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被迫扬起头颅与杜仲盛对视，脖颈处的血管在透白的肌肤下丝丝显露出来，不似是灵虚宗声名远扬的予珩长老，更像是专门吸人jg血的小妖。
危险，但更令人着迷。
而沈卿尘现在只觉得下巴处被眼前人捏着，疼的厉害，一时间竟让他疼到感觉眼尾开始发酸发涩，最后完全不受控地落出泪来。
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过沈卿尘姣好的面容，直直砸在杜仲盛的手指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杜仲盛的手指似乎被沈卿尘温热的泪烫到，原本盛怒的心被人扔进了热泉，滚烫灼热起来。
他手指蜷缩，匆匆收回手。
这时竟不敢抬头直视沈卿尘了。
沈卿尘也被自己一秒落泪的反应惊到，但惊过后，便是对杜仲盛冲天的怒气。
这人竟敢对他下药！
下药也就罢了，竟是下了影响他心性如此歹毒的药！
简直无耻！
沈卿尘抬手将划至下颚的眼泪抹去，随后趁杜仲盛不注意的一瞬间，用尽全力打在杜仲盛胸口处。
这一下，生生将人打出几米远。
但打出这一招过后，沈卿尘的身形彻底软了。
身上规整的外衬衣已经被巨大的余波震开数条裂缝，零零散散落在床上，隐隐露出里面的红色束衣。
原本沈卿尘还有些红润的脸上因为怒意和失力被惨白瞬间取代，而刚刚红艳一片的眼尾也显得更加夺目。
但沈卿尘已经没力气去理会这些了。
他冲杜仲盛开口道：“我都知道什么？”
一时松懈的杜仲盛没想到沈卿尘都已经中药，竟然还会有力气将自己打开，在原地捂着胸口愣了一秒。
这可是他寻求多年才找来的散骨烟，此药与寻常的散骨粉不同，它不仅无色无味，而且是杜仲盛根据沈卿尘的身体情况多次改良药效，刻意加重了散骨效果。
按理说，现在的沈卿尘不该有力气反抗才对。
可等杜仲盛反应过来看到沈卿尘此时的现状之后，他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起来，“卿尘，不管你知不知道，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专门将魅狐想对你下的药加在了迷香中，你会喜欢的，对吧。”
杜仲盛眼中满是变态爱意，又一次走近了沈卿尘，而这时的沈卿尘已经再没有力气将这人推开了。
杜仲盛来到床边，慢慢坐下，伸手将瘫软在床上的沈卿尘揽腰轻柔地抱进怀里。
他抬手将沈卿尘脸侧的杂发拨至耳后，带着讨好开口道：“乖卿尘，师兄只是太过于欢喜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沈卿尘只觉得被杜仲盛碰到的地方泛着恶心的温度。
他想要躲开，可此时却动不了分毫。
“滚！”
杜仲盛听了沈卿尘这话也不怒，只将人又往怀里用力揽了揽，自顾自地说道：“乖卿尘，从今日起我会以灵虚宗掌门的身份向宗门宣布你已闭关修炼，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了的，对不对？”
原本只是盛怒的沈卿尘听到这话，从心底处开始发寒，“杜仲盛，你敢？！”
“我是虚空长老钦点的掌门人选，有何不敢？”杜仲盛笑了，他的手自沈卿尘的耳侧划到脸侧，指尖在沈卿尘的眼尾处摩挲起来，“卿尘，你哭起来可真漂亮啊……”
沈卿尘眼尾处的红被杜仲盛手下的动作摩挲地更甚。
只是被杜仲盛轻轻一碰，沈卿尘竟然又开始失控落泪，豆大的泪珠从左眼尾处流出，朝下滑落。
同一时间，沈卿尘的房门再次被从外面推开了。
“师尊——”
宋泊简赤着脚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想也不想直接推开门，入目的便是自家向来温柔的师尊，正衣衫不整地被那所谓的灵虚宗掌门抱在怀里欺负。
尤其是沈卿尘那道沿着侧脸划下的泪痕，深深刺痛宋泊简年幼的心。
“你在干什么？！”宋泊简快步跑过去，怒斥杜仲盛，“快放开我师尊！”
杜仲盛的眼眸眯了眯，轻蔑地看了一眼宋泊简，又低头看向了怀中的沈卿尘，“卿尘，你看，你平日里对这小屁孩，都比对我好。”
杜仲盛的话语间满是嗔怪，平白拉近了自己与沈卿尘的关系。
而无力动弹的沈卿尘在看到小徒弟过来的那一刻，原本冰凉的心彻底死透。
他哀求道：“杜仲盛，放他走。”
宋泊简被沈卿尘的话惊到，错愕出声：“师尊，你在说什么……”
杜仲盛轻手将沈卿尘的眼泪擦净，眼睛认真专注地与沈卿尘对视，明明他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让沈卿尘如坠冰窟：“师弟说笑了，你这徒弟已然看到我过来了这里，自然不能活着回去才是。”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宋泊简几个大步走到过去，手掌拉住沈卿尘的外衫想将人拉到自己这边。
可那破烂不堪的衣物根本不能让情况扭转，沈卿尘人依旧无力地瘫在杜仲盛怀里。
宋泊简在看到师尊身上破烂的衣物时，瞬间红了眼眶：“你竟然敢这么对待师尊，快把师尊还给我！”
“宋泊简，滚出去！”沈卿尘扭过头看向竟然敢主动靠近这边的宋泊简，眼中复杂难懂，狠下心怒斥出声。
“师尊！——”
沈卿尘不去看他，以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了杜仲盛放在他脸侧的手，“师兄，宋泊简还小记不得事，之后你随便寻个理由将他驱出灵虚宗就行，何必狂杀无辜。”
杜仲盛压根没听清沈卿尘说了什么，他的注意力全被沈卿尘主动触碰他的那双手引去了。
第一次。
这可是沈卿尘第一次主动碰他，是这些年在灵虚宗从来不曾有可能发生的事。
而如今却发生了，“卿尘，你——”
沈卿尘见杜仲盛态度松动，就知道事情还有转机，接着下猛药，拿出了小时对虚空长老常用的一招，“师兄，求你。”
“好。”杜仲盛心里一片荡漾，想也不想就接话。
待说过之后，杜仲盛便反应过来了，但已然刚刚当着沈卿尘的面答应的事，杜仲盛也不好立即违背。
他抬头看了宋泊简一眼，语气平和：“卿尘要我留你一命，那便留着吧。从今日起，你离开灵虚宗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