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隽有一双巧手,火药包扎得四四方方,捆扎得紧实多。
高达最是心急,直截了当地问道:“这玩意象砖头。皇上,能有什么用?”文天祥他们无一不是存着这样的念头,疑惑地看着李隽。
“有什么用,演示给你们看。”抱着炸包就往外走,道:“弄一架回回炮出来。”
李隽把炸药包往石斗里一放,用火把点燃引信,下令道:“放。”早就准备好了的士卒一齐用力,随着一声破空之声响过,炸药包划着美妙的曲线飞向远方,飞了大约三百米的距离,快落地之前突然出现一个大火球,紧接着就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声音之响亮比适才火箭爆炸的声音大了千百倍,震得在场的人耳朵嗡嗡直响,过了老半天头还是昏昏的。
过了好半天,文天祥他们才清醒过来,仍然弄不明白李隽的用意,惊疑之极地看着李隽。李隽走在头里,道:“我们过去看看。”
在李隽的带领下,来到爆炸处,地上有一个磨盘大小的坑不说,以坑为中心的地面给碎石嵌在里面,五丈方圆的距离都嵌满了碎石。如此威力,高达他们哪里见过,又一次惊呆了。
还是文天祥的反应够快,率先明白了李隽的用意,道:“皇上圣明!”跟着,高达,赵佥和黄永善也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都称:“皇上圣明!”
心急的高达一语道破机关:“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怕鞑子的骑兵了。要是几百上千个这样的……皇上,这东西叫什么名字好?”
“炸药包。”李隽微微一笑,回答。
“对,炸药包,好名字!要是有几百上千的炸药包在鞑子的骑兵阵里爆炸,那光景肯定挺美,鞑子躲无处可躲,藏无处可藏,那才叫一个爽!”高达几乎是以宣誓的声音吼出来的。
高达说得确实不错,真的有几百上千的炸药包在蒙古骑兵阵里爆炸的话,蒙古骑兵肯定是死伤惨重。李隽加入大小不一、不规则的碎石,目的就是为了增加杀伤力。要是仅凭炸药爆炸的冲击波进行杀伤的话,威力会小许多,加入了碎石这种又便宜、随处可以找到的“材料”,一旦炸开无异于一逢逢石雨,任凭蒙古骑兵的本事再大也要吃大亏。就算是披着重铠的重装骑兵也是禁受不住,铠甲覆盖得再全面,也不可能一点部位都不露出来,马腿要是给击中,真的就是“射人先射马”了,混乱就不可避免。何况蒙古骑兵是清一色的轻骑兵,重装骑兵几乎没有,裸露出来的器官很多,在雨点一般的碎石面前,是最好的攻击目标。
文天祥他们这些古人又哪里知道这些,还一个劲地乐着,好象这是了不起的发明似的。
“可以把火药的生产方法改变一下,威力还会更大。”李隽对黄永善说。
李隽这一连串的表演已经够惊心动魄的了,居然还没有穷尽,还有增加威力的办法,承受力有限的黄永善连说声好的心思都没有了。还是文天祥的心理素质高,道:“皇上请讲。”他的话给高达的质问声打断了:“丞相,你扶着我干什么?不会是要昏倒了吧?”
文天祥很郁闷地在高达耳边轻声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心照不宣,你何必说破。”
“对对对。”高达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对字。
这种方法对当时的南宋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在黄永善的意识里,不使火药受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要用水去浸湿,他无论如何是难以相信的,迟疑了好一阵子,道:“皇上,这这这这……”他不说后面的话,等于说了,谁都明白。
高达可不知道火药研究中的技术问题,脸一虎,道:“你小子真的是胆子太大,居然连皇上的话都敢怀疑。你说,皇上有哪句话是假的?你找一句出来给我看看。”他说黄永善的胆子太大,他当着李隽的面说黄永善是小子,胆子更大。
不是高达不知道好歹,而是因为他们觉得李隽和以前的宋度宗比起来英明神明了许多不说,人还特别亲切随和,和他在一起好象和兄弟朋友在一起一样亲热,完全没有和顶头上司皇上在一起时的拘束。
李隽挥手打断给高达吓得诚惶诚恐的黄永善认错,道:“科学嘛,讲究的是实事求是。但是,方法并不一定是绝对的,有很多看起来是不能改变的东西,事实上是最需要改变的。正向思维走不通的时候,你试试逆向思维,或许能有一片新天地。这正如人们常说的钻牛角尖,意思是说越走越狭隘,那是因为在从大的那头往小头走,要是从小头走向大头走,就会越来越宽广,会有一片全新天地。”
黄永善还没有来得及感谢李隽的教诲,高达率先发表高见了:“皇上的话也真够怪的,牛角尖也有这种钻法,这种钻法还能是钻牛角尖吗?听着还是挺新鲜的,是不是有道理,丞相?”他真是厉害,居然扯上文天祥了。
文天祥方正之士,自然不会象李隽那样去思考问题,心里对牛角尖的钻法大有不同看法,也不好说什么,道:“有道理,有道理,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