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
自己好不容易才坐上的妖王之位,绝对不能让魅狐这厮一回来便抢了回去,必须得想办法才行。
一定有办法挽回这一切。
而林乔脑海中唯一能帮他做这一切的人选只有一个,那便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司命大人。
林乔身子一瘫靠在主座后背上,心乱如麻。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到哪儿能找到司命大人,甚至在此之前妖界所有人与司命大人的碰面,都是司命大人主动现身的。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等到整个合欢大典空了很久已再无一人时,林乔才堪堪找回思绪,双手撑着扶手要站起身。
但僵持不动太久的身子没能在第一下站起来,林乔狠狠摔回了原位。
被摔了一次过后,林乔便没再动了。“玩意,命怎么这么硬,竟然真活着从灵虚宗回来了。”他沉默了很久,默默憋出一句脏话。
突然,寂静的大典中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细听正是轮椅轮子在地上滚动发出的阵阵声音,那声音顿时吸引了林乔的注意。
他满眼期待地抬头,等直对上一双比上次见面还有空洞的眼睛时,林乔被吓了一跳,心都跟着凉了半截,“司、司命大人?”
距离上次见面这才过去多久,司命大人怎么看起来一副马上就要死了的样子啊。
这真的是林乔印象里无所不能的司命大人吗……
“嗯。”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似乎并不意外林乔看到他时的反应,只缓缓靠近林乔后,平心静气道:“你在这里骂他没用,若是想真正坐稳妖王之位,最好的方法不是尽在眼前吗。”
林乔闻言,有些犹豫,“可是我打不过他,而且今日魅狐带回来的那位朋友,看样子修为还不算低。”
“或许,有一个人能够帮你。”
林乔这下半分犹豫都没有了,他此时急需一个能帮他除掉魅狐的人,不管谁都行。
林乔忙站起身追问司命:“是谁?”
老人不徐不缓抬头,与林乔对视一眼后,轮椅开始移动。
林乔疑惑的抬脚跟上去,就这么走了一路,老人的轮椅在一处房间外停下来。
林乔仔细看才发现,尽头竟然是沫竺尊者的住所,“司命大人,您的意思是……沫竺尊者能帮我杀了魅狐?”
“不,不是他。”老人摇头,深凹进去的一双眼睛看着那房间的位置时,丝毫说出来的话都轻柔了不少,“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中,灵虚宗沈卿尘能帮你杀了魅狐。”
林乔:!
当天晚上,沈卿尘没能将宋泊简带到床上去。
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喊了宋泊简几次都没将人喊过来的沈卿尘眼眸中划过疑惑的同时,还有一丝丝别的情绪闪过:“泊简,你怎么不过来?莫不是后悔了昨天晚上和我——”
宋泊简听见沈卿尘要说出什么露骨的话,眼皮一跳,忙放下手上看了半天也没翻一页的书,红着脸上前要阻拦。
但他步子刚一迈近,就被沈卿尘拉着手臂过来跌上了榻。
后背撞在床板上有些疼,宋泊简下意识就要撑着胳膊起身,又被身前凑过来的某人按了回去。
这一系列动作颇大,宋泊简腹部被拉扯到,一时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嘶——师尊,您轻点……”
沈卿尘闻言,方才还因为宋泊简不愿意跟自己同床睡的气登时散去,他忙起身坐在宋泊简身边小心将人扶起,语气紧张:“你受伤了?”
这话一问出口,沈卿尘便开始在心里盘算徒弟可能受伤的时间。
他们两人自从来了结界便几乎时时刻刻待在一起,昨天晚上宋泊简更是生龙活虎了大半夜,那时候身子可没一点事儿。
唯一能在沈卿尘眼皮子底下伤到宋泊简的时间段只可能是大典上宋泊简独自出去换衣服时。
来不及询问具体是谁伤了宋泊简,沈卿尘锁着眉头伸手将宋泊简穿在身上的外衫褪下。
看着已经在里衣上透出的一大片血痕,沈卿尘神色微敛,手上动作不自觉放柔了许多。
“师尊,你别!”宋泊简只一时不察就被沈卿尘脱了外套,反应过来后连忙伸手要拦,又被人一手一个抓着手腕困住,动弹不得。
沾了血的衣服处已经肉眼可见的发暗,随便想想沈卿尘就能知道或许在宋泊简换过衣服重返大典时,伤口便已经裂开了。
但合欢大典处处飘着酒,混杂果蔬和熟肉味,愣是将宋泊简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压了下去,就连坐在他一旁的沈卿尘都没注意到。
“别动。”
只两个字,宋泊简便被沈卿尘定在了原地不敢再动弹分毫。
见人没挣扎的举动了,沈卿尘取了一条湿毛巾过来,后而沾上灵泉水,冰在了宋泊简受伤的部位,“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师尊,凉——”宋泊简被冰凉的毛巾刺激地浑身一哆嗦,下意识要往后躲,但沈卿尘就在面前,他又不敢动作太大,那副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简直可怜极了。
沈卿尘其实真的挺心疼受了伤的宋泊简的。
但奈何徒弟如今这副模样实在……实在惹人怜爱,让沈卿尘忍不住想亲哭他——或许自己有一天能够做到。
如果宋泊简是因为这个哭的,沈卿尘想,自己绝不会心疼他。
等伤口处与衣服之间的粘连软化后,沈卿尘又拿了剪刀,将宋泊简身上尚未沾血的衣服剪开后才勉强让闷着的伤口露在人前。
一个类似巨熊的抓痕几乎贯穿了宋泊简整个腰间。
原来刚刚沈卿尘透过里衣看到的血痕只是宋泊简伤口裂开的一小部分而已,真正的伤口远比沈卿尘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怎么受伤了也不知道跟我说?”沈卿尘被宋泊简身上的伤口吓到,紧接着便是自心脏内部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
伸手抚上已经稍稍结痂的伤口,沈卿尘问:“知道那人是谁吗?”
宋泊简见沈卿尘语气不对,伸手要拉上师尊触碰着他身体的手,“师尊,别担心,那人已经被我杀了,而且这其实就只是看着严重了些,不——嘶!好吧,还是有一点点疼的。”
原来,没了里衣对伤口的束缚,宋泊简只简单一抬手就让原本就渗血的伤口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