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杜仲盛到底想做什么。
私藏妖族之人多年,又没有引起两界注意,对方还是那个作恶多端、丑名昭著的妖族右护法魅狐,此等行为让人很难不怀疑杜仲盛是不是在私下密谋些什么。
往更严重的方向去想,说杜仲盛有同妖族勾结的嫌疑也不为过。
沈卿尘和言礼同时想到了这个情况,第一时间皆是沉默。
“卿尘,你中了毒,独自一人去剑临峰找人实在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言礼在沈卿尘身边半天不说话,一开口便是这般。
“阿言。”沈卿尘颇为无奈,“我方才让你将我那四个徒弟支开就是不想让人跟着,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你不许他们跟着只因为他们几个修为太低,去了有受伤的风险,可我不同。”言礼理直气壮叉腰,语气都跟着上扬:“卿尘,你我皆为大乘期,一起去成功的概率只会更高。”
不得不说,言礼说的的确不错,沈卿尘有一瞬间心动了。
言礼见沈卿尘神情松动,料到自己真有希望跟着去,乘胜追击:“而且我早些年经常出入剑临峰,对那边的地段熟悉,定能节省不少时间。”
沈卿尘这次真的狠狠心动了,“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旦被杜仲盛发现要立马撤退,不能恋战。”
言礼毫不犹豫,回答:“当然——”当然不可能!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劈了那个王八蛋子杜仲盛,以后真要遇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不过此时在沈卿尘面前自己没必要说实话,到时候什么情况又有谁能一定说得准呢。
大致同沈卿尘商量好前往剑临峰找人的时间和流程,言礼从沈卿尘房间内将门打开,一抬眼便和匆忙赶来的迦钰三人对上视线。
原来是凤静在替沈卿尘将东西送完之后心里依旧不放心,便悄悄去将其他两个也拉过来了。
“见、见过言礼师伯。”老四于兴怀走在三人中的最前面,看到言礼便想到了上次被邀着喝酒的情形,只觉得舌尖都是发苦的,声音颤颤巍巍打招呼。
言礼自然知道这三个小家伙这么着急赶过来是在提防自己,他也不恼,“嗯。你们三个来的正好,今天下午我那边需要去山下采办,刚好人手不够,你们闲着也是没事干,也一并跟着去吧。”
凤静站在最后面听到言礼说话时小心翼翼往他身上看了一眼,之后只眼巴巴朝沈卿尘所在的房间看。
于兴怀与迦钰两人则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言礼。
言礼看出他们三人的顾虑,想到这三人对他和杜仲盛等人一视同仁的警惕心,又气又笑:“我已经跟你们师尊打过招呼了,他也已经同意了。而且我今天过来真没带酒,他在屋里好好坐着喝茶呢,别紧张。”
听言礼提到师尊,凤静方才回来,他眼珠子几不可查地转了转,突然开口问:“师伯,师尊同意了我们三个一起离开?”
言礼被凤静突然的问话问的一愣神,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会是怀疑这个小师侄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刚刚他与沈卿尘谈话之前,他是亲眼看见凤静离开的,谈话时言礼更是警惕地在周围设下了结界,大乘期以下的修士根本不可能窃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所以根本不存在凤静知道他们刚刚说了什么的可能性。
言礼将自己心头刚刚涌起的一丝疑虑压下,只觉自己想多了,“嗯,一会儿我找人过来接你们,别乱跑。”
说罢,言礼大摇大摆从碧落峰离开了。
留下迦钰、于兴怀、凤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小心靠近沈卿尘的房间想确认一下言礼方才所说是否属实。
透过门缝,身为龙族眼神最好的迦钰最先看到屋子里的沈卿尘。
师尊背对房门安稳坐着,房间里也是淡淡的花香和茶调,迦钰没有从中闻到一丝酒气,这才放下心。
他轻手轻脚凑到身边还在扒拉脑袋的两人中间,“凤静,老四,别扒拉了我已经看到了,师尊好好喝着茶呢真没喝酒。”
作为将言礼喊来碧落峰的那个人,凤静第一时间松了口气。
如果这次师尊再同言礼师伯喝酒喝到醉,那一定都怪他不听大师兄的话将人喊来了。不过还好师尊没骗他,今天的师尊真的没有同言礼师伯喝酒。
凤静正想着,听到一旁的迦钰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要不要进去问问师尊真的要我们三个都跟言礼师伯走啊?”
突然收到紧急调离令的宋泊简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安,可他又实在说不出哪里不对。
紧急调离令是从灵虚宗一位老人手中下达出来的,要宋泊简暂代掌势一职护送一众新老弟子下山历练。
宋泊简早些时日便听说过这件事,修真界修者倘若只在山上闷头修炼并不外出实操,日子过于安逸便难挡大事。
而下山历练是每位合格修者都该经历的过程,为确保人员伤亡降至最小,各大宗门皆会轮番派出一名长老护送他们,灵虚宗在其中当然也不例外。
当时宋泊简不过听人闲聊时无意间听见了而已,却没想到其中的掌势一职会落在自己这儿。
这原本该是几位长老该做的事,可偏偏碧落峰大小事务都在由宋泊简管理,所以这件事便也顺其自然落在了宋泊简身上。
一切都很合理,合理到宋泊简从中挑不出半点毛病。
唯一的不合理之处便是宋泊简前脚收到指令,后脚一众弟子便找了过来。
过来找宋泊简的人中有一个是老熟人——何蔓蔓。
站在一众弟子中毫不起眼的何蔓蔓一瞧见宋泊简便飞奔过来,脸上是难掩的激动:“小师叔,小师叔!我终于达到外出历练的标准了!”
待何蔓蔓在宋泊简身边站定还没来得及叙叙旧,一众人中同样负责保护弟子安危的三长老三弟子上前一步,“师兄,我们该出发了。”
“现在就走?”宋泊简面露疑虑,紧急调令前脚下达,后脚便有人来接自己离开,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