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强骂过李不悔不假,但从李不悔身上薅羊毛的时候,他是薅得最起劲的。
很多服务,都是他开创出来的。
比如捶腿,比如按摩,比如泡脚……
不算今天的“有偿耳光”,前阵子那一个亿里头,王大强是薅到最多羊毛的一个。
仔细算算,他要是能活着回去,到目前为止能分到的就有七八百万了。
而其他人平均也就两三百万。
就比如刚刚开口的老四,才能勉强分到两百万露头。
这么一比,他肯定是不愿意拿钱出来的。
“啧。”
老二砸巴了下嘴,教训道:“你这人,你今天挣的钱里,有不少多亏了大强吧?”
“他都成植物人了,以后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分他一点怎么了?”
“一百万,对他家人来说,算不了多少。”
“至于你说的那七八百万……”
老二咧嘴一笑:“他人都张不开嘴了,还给他干吗?把帐一抹,咱们哥儿几个平分了!”
老四这才明白过来,意味深长地“奥——”了一声。
“不愧是二哥,我踏马刚才说完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气了,可这么一比,还是你不要脸啊!”
“哈哈哈哈……”
众人全都哄笑
起来。
但对老二提出的把王大强的几百万给瓜分掉,谁都没有意见。
陈守田看着兄弟们无耻的样子,脸拉的比驴都长。
人都没了,这帮人居然还惦记着他的钱。
这些兄弟……靠不住啊。
“都别笑了!”
陈守田忽然爆喝一声,还砸了下桌子。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全都把目光聚拢在陈守田的身上。
“你们一个个都还踏马是人吗?讲不讲义气?!”
陈守田呵斥道:“兄弟生死未卜,你们还惦记着他的钱?你们就不怕,自己变成下一个王大强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陈守田哪儿来的邪火。
老八幽幽说道:“王大强那是咎由自取,骂人被人揪住小辫子了。”
“我们又不会得罪上帝,怎么会变成他?”
其余兄弟立刻随声附和:“就是!他活该。”
老六还冷笑着说:“大哥,你也甭说我们哥几个……这耳光,可是你带头扇的,一下就干吐血了,也没见你留手啊。”
此话一出,陈守田直接无言以对。
“可不么?”
老四跟着开口:“也没见大哥你那会儿讲了多少义气……”
角落里老十高高举起胳膊,嚷嚷道:“而且大哥你
跟二哥可是扇了他两次耳光!”
“我们这些人,好多第二波福利都没吃上!”
此话一处,顿时引得众人纷纷开口。
“就是,亏死我了!”
“早知道他会变植物人,就该换半边脸接着打!”
“没错!”
“二哥,你太不替咱们兄弟着想了,一巴掌就给他干晕了,你当时要是用力气小点儿,咱们换半张脸,没准都能轮上第二波!”
“就是,二哥,你那一千万,给兄弟们少分点吧?”
“分点吧……”
众人嚷嚷着,居然讨论起利益分配来。
老二一见他们要分钱,顿时跟老大站成了一条战线:“都干什么啊?干什么?”
“能把他打晕,那是我的运气!”
“运气这玩意儿能分么?”
老四带头喊道:“怎么不能分?兄弟要讲义气!”
老六和老八也跟着起哄:“就是,少分点也行啊!”
“我觉得,对半来,那一千万,你自己留五百万,我们剩下十几个弟兄分另外五百万。”
众人声音越来越大,嘈杂不已。
陈守田看得心寒不已,他冷眼看着众人吵吵了一会儿,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重重往桌上一拍:“都给老子闭嘴!”
众人这才安
静下来。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鸟,一样是穷凶极恶的货色,谁能真正服谁?
兄弟排名那都是虚的。
说到底大家把陈守田当老大。
惧怕的,不过是他在公司里的身份,和手里这把枪。
“行了行了,都别嚷嚷了,怎么分听大哥的。”
老二小声嘟囔道。
陈守田瞪了他一眼:“分你马xx壁!”
“你们一个个瞎了心了,还踏马的没看出来这事儿的严重性吗?”
陈守田咬牙切齿地说:“咱们正被那姓李的,捏在手里头玩呢!”
众人面面相觑,不以为然。
“被姓李的玩?哈哈哈哈……大哥,你想多了吧?”
“那姓李的一共就六个人,有什么威胁?”
“要不是能从他身上合法的捞钱,就凭他那吊样,我踏马早就干他了!”
陈守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一群弟兄,冷冷说道:“就你们这脑袋,被人整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这姓李的跟咱们以前坑的人不一样,他是大老板!”
“能当上大老板,一下能拿出上亿资金来,他能是一般人吗?”
“他现在,看似在让咱们捞钱。”
“其实是借着钱……不对,其实是借着咱们心里的贪婪
,离间咱们,瓦解咱们!”
“大强……只是个开始。”
“如果我们不提高警惕,所有人都有可能跟王大强一个下场!”
陈守田眯着眼睛,扫视众人:“你们不会真以为,把那姓李的当上帝供着,他就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吧?”
“他万一哪天洗脚说被烫到了呢?他万一哪天说菜里盐放多了呢?”
“万一他跟今天一样,让那个犯错的人跪下,让其他兄弟轮流抽,一个耳光几十上百万,你们会选择听,还是不听?”
兄弟们听得若有所思,有人想要张嘴说话被陈守田瞪了回去。
“先别急着回答,因为你们未必是打耳光的那一个,也有可能是挨打的。”
“好好想想,如果那个跪着的人要被打的人是你,你们会希望兄弟们动手吗?”
“不希望的话……你们拦得住吗?!”
不得不说,陈守田还是很有一套的。
这一通引导,终于把十几个兄弟的注意力,从几百上千万的诱惑中拉了出来。
众人置身陈守田的假设当中思索一番,脸色都变了。
“卧槽,咱们被那姓李的给玩了……”
老六回过味来,看向陈守田:“大哥,那咱以后怎么办?这钱,还挣不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