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那般义愤填膺,说实话,池木木虽然觉得这个蓝沁极端而又奇怪,却不得不承认,她刚才说的那一番话,确实非常的有道理。
她继续说道:“你们可又知道?当年其实是康宁为了父皇,自己想要嫁给南翼国君,可是,却没有如愿,因为父皇和东陵绝都不忍心,你想想,就算真心喜欢,他们谁能够给康宁名分?她好歹也是名义上的公主啊!”
“她为什么想要嫁给南翼国君?”东陵绝冷道。
“她不过是为了名分而已!”蓝沁冷道:“当时因为父皇和东陵曼的阻止,她的婚事被我顶替,她知道我不想嫁,便给我出主意,让南翼国君知道真相和内幕,知道我不受宠,然后让我激怒南翼国君,用激将法,那么,我不用嫁了,她就非嫁不可了!”
“四道临头,你还要怪康宁皇姑吗?皇姑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可是你看到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如果你真那么善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要报仇?”
“为什么?那是因为康宁才是真正的贱*人,她虚伪至极,却给你们都留下一个好印象,我恨,我恨!”
她的声音那般凄厉,真相一个受尽委屈的困兽。
“你永远都是这也,永远只会在别人身上找错误!”
东陵绝仿佛受不了她的虚伪和强词夺理,忍不住摇摇头,说道:“你会报仇,不过是因为你心胸狭隘,恶毒善妒!”
“不!”蓝沁猛烈的摇头,泪水甩的满脸都是,她脸上的脂粉和精心描绘的眼妆也被泪水冲刷的干干净净。
她凄凄说道:“康宁不但将南翼国君、父皇算计进去,东陵曼当时的愤怒她也算计进去了。她知道,南翼国君一定会给东陵曼深厚的报仇,那是她对东陵曼的歉意!到了那种时候,这个女人也虚伪成这样,你们还那么信她么?”
东陵绝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蓝沁恶毒的看着东陵绝,继续说道:“她连我的下场都早已经料到,却毫无手软的将我算计进去,不顾念从小到大一起成长的情分,她什么都知道了,却还要那么做,我只是恨你们这些愚蠢的男人,都这么相信她!难道仅仅是因为她长的比我柔弱,所以就得到你们的认可?她若善良,为何隐瞒自己,让你们都以为她死了?”
蓝沁越说越激动,东陵绝似乎也回答不上来了。
他思索片刻,道:“任然不信。”
话虽如此,可是在池木木听来,东陵绝已经有了动摇的意思。
尺码也觉得,蓝沁既然如此的言之凿凿,也确实不太像是假话。
不然,她不可能说的那么愤怒,在这种时候,她更不可能愚蠢的说假话吧?
蓝沁仿佛是见到东陵绝神色动摇了,连忙接着游说道:“这些年,我受了那么多苦,你难道都看不见我?”
“受苦?”东陵绝有些不信的冷笑一声:“皇姐一向疼爱自己,又怎么会过的苦?若你说的都是事实,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以皇姐的性格,若是过的不好,哪里会有精力培养出这等厉害的‘飞人’?”
蓝沁眼泪流的愈发凶猛:“那不过是因为我受尽委屈,想要报仇而已!”
她见东陵绝神色渐渐变得冷漠,心下焦急,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道:“这些年我受的苦,你真的看不见吗?我的眼睛……都变成了蓝色的!”
池木木想也是,本以为东陵绝会问她眼睛为什么变成蓝色,东陵绝却只是问道:“那你说,康宁皇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嘭!”
一声巨响,蓝沁还未开口,门外就传来匆匆脚步声。
池木木心里那个好奇啊,心里默默的想,哪个混蛋这么的不是像,竟然在这种时候闯进来。
脚步声如带着一阵疾风,池木木思绪刚一过,就听见“啪”一声响。
有人被扇巴掌了?
是谁?
谁扇了谁巴掌?
紧接着,立刻是蓝沁爱好的声音,她一脸惨白的趴在地上,许久才面前抬头,一脸愤怒的看向扇她巴掌的人。
“你疯了吗?竟然跟这个女人说话?”
是东陵曼的声音,他声音仓皇失措,带着责备和愤怒。
东陵绝眉头一拧,终究没有说话。
东陵绝焦急说道:“你虽然没有中毒,可是这贱*人的药能够迷惑心智,她其实是在在拖延时间,木木就快不行了。”
东陵绝脸色“倏”的惨白,猛的上前一步,脚揣在蓝沁的胸口,重重一踩,一口鲜血就从蓝沁的嘴里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蓝沁狠狠的擦拭掉唇角的血迹,冷漠的说道:“东陵绝,你表面冷酷,终究还是念旧,劝你一句,有时候动感情,就是致命的弱点!若不是你对我心存怜悯,我哪里会有机会?呵呵,呵呵呵……”
“快拿解药来!”
东陵绝的脚再次往下一踩,加重力道,冷漠无比的说道。
“解药?我早就说过了,没有解药的!”蓝沁哈哈笑道:“只是你们都那么傻,非不相信我!你们既然知道我的真面目,必然知道我的手段,我既要下毒,又怎会配解药?更不会随身携带?”
蓝沁的眼睛,痛快的落在池木木的脸颊上,得意的说道:“她就快死了,要不了多久,她就快死了,可惜……可惜我看不到了,不过只要我知道你们都会痛苦无比,这就足够了,这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我会很高兴的,我会很高兴的,哈哈哈哈……”
蓝沁癫狂的笑了起来,东陵绝脚再次用力一踩,她便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池木木暗道糟糕,蓝沁既如此有心报仇,看来,她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嘭!”
一声响,不知道谁出手,偌大的承乾殿内,忽然安静下来。
蓝沁一定是昏死过去了,很快就有脚步声传来,将康宁拖了下去。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手臂却被另一双手执起把脉。
“现在该怎么办?”东陵曼的声音忧虑,池木木第一次知道,东陵曼也有彷徨无措的时候。
东陵绝那双冰冷的眼光落在池木木的脸颊上。
沉吟了许久,池木木才停到他低声说道:“给她运功吧!”
“运功?她中毒那么深,运功有用吗?”东陵曼又道。
“就算没用,也要试一试!”东陵绝冷淡的说道:“至少可以延缓一下她的时间,我们争取了时间,也许就有人想到了办法。”
眼下,东陵绝和东陵曼的手下都已经随时待命,只要能够想到办法的话,一定很快就有奇人异士上门。
“那……试试吧。”东陵曼的语气有些沉重,大约是没有办法可想,不得不同意东陵绝的提议。
“我先来,你稍后垫上。”东陵绝的声音有些沉重的对东陵曼说道。
东陵曼点点头,道:“我在这边护法,你小心行事,千万不可逞强,一切以木木的安全为主。”
“嗯。”
第一次,东陵绝竟然没有反驳东陵曼的话,而是完全的赞同。
池木木躺在那儿,忽然觉得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给扶了起来,让她盘腿坐好。
池木木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任由东陵绝扶着她坐好。
“木木,准备好了。”东陵曼在池木木耳边,低声说道。
池木木不能言语,想示意一下,也做不到。
好在东陵绝也没有等池木木的示意,将池木木安顿好后,他自己也盘腿坐下,池木木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暗运内力,气运丹田,手掌缓缓伸出,拍向池木木的背脊。
背脊处,缓缓传来一股温暖的气息,就像源源不断的暖流一般,慢慢的袭进她的体内。
这气息虽然柔和,却暗运无数霸道的内力,就像一柄刚强的刀一般,慢慢搅拌着她体内的气流……
她体内因为中毒而气流紊乱,东陵绝已经用了最柔和的内力,在一点点的引导她,让她体内的气息跟着他的内力一点点的在体内运作……
池木木体内本来狂乱的气息一点点变得顺畅起来,本来杂乱无章的乱串,后来变得缓慢,再后来,被东陵绝一点点的引导。
池木木虽然还是很难受,却分明能够感觉到,呼吸顺畅了不少,呼吸起来,也没有那么难受,打量的新鲜空气涌入肺部,她咽喉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你歇息一会,换我来吧!”
池木木正觉得体内的气流让她越来越舒服的时候,传来东陵曼的声音。
她知道,内力输入,需要损耗大量的真元,而她这个受益者,根本感觉不到。
很快,背后又换成了东陵曼。
东陵曼武功高强,跟东陵绝学习的确实截然不同的武功,只不过,他的内力似乎又要更加的柔和,想来跟他血的武功有关。
说起来,东陵绝的武功,确实非常的霸道。
体内运转的气流越来越快,她的身体舒服了,却明显能够感觉到内脏难受的很。
尤其是腰眼肾脏部位,开始隐隐作痛。
人体的每一个毒素都要经过肾脏排毒,现在体内的血液流速加快,她自然会变得很不舒服。
“我来。”
又是东陵绝的声音。
两人谁也没有客气逞强,都只是根据自身的体能和内力,不一会功夫,已经换了四次。
池木木没有睡着,能够感觉到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而她,却也越来越清醒。
这一次,又换成了东陵绝,只听刚刚被换下去的东陵曼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这一次再不成功,只怕你我都抵受不住,木木自己的身体,只怕也会吃不消。”
东陵绝沉吟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一双有力的大掌,无比温柔的推在池木木的背脊。
“呕……”东陵绝的手刚接过来不久,池木木便吐出一口鲜红的血迹!
“木木,你没事吧?”两个男人一同坐了过来,在床沿旁坐下,异口同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池木木刚一张嘴,哇一口又吐出一口鲜血。
“木木。”
两个男人的声音更是仓惶着急,异口同声唤着她的名字。
然后,两人七手八脚手忙脚乱的要扶她。
池木木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唇角的血液也被人擦拭干净。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许久,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脑子一片空白,落入眼前的,是一双双焦急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