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爷曾经在海里,救过我家长者的性命,长者死前,令我守过三年孝后,报答海爷,现在我想跟着夫人。”
阿一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它和旦旦、小小鱼总要有个合适的借口,才能跟在余颖身边。
想来想去,就打到原主亲爹的身上,海父在海上救过不少人。
可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跟着余颖的借口,没人会怀疑。
救命之恩是在古人们看来,是必须报的恩情。
一旦出现,绝对是一场佳话。
这样阿一的出现,就一点也不突兀,很是完美。
但余颖也知道,不能特别急地收下,相互对视了一段时间后。
她轻声说:“海爷,是我的父亲,他已经去世,你自由了,可以过自己的生活。”
说完,她点了一下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他老人家做好事,不是为了扬名,也不求回报。”
但阿一说:“夫人,在海爷死后,他的血脉传人——夫人,就是我效忠之人。”
“你,完全不必要这样。”
“夫人,请看。”
阿一的手从腰里一闪而过。
而众人就看见它手里,出现了一把软剑。
跟着就见它被剑影包裹着,看不过它的身影。
“好好好!”
“好厉害的功夫。”
“要不要跟着我,我愿意。”
在一旁看着的人都是惊呼,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厉害的高手。
他们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准备去拉拢一下这个高人。
只是阿一收剑后,根本就不在意其他人。
余颖问:“我只是一个妇人,你跟了我,算是明珠暗投。”
“不,阿一虽然是一个女子,也知道誓言必须做到,请夫人收留。”
这时候,有不少人恨不得余颖不答应,就算阿一是个女人,也没有事。
余颖停顿了片刻,说:“好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阿一拱手道:“阿一谢谢夫人,还有夫人,阿一还有两个小伙伴在外面。”
“侯府很大,不差它们两个。”余颖说。
等到了上车的地方,围观的人才发现,阿一的小伙伴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两个宠物,一猫一狗。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余颖带着阿一它们回到了侯府。
侯府的众人并不知道,换了芯子的人开始算计他们。
“娘亲,回来了。”南哥儿迎上来说。
“嗯!南哥儿还好吧。”
因为他还小,并没有跟着去。
此刻的他,摇摇摆摆跟着娘亲身后。
因为这一个月跟着余颖住,养胖了几分,脸蛋变得胖乎乎。
看到跟着余颖的人,他倒是没有太在意增加了一个人阿一,他更在意的是宠物。
“那是什么?”他有些好奇地看着。
“那是狗,那是猫。”余颖说。
“我能够和它们一起玩吗?”南哥儿说。
他在侯府后,是受到排挤的,那些所谓堂兄都不带他玩。
他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希望他们能带上他,却发现他们还特意躲开他。
这一刻的他,想要能和他一起玩耍、一起奔跑的玩伴,还绝对不会嫌弃他。
“可以的,不过让人先给它们洗洗澡,你再和它们混熟,自然是可以一起玩。”
南哥儿听后,大大的眼睛就是一亮,嗷嗷,真的都是太好。
“真的?可是会不会有人抢?”他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他有些好东西,都被所谓的兄弟抢走,就是哭也哭不回来。
每每还有人嫌弃他小气,说兄弟看中他的东西都是他的福气,男孩子太小气,不好。
“不会的,”余颖蹲下来,看着南哥儿,和声说:“它们可以是你的朋友。”
“好!真的太好了。”
南哥儿拍着巴掌笑起来。
望着喜笑颜开的孩子,余颖把他揽在怀里。
轻轻摸摸他的小揪揪,还是一个孩子,就已经知道害怕。
这段时间里,她暗中派阿一查出不少事,比如说是谁害了原主动胎气。
只是这些东西无法说出来。
不然她该怎么解释,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余颖才会满月后就上香,把帮手转到明面上。
有了阿一、旦旦、小小鱼,她就无惧任何人。
首先再一次明了南哥儿在侯府的地位。
南哥儿按身份算,是继室所生,属于侯府嫡次子。
那么在侯府,他的地位应该仅次于嫡长子瑜哥儿才对。
实际上不然,在堂兄弟里,他还不如其他房的庶子受欢迎。
这一点,原主也是知道的,她是愤怒的,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是暗中垂泪。
因为侯府里,其他人占绝对多数,甚至还有别的方面上的区别。
总是一句话,她们母子属于少数派,属于最底的。
“这都是一些什么玩意。”余颖骂道。
知道南哥儿的遭遇后,她就感觉遇到一群白眼狼。
在下了这个定义后,余颖并没有准备跑路,而是暂时留在侯府里。
因为有很多账还没有算清楚。
她要查清楚原主嫁到侯府的原因。
当然余颖也让阿一去查查原主在嫁进侯府之前,朝廷上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也许可以推断出来,大约是什么事情让原主嫁进侯府。
这件事可以让小小鱼、旦旦去做。
余颖迅速做出决定。
会是什么让一个侯爷娶一个他看不上的商家女?
此刻的她是有所猜测的。
而这还需要证实。
那就要看原主亲爹的心腹什么时候到。
对于原主的遭遇,余颖是心里有着同情的。
一个娇娇女能看透,所谓的良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已经是算是很不错的。
她就没有经历过权谋、算计教育。
又没有娘家人的支持,只能是当个神龟忍者。
在这个坑爹的古代社会里,主流思想就是男人是天,女人是地。
她没有能力去反抗整个社会,只能是委屈自己忍耐,委屈自己的儿子。
这一点其实怪不得她,她已经是努力想要给儿子最好的一切。
一直被人打压,也是有原因的。
她的夫君一直是没有给原主撑腰,把她抛在峰尖浪口。
成为凡人的余颖,知道原主的遭遇后,好好琢磨了一番,将来的一切该怎么往下走?
首先,就算是她有了被压制的阿一、旦旦、小小鱼在,也不可能轻轻松松来个翻天覆地。
因为大众的思想还是君君臣臣的,还是三从四德占上风,她做不到眨眼之间颠覆思想。
既然是不能太破格,还是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别的路走。
很快,更多的信息传输过来。
她先确定,现在这个皇朝的皇帝还算是可以。
整个社会正处于一种大力发展的状态中,马马虎虎算是政通人和。
想着起兵造反,基本是没有可能。
这一点,余颖很快就判断出来。
知道后,她倒是没有失望。
反而是心喜。
她并不怎么喜欢打仗。
每一场战争,不管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最倒霉的就是平民。
尤其是那种牵扯到了朝代更迭的起义、反起义,更加是让全天下的平民,倒霉的不行。
那些青壮年物往往被拉壮丁,去逼着打仗。
而老弱病残留在家里种田。
或者是逃亡中。
一场场战争过后,到处是残垣断壁。
还有人口大量减少,土地也变得荒芜起来。
所以,余颖并没有想去当什么女皇。
排除了这个可能,她松了一口气。
先把情况摸清楚再说。
还是找机会,离开这个令人憋屈的侯府。
其中最难的事情,就是怎么能把原主的两个儿女带走?
要是只有她一个人,跑路要轻松很多。
可是原主有儿女,就很麻烦。
现代社会夫妻不和,不单单是可以离婚,女性可以抢夺孩子的抚养权。
古代就不行,儿女全部归男方所有。
和离后的女方即使在牵挂儿女,也不得不单身离开。
等到后来,儿女落在后娘手里,就是活在地狱中,被后娘卖了,做亲娘的也没辙。
所以,余颖就不可能和镇南侯硬杠,决定慢慢对付就是。
她就不信搞不定。
甚至那个机会就在她的眼前。
这是她查出,那个幕后黑手是谁后得出的结论。
那人之所以算计原主,也是有原因的。
余颖才会放过她,装作不知道。
令她齿冷的是,侯府的其他人主人都在装傻。
应该追查的问题,就不了了之,怪不得委托人死不瞑目。
当然余颖是不在意的,她以后想要算计那些人时,是不会愧疚。
那位镇南侯对妻子,就不怎么感兴趣,好几天才会见一面,自然也不会多么亲热。
对于这一点,余颖是很满意的。
她根本就不会想着攻略侯爷。
另外,她替原主可惜。
可惜海氏没有生活在现代社会。
要是在现代社会里,只要她有钱,绝对会活得十分逍遥自在。
想要嫁人,更是容易。
以她条件,是标准的白富美。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会哭着喊着想要娶。
但在古代就很难说,商人在士农工商里,只能是第四等,并不受待见。
在文官,主要是儒家弟子眼里,钱多就是铜臭。
那么出身商家的她,自然受到低看。
可主流就是这样的想法。
原主一直是活得有些憋屈,但她已经习惯,并不觉得太憋屈。
余颖也不觉得憋屈,别人给她气吃,她转脸派手下去整治别人一番,受害者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段时间余颖查清楚,镇南侯府这一窝人是怎么样的人。
侯府里的主人,还真心不少。
住在侯府里,除了侯爷一家外,还是侯爷的兄弟好几个。
他们都住在侯府,吃喝玩乐全从公中出,公中的钱有时候就不够花。
多亏原主的嫁妆厚,时不时补贴一下公中的钱财,侯府的人才过的是很好。
另外余颖还发现一件好笑的事情,侯府的掌家大权竟然落到二房三房四房五房手里。
原主,这个三媒六证娶回来的侯爷妻子,就一直是没有掌家权。
真的是好笑,怨不得南哥儿的地位连庶出的,都不如。
当然,在原主嫁进来后,镇南侯就说了一句。
说是侯府里,以后就让那些做弟妹做主。
她从外地嫁过来,还是多多修养就是。
就这样,原主一直修养到,把自己早产的地步。
竟然就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想法。
她一直想要家和万事兴。
余颖知道后,感觉原主特傻。
那帮家伙一个个就是豺狼虎豹,都恨不得把原主嫁妆弄成自己的。
原主还琢磨什么和?
简直是傻透了。
好在是死后明白过来。
唉!
可怜的原主。
而这时候,原主亲爹的心腹七伯已经被请过来。
余颖知道后,就让阿一带人进来。
在看到余颖时,那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皮肤黝黑的老者,很是有些激动。
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泪光和回忆,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人。
余颖看出来,这位老者应该不是寻常人。
绝对是手里杀过人的,沾过血的。
即使他成为病虎,再面对敌人也是带着杀机。
体态上带着几分多年在海上生活的痕迹。
只是年纪大了,就佝偻着身躯。
“请大娘子安。”七伯说。
他打量了一下余颖。
感觉气色还好。
但也是有些变化的。
气质上沉稳下来。
难道是在生死之间走过一趟之后,她变了?
很有可能,可惜啊!要是海爷还在,怎么会让大娘子会吃亏?
他脑补了一番,就依着余颖的话坐下,准备好好谈谈,看看大娘子是什么想法。
余颖派去的人,送上去一封信,信里问出余颖的问题,作为海爷的忠仆七伯看后,就知道不对。
其实他也知道,商家女比较容易受到婆家的歧视,但要是有了孩子会好很多。
只是没有想到,有了孩子还是不受喜欢。
这一点是有些失策。
可七伯也知道,海爷之所以把女儿嫁过来,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原本要是余颖不派人去,七伯就打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带进棺材里,不让璎娘和自己的夫君离心。
在知道镇南侯府的所作所为时,他很生气,却又无奈何。
因为他是民,而侯府却是官。
一旦硬杠,就有可能是鸡蛋碰石头,根本就是一败涂地。
但要是大娘子受了委屈,他就是死,也要找镇南侯爷好好算一笔账。
这时,就听余颖说:“七伯,按说你已经在家里颐养天年,不该打扰你。”
“但现在我的情况很差,不得不去问一下,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余颖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想要确定一下。
“大娘子,你确定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七伯,我要知道,你知道吗?整个镇南侯府的人,都把我当成冤大头,吃我这个大户。”
余颖的声音有些不爽。
她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接着说:“吃了喝了之后,还都排挤我们娘三个,我差一点就死掉。”
“为了想要除掉我,他们故意传来消息说是南哥儿出事,让我顾不得思考是真是假,就急匆匆跑去救人,结果摔倒在地。”余颖看着七伯说。
“所以,我想知道父亲,当初和侯府达成了什么协议。”
七伯气得不行,被余颖派去的人,并没有告知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知道小主人是生产时,差点去世,才急匆匆赶来。
在他看来,海家人不是好欺辱的。
这一刻的他,气镇南侯府的人过河拆桥。
但作为一个生活在这世界的人,又知道小主人嫁了人,以后就要靠着镇南侯府。
如果小主人知道老主人和侯府达成的协议,只怕会心生怨怼。
那么,说不定会让他们夫妻两人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感情,变的是更加岌岌可危。
余颖很明白七伯的想法。
国人一向是忍字为上。
在很多时候,做事就是一个字:忍,以和为贵。
而且在男权社会里,一个女人基本上依靠男人过活,出生后靠父亲,出嫁后靠夫君,丈夫死后靠儿子、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