常的。
宁可开车车子从宁家花园出来一直都是笑着的,拐过别墅外边的那道弯儿把车停在路边,翻出手机来给严肃打电话时,笑得跟花儿一样。
“喂?可可。”严肃在修理厂看着技工给车子换灯,心情少有的烦躁,蹲在一旁不停地抽烟。
“你在哪里呢?我去找你。”
“啊?事情谈完了?”严肃忽的站起来,把抽了一半的烟丢到地上,一脚踩灭。
“嗯,你到底在哪里呀?”宁可开心的样子通过说话的声音便可感知。
“我在修理厂啊,雀华路这里。”
“我过去找你。”宁可打开车载导航,还是寻找目标。
“别,这边正在施工,路不好走。你现在在哪里?我把车子放这里,打车过去找你。”
“我现在金岸路路路边呢,和文西路交叉口这边。”
“好,呆在那里别动。我很快就过去了。”
挂了电话,宁可把车里的音乐打开,把汽车座椅放低,惬意的等。
严肃来的很快,从出租车里跳下来跑到宁可的车旁,开心的敲她的车窗。
宁可听见声音忙坐起来,抬手按下车钥匙打开车门,开心的笑着:“上车。”
严肃转到副驾的位置上去,拉开车门钻进去坐好,感慨的敲了敲面前的杂物箱,叹道:“咱们第一次认识我就坐这儿啊。”
“还说呢。”宁可嗔怪的笑着,“那时候你跟个劫匪似的。”
“你还别说,我多么庆幸那天我当了一次劫匪,不然可就错过你这么好的姑娘咯!”严肃说着,把座椅调到最靠后的位置,再放倒一些,双腿伸开,双手反剪放到脑后,跟大爷一样,惬意的半躺着,嘴角带着痞痞的笑,眼神眯着,十分满足。
“去哪儿啊我们。”宁可开着车,漫无目的。
“宝贝,想去哪儿去哪儿,哥哥完完整整的陪你两天。”严肃说完,想起选训开始,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两天过去,我得带着那些白菜帮子训练去了,至少两周才能回来。”
“所以呢?”宁可转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所以,这两天我们得尽情的约会啊。时时刻刻不分开,同吃同睡。”
“去!”宁可给了某人一记白眼,看着前方的路牌标示,笑着说:“不如我们去海底世界玩儿吧。”
“成啊,你想去龙宫都行。”
“话说海底真的有龙宫吗?”
“只要有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