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响彻夜空,火光点亮了整个战场,战场杀戮声连连,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兰溶月目光平静,身侧的零露差点吐出来。
“公子,要不要先进营帐。”
兰溶月摇了摇头,看着脸色略微苍白的零露,“你先回去吧。”
“我没事。”零露稳住自己的心神,目光看着战场上的刺杀,赵将军负责镇守大营,看到兰溶月的举动露出欣赏的目光。
此战面对的是狼队,北齐的士兵善骑射,尤为凶险,兰溶月神情却平静如水,不愧是容家的人,果然有大将之风。
“监军大人,更深露重,还请监军大人去帐中等候大将军凯旋归来。”
“不用了,我就在此等候大将军凯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黎明十分,北齐军队准时撤军。
此次北齐攻打云天,都是夜袭,黎明之后,狼队便消失不见,看来北齐是密谋多年。
队伍撤回来之际,叫喊声响彻了另个军营,兰溶月闻言,急忙向大帐方向飞奔而去。
“大将军被狼咬伤了。”
“来人,快传军医。”
……
大帐中,经林大夫一番救治,容潋无性命之忧。
“你是怎么保护大将军的,失职子责你担待得起吗?”
兰溶月目光中怒意和指责看向無戾,無戾微微低头,眼中在眼底打转,模样要说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仿佛是一直受了委屈的小白兔。
“属下失职,请公子责罚。”
声音中泛起的淡淡委屈让人听了就觉得心疼不已,零露看向無戾,眼底露出一丝纠结。
“责罚,说得轻巧,大将军若出事,责罚你有用吗?我将大将军的安慰交给你,可你太让我失望了。”兰溶月说完拂袖走进大帐,不再理会無戾。
無戾微微低着头,站在大帐外,委屈的模样让人心疼。
“你放心,我会替你向公子求情的。”零露看着無戾,心想,此事原不是無戾的错,战场混乱,容潋受伤也不是無戾想的,于是决定给無戾求情。
無戾委屈的看着零露,乖乖的点了点头。
零露一步三回头的走进大帐,大帐内,容潋脸色苍白,容潋撑着身体,安排好一切,众将领离开后,屋内只剩下兰溶月、赵将军以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零露。
“零露,你先去账外看着,有人靠近记得通报。”
“是,公子。”零露走了两步,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兰溶月,“公子,無戾公子不是故意的,公子可不可以不要责罚他。”
“此事再议,先出去吧。”
零露又多怕無戾她十分清楚,没想到零露会给無戾求情,兰溶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嗯。”
零露离开后,兰溶月走到容潋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容潋,“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爷爷演戏的本事不凡啊。”
“你这丫头,就一点都不担心我真的受伤了吗?”容潋坐起来,看向兰溶月,看着兰溶月认真的眼神,心中顿觉有些理亏。
“不担心,装装样子就好,谁让你真的将我给你做的香囊给留在大帐中,戏是不是有些作过头了。”其实容潋离开大帐备战的时候,兰溶月就发现了香囊还留在大帐中,若非有無戾才容潋身侧,兰溶月也不会放心的观战。本来是早就计划,可是容潋拿自己冒险的方式她的确很不喜欢。
“有丫头担心我就够了,丫头对此事怎么看。”容潋受伤的消息传出,明日必定是总攻和偷袭的最佳时机,只是容潋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计划很成功。”
兰溶月看了一眼容潋,她不是不相信容潋,只是对容潋拿自己冒险的方式十分不喜。
“很好,那就明日一举决胜负。”容潋从床上坐起来,哪还有刚刚的虚弱,明明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明日夜晚,军中由赵将军主战,我负责对付偷袭的军队,至于丫头今天给我回边城。”
明日交战,战场势必会凶险无比,容潋很清楚,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明夜必定有一场苦战。
“不,爷爷留在军中,赵将军挑选三百士兵随我应对偷袭的军队。”从设计之初,兰溶月就将自己计划进去,容潋受伤军心不稳,若明日容潋出现在阵前,势必会军心大振,一举搓掉北齐的锐气。
“不行,丫头,此事你不可胡闹。”
容潋立即大声反对,虽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兰溶月的打算,可是他绝对不会让兰溶月上战场,这种事情有一就有再,若是兰溶月胜了,只怕容家又会多一位常年征战之人。
“赵将军觉得呢?”
“我觉得溶月所言在理,大将军,明夜一战势必幸苦,将军务必亲自督战。”
征战多年,赵将军清楚士气的重要性,两军交战,胜与败除了天时地利之外,还需要人和,人和便是士气。
“爷爷放心,偷袭我很擅长,加上一句掌握确切的消息,要赢轻而易举,再说此事有赵将军,爷爷还不放心吗?”此次的对手是拓拔野,而非是拓跋弘。
兰溶月也是刚刚才知道,北齐军中的人并非是拓拔野,而是拓跋弘。
难怪两军交战,一直是胜负未分,只是拓跋弘并非是一个草菅人命之人,此次用狼队攻击云天国倒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想到此处,兰溶月便有些兴趣与拓拔野过过招了。
晏苍岚传来的消息,楼陵城与拓跋弘接触过,现在看来,楼陵城的合作对象只怕是拓拔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还真有些像兰鈭。
“我不同意。”容潋坚决反对道。
“大将军,既然如此,不如我负责此次与后面偷袭云天的拓跋弘交战,至于拓拔野就交给大将军,大将军觉得如何?”赵将军也不赞成兰溶月上战场,他虽欣赏兰溶月的才华和能力,可是容家就一个宝贝公主,这双手若是沾满了士兵的血腥就会一辈子被囚禁在战场之上。
自古英雄二字的背后都是有无数的白骨铸造的。
“对,赵将军曾与拓跋弘交战过数次,对拓跋弘也有一定的了解,此次秘密行动让赵将军前去也好,爷爷你觉得呢?”
听着兰溶月的建议,提及拓跋弘,容潋想起拓跋弘与赵将军的确有交战的经验,若他留在大帐,一来振奋士气,二来可以看住兰溶月,只是赵将军这边要陷入苦战。
“赵将军,面对拓跋弘你可有必胜的把握,若此次偷袭成功,难保北齐不会故技重施,到时候边境只怕再难安宁。”
“大将军放心,此战属下必须要胜。”赵将军岂会不明白容潋的苦衷,再看看兰溶月,面对战场上的厮杀,平静如水,想出的计谋,让他也觉得有所不及,赵将军能体会容潋不想让兰溶月参合在战场之上,不过面对拓跋弘,赵将军心中还是有八九分把握的。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容潋说话间,目光却看着兰溶月,心想,这个小丫头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得看好些才行,免得他稍微一忽视,人就给丢了。
“爷爷无事的话我这就回边城。”兰溶月看了看容潋,容潋是下定决心不让她上战场了,只是眼下军中能与拓拔野交锋的只有容潋和她了。
赵将军虽是一方战将,却不是善于用计谋之人。
“不急,时间还早,路上也不安全,用过午膳后我再派人送你回边城。”
容潋心中无奈,兰溶月又不是他的兵,命令二字兰溶月根本不会服从,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兰溶月留在军中,只要过了午时,兰溶月想去也赶不上时间了。
“爷爷,忙碌了一夜,您不累吗?”
“不累,你爷爷我老当益壮。”
兰溶月无奈的看了容潋一眼,心想,容潋是铁了心不让她随行了,兰溶月再看向赵将军,赵将军直接移开目光当做没看见。
“一夜没休息,我可是累坏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堂堂千面杀手又怎么会被困于军营中呢?正确来说,容潋的态度在她的意料之中。
“去吧。”
兰溶月离开后,赵将军正打算离开早作准备,就被容潋叫住了,“赵将军,派两个人守住丫头的大帐,不要让她悄悄跟上去,容家只有一个公主,决不能让她上战场。”
“是,大将军。”
赵将军点兵后秘密离开,与此同时,兰溶月正在帐中休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已是中午,容潋差人到兰溶月帐中请兰溶月用午膳,人进入帐中,哪还有兰溶月的影子。
容潋眉头微蹙,眼底多了些许的无奈,却还不得不佩服兰溶月的本事,军营之中,出入自如,最重要的是兰溶月还没有内力。
“扶我去帐中看看。”
两个士兵艰难的扶起容潋进入兰溶月的帐中,帐中已经收拾干净,容潋看了一圈,架子上的盒子吸引力容潋的目光。
“去拿过来。”
士兵立即将盒子拿下来递给兰溶月,打开锦盒,锦盒内放着一株百年人参,傍边还有一封信,容潋打开信封,露出了一个无赖的表情。
人离开军营了还不让让他这个长辈将人参派人送回京城,容潋想想都觉得无奈。
信中虽为言明,容潋也明白了兰溶月的用意。
与此同时,丛林之中,無戾、零露以及兰溶月三人穿梭在丛林之中,兰溶月前世曾在热带雨林中训练,穿越丛林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困难,至于零露从小在山岭中长大行走起来也是如履平地,無戾武功高强,自然也不会有丝毫的困难。
“姐姐,长鸣哥哥派人做好的东西送到了,十发弓弩二十个,颜卿也将人送过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停下休息的时候,無戾做到兰溶月身边,挽着兰溶月的手臂,虽是在汇报正事,但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的委屈。
“让人换好盔甲,抵达后秘密待命。”
兰溶月吩咐完,一直学舌鸟飞了过来,無戾口中吹着曲子,学舌鸟有模有样的学着,学完后無戾下令,学舌鸟离开。
用学舌鸟传信是兰溶月特别发明的,只有鬼门中人才能看得懂的讯号,除此之外,还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只是学舌鸟毕竟不是信鸽,范围有限,但秘密行动刚好,谁也不会怀疑到几只鸟的身上。
“还委屈呢?”兰溶月看着一言不发的无奈,她变了,她身边的人也变了,其中数無戾变化最大,以前可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其实,自从兰溶月救了無戾之后,無戾的一切都是以兰溶月为主,性格同样也是。
“嗯。”
“行了,别委屈了,等明日回到边城,我给你做好吃的。”
“不要,姐姐别想以一顿好吃的就收买我,最起码两顿。”無戾深处两个手指道。
其实,無戾虽然很清楚是在演戏,可是听到兰溶月的责怪,他还是很伤心的,就算知道是假的,毕竟是从兰溶月口中说出来的。
“没问题。”兰溶月看着無戾,莞尔一笑,随即答应道。
“姐姐,菜钱。”無戾从袖中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兰溶月,模样仿佛在说,姐姐,你看我多会挣钱。“姐姐,我看拓拔野也是个笨蛋,安插的奸细居然想以一千两银票就从我口中买消息,太笨了。”
提到拓拔野,無戾的而眼底闪过不屑。
“你收着,你买菜,我给你做。”
休息一刻钟后,三人继续赶路,因为要绕开赵将军带领的军队,三人稍微绕远了些,夕阳之际,三人抵达身故,颜卿埋伏的人早已经藏在山谷之中。
纵观山势,看了一圈后,兰溶月发现地上竟然有不少泥土,兰溶月微微蹙眉。
“零露,你留下来,召集附近蛇群,我去见赵将军。”
“是,小姐。”
兰溶月并不担心零露安全,遇到武林高手零露的确无法自保,不过山谷中隐藏着倾颜阁的人,这些人都是江湖一流的杀手,若是危机零露的生命,这些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走了大约两刻钟,天色一点点变暗,兰溶月终于抵达赵将军埋伏的地方。
“什么人。”
“带我去见赵将军。”兰溶月拿出令牌,对将弓箭对准她的士兵道。
士兵认出了令牌,看过之后立即道,“监军大人,请跟我来。”
看着一路上士兵的埋伏,兰溶月还是有些佩服赵将军,她不了解赵将军却没想到赵将军竟然擅长大伏击战。
“兰…监军,你怎么来了。”赵将军看着兰溶月,眼底带着惊讶,他不是亲信守住兰溶月的大帐,不许兰溶月离开吗?此次随他而来的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看兰溶月神定气闲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一定比他早到。
“赵将军,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座山脉你可了解。”兰溶月指着前面的大山,山脉绵延,今日的夕阳很红,似乎夹杂了鲜血的颜色。
“去叫赵三过来。”赵将军吩咐完士兵,立即对兰溶月问道,“此山凶险无比,想要攀登实属不易,不过北齐的狼队随行的人并不多,山野之中,人的确不易战胜狼,不过,埋伏在此处我们占据的位置的优势,监军觉得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山脉脚下有被挖掘过后的泥土,山脉中可否有缝隙能直达北齐。”此山很大,眼下也来不及多做查证,兰溶月只好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还好此行的是赵将军,若是其他人只怕很难将她的意见听进去。
“将军,赵三到了。”
“赵三,此处距你家乡不远,你来回答监军大人的问题。”
“见过大人。”
“无须多礼,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即可。”
“此处为云岚山脉的分支,相连的的确有很多山洞,有些山洞被村中的老人称之为无底洞,不过属下并不能确定这些山洞是否能直达北齐。”
赵三一句话,兰溶月和赵将军的脸上都露出一丝沉重。
两人心中明白,此战只怕是凶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