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儿子,他是为了环保才参加的这种集会,他出发点也是好的啊。”
林怀恩痛心疾首地说:“他们是为了环保,再加上当时治安警到场的时候,是他们的人躺了一地,李至师完好无损的站着呢,我这才想当然的以为——”
林怀恩眼看就能勉强给儿子洗白,并且否定自己“包庇”的事实了。
可就在这时,不久之前派出去的治安警,把他儿子给带回来了。
要说还是他儿子中分头桀骜不驯,手腕都碎了,疼的嗷嗷叫,依旧改不了他嚣张的本性。
回到治安所,看见李不悔还在这儿的时候,他就不管不顾的嚷嚷起来:“姓李的!”
“你这该死的,医生告诉我这只手废了,要截肢!”
“你废了我一只手,我肯定也不会让你好过!”
林怀恩一听,连忙上前把他儿子给拦住了:“小畜生,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只手,分明是咎由自取,自己打坏的,跟李至师什么关系?!”
说话的时候,林怀恩背对着众人,拼命地跟自己儿子挤眉弄眼,试图让他弄清形势。
至少看看屋子里多出来的人!
在官方工作的人,尤其是上位者,身上的气质都非常独特。
光是看坐姿,站姿,看脸上的表情就能基本分辨出来。
他希望儿子能长点眼色,别在省首面前不管不顾的大放厥词。
可惜,他高看儿子了。
中分男听到父亲的话,立刻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他:“你吼我干什么?你儿子胳膊都被弄断了!”
“你还不赶紧给我弄死这个姓李的?”
“以前谁欺负我你就弄谁,打残的都是那些人!”
“现在你怎么还替那姓李的说话?你……是不是看我残废了,就不管我了!”
中分男情绪激动,语速贼快。
林怀恩听到一半儿,想要开口阻止也已经晚了。
这回彻底完了,老底都被儿子给扒出来了。
今天治安系统市局局长和省厅一把手都在这儿,光是那句“打残的都是那些人”,就已经足够让他们开启对自己的调查了。
林怀恩自己就是个治安警出身。
他心里清楚,不论什么事情,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只要上头想调查,他之前犯下的种种罪孽,都会被差的一清二楚。
渎职,包庇犯罪,这些罪名都逃不掉了。
甚至还有更严重的罪名。
而那些事情,已经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他
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这儿子,怕不是讨债鬼投胎吧?
省首任为民冷笑着看向林怀恩:“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怀恩摇摇头。
他是彻底没话说了。
任为民把脸别向一边,重重叹了口气。
“小董,你都听清了?”
“听清了。”
董厅长答道。
任为民又看向陆正义:“那你呢?”
“我也听清了。”
“那你还不赶紧下令把他们拿下?!”
陆正义立刻点头,对治安所的其他治安警下令道:“把他们两个控制起来!”
任为民右手一抬幽幽说道:“往深处查,查到了东西,就依法严肃处理吧。”
“是!”
很快,治安所的其他治安警,就把这对父子给控制住,直接带去了审讯室。
林怀恩算是完蛋了。
这回他不光做不成副所,甚至连一线治安警也做不成了。
而且等查完他翻过的错,没准以后都要在牢里生活了。
跟李不悔一起来的两个保安,看到任为民这个从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省首,还有治安厅省厅的一把手,已经不怎么惊讶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
已经接受了李不悔就是这么牛逼的事实。
别说是省里的领导,就算这个时候元老会的几位元老亲自到场,他们也不会太过惊讶。
不过,林怀恩这个家伙的“倒台”倒是让两个人非常兴奋。
陈天河说:“哼,我早就看哪个姓林的不顺眼了,这瘪犊子玩意儿,竟敢对李至师玩阴的。”
“我一看就知道是个腐败分子!”
“没错!”
海大富跟着点点头:“还好李至师后台够硬,才把这个孙子给送进去了,最好让他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徐金花也附在夏星河耳边,轻声说道:“怪不得用不着我老爹,原来李至师的后台这么厉害,居然连省里的领导都能喊来,而且还对他毕恭毕敬的。”
夏星河看了徐金花一眼,轻声说:“说实话,我也很惊讶,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李至师还有这么深的背景。”
徐金花非常诧异:“你跟李至师这么亲近,居然也不知道?”
“什么亲近!”
夏星河唰地一下红了脸,轻声抱怨道:“你别胡说八道,这么多人在呢!”
两个人说话声音再小,李不悔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可此时的他,只能板着脸坐在那里,装作听不见。
任为民见李不悔还是那副神色,皱
了皱眉头。
思索一番之后,他又把目光看向了陆正义:“小陆,来。”
“你是这市治安局的局长,你来说说这个案子吧。”
陆正义赶紧说道:“是,任省首。”
“这个案子,严格来说算是聚众闹事了,而且还牵涉到了未成年人……”
他把事情前后一分析,充分表达了对违法犯罪分子绝不姑息的态度,又充分表达了对李不悔的歉意,最后又说明了要整改昆城治安系统的决心。
就跟刚刚对薛城首汇报的差不多,其中还加了一些薛城首听完他的汇报之后,补充过的重点——也就是场面话。
说完,陆正义还看了薛城首一眼。
不料,他的回答,似乎并没能让任省首满意。
“唉……”
任省首叹了口气,又把薛城首叫过来,幽幽问道:“你呢?你对这个案子什么看法?”
薛城首被问得十分茫然。
他想说的,陆正义都已经说过了,总不能再长篇大论地重复一遍吧?
“我的看法,基本跟陆局一致。”
任为民嘴角往下一沉,叹了口气,不住摇头道:“你们的警觉性啊,太低了!”
“这么大的案子,摆在眼前,你们都看不出来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