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嘴角微颤,追杀令都出来了,这是有多黑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青玉在我手上?”
“当初那个女警将青玉带走,她又是你的女人……”
凌觉冷笑下,打断他的话,“她早死了,你问她要去。”
“是啊,”尹深南戴着手套的两手交扣,“据说,死得还挺惨,嘴皮子倒是很硬,怎么动手都没从她嘴里将青玉的下落逼出来。”
荣浅听到这一幕,心咚咚直跳,她看眼边上的凌觉,他只是眼角处跳动下,这样的面不改色,要么是真的不在乎,要么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超出常人。
两人还在周旋,荣浅想到宋清珏,不免难受,她别过脑袋,忽然看到几个人影出现在眼前。
她惊愕地睁大双眼,这儿可是四楼!她眼睛触及到的都是窗外,她眨眨眼,这才发现外面居然有部电梯,是私人专用的。
厉景呈目光专注向前,荣浅的身影陡然撞到他眼中,他也是吃惊了下。
两人的目光很快交错,电梯咻地直上八楼。
凌觉咬死不说青玉在他身上,荣浅听着两人话里的交锋,她喝口咖啡,又觉得后怕,不会被人下毒了吧。
她抬起视线,看到一伙人走来。
为首的厉景呈西装笔挺,大衣已经脱下,黑色的西服衬得身材极有型,这男人就是这样,走到哪都有吸引目光的资本。
厉景呈同身后的人说了几句话,新手机出货销售,他今天肯定要亲自坐镇。
男人知道她在这,但目光并未朝这边看一眼。
荣浅也适时收回视线。
尹深南见凌觉没有交出青玉的意思。“我要是你,当初死里逃生后,就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何必把老婆孩子都搭上去。”
“我的命我自然会珍惜,要没别的事的话,我还要陪我老婆逛逛。”
凌觉率先起身,一只手掌伸向荣浅,她慢慢将手交到他掌心内。
男人握紧后带她离开。
两人进入旁边的精品店,荣浅拿了几件衣服进更衣室,但她并没买。
凌觉又带着她进旁边的店,荣浅跟凌觉一人挑了顶帽子,又买了不少小首饰,这才出来。
只不过,两人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凌觉拉着荣浅进了一家内衣店。
兴许是内衣店,有男有女,挑选时毫不避讳,全部的店员都出动帮忙推荐。
荣浅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干嘛来这?”
“浑水好摸鱼嘛。”凌觉顺手挑了两件给荣浅,“去试试。”
“我不要。”
“赶紧去吧!”凌觉拉开试衣间的门,将她推了进去。
荣浅在里面待了会,她才不要试,出来时,外面排着长龙,她看到凌觉背对她站在一组货架前。
荣浅上前,“走吧。”
男人戴着帽子,看她眼,荣浅忙掩起眼里的吃惊。
她将买来的帽子也戴上,依着身边的男人往外走。
只是刚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大喊声,“站住!”
荣浅扭头,看到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快步追上他们,两人一手一边握住男人的肩膀,他的两手也被他们控制住,其中一名保安将那人的脑袋往下按。
荣浅眼瞅着这一幕,“你们做什么?”
“他偷了商场里的东西,我们现在要带他过去接受调查”。保安简单的丢下一句话后,架着男人准备离开。
真是疯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荣浅顾不得别的,只好拔腿跟过去。
两名保安架着那个男人往前,他的脑袋一直被摁着抬不起来,他们进入电梯,一直往八楼的方向而去。
来到顶层,几人进入办公室内,荣浅看到里面有不少人,厉景呈坐在沙发里内,保安将人带到他跟前,“老板,就是他。”
荣浅张望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们俩身上,好像他们真偷了东西一样。
厉景呈挥手,示意别人先出去。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后,他这才起身,一把摘掉男人的帽子,那人穿着跟凌觉一样的衣服,但却是张完全不一样的脸。
厉景呈轻笑下,“好个调虎离山之计。”
荣浅强自镇定,她走上前,“你说他偷东西,他偷了什么?”
“偷人,偷了我老婆。”
“不可理喻。”
“那好,现在就把他丢出去,把他身上这身衣服扒了,帽子摘了。”
“你!”荣浅忍无可忍,“厉景呈,你究竟想干嘛?”
男人挥下手,示意他们将人带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内,只留下他们两人,荣浅走上前,厉景呈目光微垂,她的项链被衬衣给遮住,荣浅手指不由抚向颈间,食指似有将衬衣往下勾的举动。这也令厉景呈一下看到她脖子里的风光。
她居然戴着他送她的那条项链。
这是出乎厉景呈意料的。
荣浅轻咬下唇瓣,抬起眼角看他,她觉得脸上烫烫的,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荣浅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难道潜意识里是想让厉景呈看到她戴了他送的项链?
厉景呈眉目明显一动,脱口而出道,“喜欢吗?”
荣浅点点头,“喜欢。”
“凌觉去哪了?”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提问,荣浅忙作出反应,她摇摇头,“我从店里出来就发现他不见了。”
厉景呈修长的双腿抵着办公桌,“你们在合伙唱戏吗?”
荣浅没有否认,她觉得有些事厉景呈心里有个数也好,现在凌觉醒了,荣浅的口风也不用像之前那么紧了,她担心着外面的事,“我能走了吗?”
“急什么?那些人肯定都守在外面,就等着你们出去,给他争取点时间不是更好么。”
厉景呈显然也看出了这里面有事,荣浅心想也对,便定下心来坐向旁边的沙发。
男人绕过办公桌坐进真皮座椅内,新手机上市,一大堆事情目不暇接。他专注地盯着手里文件,荣浅想着凌觉这会有没有将那些人甩掉,又是否安全了?
厉景呈抬起头盯着荣浅的侧脸看,她今天并没将头发束起来,绸亮的发丝从肩膀处往下流泻,男人收回神,没想到荣浅坐在这,他工作起来反而能这么安心、放松。
约大半个小时过去后,荣浅才起身,这会厉景呈没再拦她。
荣浅和那个男人来到底楼,刚走出去,就有几人忽然上前,在看清楚男人的脸后,他们神色大惊,转身快步离开,应该是去追凌觉的。
接下来的两天,荣浅提心吊胆,更不敢带颂颂出门。
凌觉回来是在凌晨,荣浅听到敲门声,都两三点了。
她睡眼惺忪过去将门打开,“你回来了!”
凌觉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客厅,荣浅见他满脸严肃,她心里咯噔下,“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青玉拿到手了。”
“那是好事啊。”
“可里面的信息无法分析出来。”
这些东西,荣浅压根不懂。
凌觉朝她看眼,“里面的密码解析器很复杂,全世界范围内都没有可行的法子。”
荣浅一听,那不是完蛋了。
“这可怎么办?”
“我让人查过了,威厉去年花了十亿美金引进一组数码排列序号,据说是最齐全也最准确的,再加上他们的团队……”
“你什么意思?”
“只有找厉景呈这一条路。”
荣浅听完,毫不犹豫拒绝,“不行!”
“为什么?”
“如果他有办法,一旦信息破译,那些人不会疯狂地找他报复吗?我尽管不知道青玉里藏着的秘密,可他们穷追不舍,又害得清珏丢掉性命,你所说的数据肯定关系到那伙人的身家性命。厉景呈只是个商人,别把他牵扯进去。”
荣浅一气呵成地说完这些话,情绪不免激动,她看眼凌觉,“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凌觉摇下头,“这两天,该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
“那也不能找厉景呈。”荣浅态度仍然坚决。
凌觉不由盯着她看,“你很在乎他。”
“谁说的?”
“要不然不会这样。”
“我……”荣浅语塞,“他是我女儿的爸爸。”
“破译的事,我们会保密,不会连累到厉景呈。”
“你用什么保证?”荣浅看着凌觉拿出来的那块青玉,其实就是块普通的玉佩,谁能想到,它牵动着这么多人的性命。
“我拿我的命保证。”
荣浅还是没有点头的意思,凌觉手伸过去握住她的腕部,“只要这里面的信息破译出来,你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你还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认回女儿,你不是一直等着这一天吗?”
“我是想,但我不想建立在对他们安危的威胁上面。”
凌觉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不为难你,我可以自己去找厉景呈谈。”
“他肯定不会答应你的。”
荣浅从凌觉手里拿过青玉,她用了那么多的努力才将厉景呈推得那么远,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命运总是爱开玩笑,喜欢回到原点。
凌觉知道她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睡吧。”
荣浅将青玉放到桌上,起身回屋。
翌日。
荣浅从卧室里出来,却并没看到凌觉的身影,保姆看到她,放下手中的活,“荣小姐。”
“凌觉呢?”
“先生回来了吗?我一早就没看到他的人影。”
荣浅心有疑虑,难道他真的去找厉景呈了?
她吃过早饭,打算先去拍卖行,刚要开门出去,却听到门铃声传来,荣浅就势将门打开,“高队长?您快请进。”
进屋的男人大约四十几岁,身材中等,穿着便衣,荣浅将保姆支出去,亲自给他倒了杯水,“您喝水。”
“荣浅,别忙了。”高队长示意她赶紧坐。
“您特意赶到这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高队长穿着某家快递公司的工作服,手里还拿着个快件,“我知道这段日子来,你战战兢兢过得并不好,让你这么年轻的姑娘帮我们,实在是为难你了。”
荣浅双手捧住水杯,“您不是打过包票嘛,确保了我和颂颂的安全,我才敢回来的。”
“荣浅,现在有件事,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
“凌觉已经将青玉交给了警方。”
她眼里吃惊,“真的?”
这可是凌觉的护身符啊。
“但这件事需要绝对保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将里面的信息破译出来。”
荣浅闻言,大概猜出了高队长这话里的意思,她欲言又止,面有难色,“这件事,恐怕我也没法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