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媚这时候才知道，宋阅九是给一个黑帮做事的首领。
他手下有很多的人，他们两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掉入他的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宋阅九的目的很明确，即便是小时候的厉明媚，长得也很漂亮讨喜，宋阅九希望厉明媚能成为他的人，不但可以供他玩乐，更可以为他做事。
这也是救厉霆琛，所必须支付的代价。
厉明媚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可就在这时，厉霆琛却出现了。
厉霆琛盯着宋阅九说，厉明媚不如自己，只要宋阅九放过厉明媚，他可以帮宋阅九做任何事情。
那时候的厉霆琛像是死过一回，什么都不怕，也不怕宋阅九。
他甚至警告宋阅九，不许碰厉明媚一根头发。
宋阅九对厉霆琛很感兴趣，他给了厉霆琛一把手枪，将他丢入坟地里和野狼过夜，三天后，厉霆琛活了下来，所以宋阅九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只是那次之后，厉霆琛仿佛性情大变，变得越来越冷血可怕。
再后来，宋阅九就将厉明媚送去念书，而厉霆琛则是在宋阅九的特训营里，一天天长大。
只是厉明媚根本不知道，厉霆琛也从来不肯告诉厉明媚，宋阅九的训练手段，有多么极端残忍且变态。
宋阅九让厉霆琛浴血成长。
从杀死和自己一起从小长大的动物……到杀死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
所有被宋阅九当做得力手下来培养的孩子，都被宋阅九注入过一种药物。
那种药物，长时间得不到解药就会备受折磨而死，并且，那种药物也会致幻致疯。
他们会被定期考核，考核的时间内，所有人都会被在重要却不致命的身体部位开上一枪，然后激发体内的药物，开始自相残杀，每次考核，只能存活一个人……
如果最终不杀死其他人，就会死，
如果下手慢了，长时间的流血也会死，
如果大家都不动手，那就会被药物折磨而死……
宋阅九要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冷血残酷的机器……能够不假思索的杀人，且锋利无比。
很幸运，厉霆琛是被选中的机器。
为了活下去，厉霆琛变得越来越强大，直到有一天，厉明媚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一切都已经为时过晚。
厉霆琛已经手染了太多鲜血。
厉明媚劝说厉霆琛逃离，就算会死，他也不能够自甘堕落，变成一个杀人机器，助纣为虐。
好在计划很成功，厉霆琛也足够优秀。
厉霆琛用宋阅九教给他的一切，带着厉明媚从宋阅九身边逃了出来……
再后来，军校招募人才，厉霆琛一下就被选中。
但厉霆琛的背景特殊，很快就被查了出来。
和宋阅九这种边缘人物打过交道，厉霆琛本是没有任何资格留在学校。
多亏了当时的教官皇甫华，他看中了厉霆琛的能力，又为厉霆琛将背景抹去，并且亲自教授他，才让厉霆琛一点点从宋阅九的阴影里走出来。
兴许是害怕厉霆琛的羽翼丰满，又对宋阅九太过知根知底，至此之后，一直对厉霆琛紧咬不放的宋阅九，也便销声匿迹去了国外。
但看似已经过去的一切，实际上却并没有。
厉明媚说到这里，喝光了高脚杯里的红酒，她抬眸，发现夏初的眼睛已经通红。
“还好吗？如果觉得受不了，我可以停下。”
厉明媚有点担忧的说。
夏初赶紧摇摇头，她摸了摸自己已经潮湿一片的双眼，赶紧道：“明媚姐你继续讲，我听得……正入神呢。为什么说还没有过去，不是到这里，故事已经结束了吗？”
夏初的心很不平静，厉明媚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心像是一直被人狠狠揪着，疼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原来，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别人的痛苦。
厉霆琛的过去，远比她想象的黑暗多了……
她光是听着都觉得绝望，更别说置身其中的男人。
厉明媚说的自卑胆怯，还有可怜……夏初现在全都明白了。
怪不得厉霆琛一点都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去，怪不得说起以前的事情，他的神情总是那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过去是无法改变的，知道这一点的厉霆琛，大概比谁都活得辛苦吧……
厉明媚看夏初的样子不像是抗拒，她轻轻吸口气，又道：“因为厉霆琛多年在宋阅九身边训练，所以……留下了后遗症。”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
“他血液里被注射过过量的药物，那些药物本来就对精神有一定的迫害，后遗症，自然也是这方面的。”
夏初感觉到心口像是被塞满了石头。
她盯着厉明媚，紧张得手心都出来汗珠。
厉明媚有些不想说下去，可是考虑到夏初和厉霆琛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尽管知道厉霆琛可能会怨她，也还是不能欺骗夏初。
“厉霆琛小时候被迫不断接触鲜血，他是有嗜血的一面人格的，而且小时候，每次当他身上那些药物发作的时候，他会杀人……所以，后遗症就是……一旦他情绪失控，他的就会不受控制回到一种可怕的状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也说不准，因为，他很有可能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你说什么？”
夏初惊得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
可能酒精的效力上来了，她站不稳。
厉明媚赶紧扶住她。
“你别怕，这只是后遗症，一般不是极端情绪失控，他都不会回到那种状态，而且，医生说了，随着时间，慢慢这种后遗症就会减退的，大概过上十年八年的，他就会彻底恢复的。”
知情权归知情权，但厉明媚还是担心，夏初听到厉霆琛的这个情况，会退却和男人的关系。
不过立厉明媚也能够理解，厉霆琛的情况无异于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虽然这个炸弹并不危险，但也总有隐患。
“原来是这样……”
但夏初像是没有听到厉明媚的话一样，她喃喃得重复着五个字，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原来只不过是可怜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