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严洛瞳一脸为难的看着严少爵,在他的示意下,搀扶着他的身子倚靠在床头。
严少爵失神的看着窗外,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的心,陷入了两难中,一方面告诉自己,雨沫离开他应该谅解,另一方面又告诉自己,那个女人太过狠心,他不甘心,严少爵发现自己陷入了拉锯战中,无法自拔。
他对上官雨沫又爱又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严洛瞳凝望着他失神的眼色,心中忍不住一阵叹息。
大嫂责怪严家收购了上官家,甚至不惜伤害了大哥,严洛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的大哥,只能在一边无奈的看着他失去生气的脸庞。
“洛瞳,你回去吧,我没事。”
严少爵深知妹妹是担心自己因为上官雨沫的离开,而钻进了死胡同,所有寸步不离的陪在自己的身边。
其实真的不用,有些事情,他看的比谁都开。
严洛瞳看着严少爵,一脸为难的模样,她是真的放心不下大哥。
“大哥,我没事做,你看你一个人待在医院里多无聊啊,我陪着你正好。”
严洛瞳说什么也不肯回去,脸上堆起了笑脸,笑嘻嘻的坐在严少爵的病床边。
转过头,无奈的看着身边嬉皮笑脸的妹妹,严少爵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拿她没办法。
走廊外,雨沫听着里面的谈论声,勾唇讽刺的笑着。
“小姐,你来探望严少吗?”
护士站在雨沫的身后,奇怪的打量着眼前装扮的奇怪的女人,好奇的询问着。
雨沫匆匆瞥了护士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不等护士理会,转身离开。
既然严少爵已经醒来,她也没什么顾虑了,为今之计,就是先离开a市,壮大自己,在回来夺取属于自己的一切。
房内的严少爵和严洛瞳听到护士的声音,寻着声音望去,却只来得及看到雨沫离去的背影,很多年后,当严少爵知晓那匆匆一瞥,竟让自己错失了上官雨沫四年之后,心中懊恼不已。
“怎么了?”
严洛瞳起身好奇的走到门边,询问着外面的护士。
“没事,应该是走错门了。”
护士对着严洛瞳轻柔的笑了笑,随即进入病房内,为严少爵换药。
严洛瞳听了护士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
严少爵的视线,却紧迫的盯着那抹消失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他感觉那股背影竟是如此的熟悉。
“大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严西爵走到了严少爵的面前,思索了几天,他还是觉得应该将父母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他。
他们三兄妹,一直都活在父母亲的掌控之中,虽然有着光鲜亮丽的外表,却一点也不自由,这样的日子,严西爵不想在继续下去。
“二哥,你什么事要告诉大哥?”
严洛瞳紧盯着严西爵严肃的表情,一下子被他认真的神色吓到。
他的印象的当中,二哥一直都是那种嘻嘻哈哈的痞子模样,甚少有这么严肃的表情,看样子,事情十分的严重。
严洛瞳示意护士先退了出去,接着扶起了严少爵,紧张的看着严西爵。
“西爵,你要说什么?”
严少爵自然也察觉到了严西爵严肃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怔。
难道,事情跟上官雨沫有关?
严西爵接下来的话,确实跟严少爵所想的一样,但是却让他和严洛瞳无法置信。
“雨沫根本就不是离开了,她现在生死不明,我花费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还是无法找到她的踪迹。”
严西爵低垂着脑袋,懊恼的开口。
他以为凭借他的力量,可以找到上官雨沫,可是时间却证明,他无法做到。
“什么意思?”
严少爵霍的起身,脸色一阵惨白,冲到了弟弟的面前,抓着他的肩膀询问着。
严洛瞳也一脸的震惊,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妈咪明明告诉自己,雨沫背弃了大哥离开了a市,为什么二哥却说她生死不明?究竟妈咪为什么要撒谎?
“就在你出事的那晚,妈咪要人杀了雨沫,当晚,雨沫的车子坠入海边,发生了爆炸,我打捞了整整一个礼拜,连一具残骸都没有,可是雨沫死不见人,活不见尸,我……”
严西爵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想到求助严少爵的力量。
“你说什么?”
严少爵蓦然拔高了音量,大声质问着。
严少爵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居然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西爵告诉自己,严少爵一直还以为,是雨沫痛恨自己,所以才离开了a市。
严少爵双目猩红,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大哥,你要去哪里?”
严洛瞳一开始非常的震惊,当看到严少爵冲出去的身影时,瞬间回神,扯住了严少爵的腰肢,拖着他不肯让他离开。
他的身体还没好,经不起他的折腾。
“大哥,你冷静点。”
严西爵也加入了行业,将暴怒不已的严少爵往床边拖,按着他的肩膀,强迫他坐在床上。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我要去找妈咪问清楚。”
严少爵额头青筋暴起,心中怒火狂烧。
就在这时,裴悠然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恶狠狠的瞪了严西爵一眼,随即面无表情的走到严少爵的面前。
“不用问了,上官雨沫是我找人解决的。”
裴悠然的话才说完,严少爵立刻挣脱了束缚,一把冲到了裴悠然的面前。
“为什么?”
宽厚的大掌紧紧的拽着母亲的肩膀,严少爵手上的力道逐渐的加重,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陌生的母亲。
严家已经得到想要的一切了,为什么连上官雨沫都不肯放过?
严少爵第一次如此痛恨起眼前的亲人。
“妈咪,为什么这么做?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严少爵眸光中一片悲伤。
一想到弟弟口中说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严少爵的心就如刀割般难受。
“我这都是为了你。”
裴悠然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阵尖锐的痛楚,一把扯掉了儿子的大手。
严少爵听了她的话,愈发的愤怒。
“少爵,你醒醒吧,上官雨沫能够拿刀要了命,就还会有下一次,我是为了你的生命着想。”
裴悠然缓缓的开口,希望儿子能够理解自己。
她的话,在严少爵的耳中听来,却十分的讽刺。
严洛瞳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一直都尊敬的妈咪,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的无情的话语,居然会从她的口中说出。
那轻描淡写的话语,好像大嫂一条命死不足惜一样。
“为我好?我心甘情愿将我这一条还给上官雨沫,你有什么权利来干涉?你为什么要杀了雨沫,为什么?”
严少爵的目光,瞬间变得阴鸷。
如果不是严西爵此刻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严少爵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失去理智的冲到目前的面前,狠狠的掐死她。
上官家的一切,他们都已经拿走了,为什么连一个人都不愿意放过?
严少爵不懂,名和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就凭你是我儿子,你的命是我给的,严少爵,你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你的命,不是用来任由别人践踏的。”
在听到严少爵的话后,裴悠然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抬手,对着眼前失去理智的儿子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裴悠然希望借此打醒理智全失的儿子。
生生的承受了母亲一巴掌,严少爵瞬间冷静。
是啊,他的命是父母给的,我没权利轻易践踏,可是她可曾知道,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这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
“西爵,你答应过我什么?”
裴悠然将矛头指向了严西爵,目光凌厉,那神情,一副严西爵坏了她好事,带着深刻的指责。
严西爵不在意的笑了笑。
“妈咪,大哥有权利知道,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对待雨沫,那是一条命。”
严西爵愤愤不平的指控着。
严一辰和裴悠然的做法,让严西爵隐藏在心中的情感彻底爆发。
换做之前,他可以隐忍,因为他们是自己的父母,可是雨沫何其无辜,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够了。”
裴悠然冷声呵斥着严西爵。她做什么,还轮不到他们来指责。
她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儿子,不管他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事情已经发生,一切都无法改变。
“妈咪,你变了。”
严少爵痛心的打量着眼前的母亲,失望的开口。
他的母亲,不应该是这样的,眼前的她,视人命如草菅,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
“你以为严氏能够得到今天的地位,能有多清白,少爵,你不小了,不要那么天真。”
裴悠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事实摆在了儿子的面前。
如今的大企业,有几家能够身家清白,就算是上官家千百年的基业,那也是沾染了过多的鲜血,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所以你就将一切强硬的加在我的身上?你们想过我的感受没,要我放弃心中所爱,现在甚至狠心杀了我心爱的女人,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妈咪,你们的良心呢?不会不安吗?”
严少爵愤怒的指控着。
严家他不想要,名利权势他更不想要,现在的他,只想跟那个名叫上官雨沫的女人厮守一生,可是现在呢?却因为父母的自私,什么都没了。
严少爵的心里,第一次如此痛恨父母的强势,凭什么他们安排的道理,身为子女的他们就必须照做?
“严少爵,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有权有势,才能让人俯首称臣,你没钱,没权,你什么都不是,我这么辛苦的打拼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裴悠然明显被严少爵气的不轻。
她一辈子追求名利,都是为了自己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帮他以后接管严氏打好基础,她的良苦用心,儿子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懂?
“我不需要。”
严少爵狂怒的冲着母亲嘶吼着。
“你……气死我了,你给我好好的待着,哪也不许去。”
裴悠然怒气冲冲的看了严少爵一眼,随即转身,生气的离开。
严少爵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胸中的烈火,熊熊燃烧。
“大哥,妈咪说的对,现在我们的实力,根本不能够跟他们抗衡,我们必须强大,这样,爹地妈咪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严西爵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势,如今严家的大权依然掌握在父亲的手上,只要父亲一天不松手,他们就永远没办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严西爵的话,让严少爵陷入了沉思中。
弟弟的话,不无道理,眼前的他们,就是因为被父亲的权势欺压着,才会如此的狼狈。
直到这一刻,严少爵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深邃的目光中,划过一抹狠绝。
严洛瞳担忧的看了两人一眼,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