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卿尘出手干预弟子学堂往年惯有的乱象,凭借各种理由欺负其他弟子的现象在学堂越来越少见。
宋泊简在学堂读书的生活也变得顺利且有趣。
沈卿尘依旧亲自接送宋泊简上下学,他总觉得小徒弟还小,不放心他一个人来来回回。
沈卿尘把人送到也不走,隐了身形留在弟子学堂继续四处偷师,他天赋极高,不论是自己修炼还是教人修炼,他学习的速度和效率都极快。
以至于等到沈卿尘将所有课程授课要点都熟练掌握的时候,宋泊简的入门功法课还没有正式结束。
后来沈卿尘跟在宋泊简身边陪了一段时间,发现学堂弟子待小徒弟还算不错,并无欺负他的现象,沈卿尘也就不再陪了,只每天按时接送宋泊简。
这天——
老先生授课的声音依旧响在学堂,宋泊简在何蔓蔓身边坐的板正,眼睛专注地看着课本,小手握着笔杆认真记笔记。
可是突然,一直挂在宋泊简胸口毫无存在感的水滴吊坠开始发热发烫。
那热度隔着薄薄的衣物传给宋泊简,大有一种宋泊简不理会它就会继续变热的趋势。
宋泊简被突然升起的温度吓到,下意识抬手摸摸胸口,偏偏就是这么一摸,水滴吊坠竟然不再继续变烫了。
宋泊简身子一怔,心头莫名发紧。
怎么回事?
是,师尊出什么事了吗?
“小师叔,你怎么了?”何蔓蔓第一时间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压低声音小心询问。
宋泊简的小手捂在胸口,隔着衣物摸着那水滴吊坠,恍然间,对关心他状态的何蔓蔓摇摇头。
吊坠的温度依旧还在,宋泊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原本认真听讲的思绪被打断再也集中不起来,他便也只是坐在原地。
何蔓蔓始终不放心,小师叔年纪小,尚在学习入门功法还算是个凡人,她又见宋泊简捂着心口,以为是小孩子生了病身体不舒服,“小师叔,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我带你回去找予珩长老吗?”
听何蔓蔓提到沈卿尘,宋泊简原本发紧的心跳的更快。
扑通!扑通!……
“蔓蔓,我没事。”宋泊简轻手轻脚下了板凳,他个子低,站在地上微微弯腰和众弟子坐着一样高,他小声道:“如果先生问起我,麻烦你帮我请个假。”
说着,不等何蔓蔓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泊简便匆匆离开了。
一心想着尽快回碧落峰的宋泊简自然没有注意到,原本在认真授课的老先生是亲眼看着他离开学堂的。
并且,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宋泊简一路狂奔,漂亮的衣衫在空中留下一抹蓝,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刚入碧落峰没几步,便一路大喊起来:“师尊!师尊你在哪儿?师尊!泊简回来找你了师尊!”
碧落峰沈卿尘的房间内,正与灵虚宗掌门杜仲盛交谈的沈卿尘听见动静,将即将入口的茶水放下。
今天,沈卿尘将小徒弟送去弟子学堂回来就“偶遇”了拎酒来碧落峰找他畅饮的杜仲盛。
沈卿尘爱酒,又好久不碰,一时心动让人进了房间。
可等将人带进来,沈卿尘才想起自己每次一喝酒就得昏昏睡上一整天,宋泊简年纪小,哪能像虚空长老一样照顾醉酒的他……还是得等小徒弟长大再喝。
而得了沈卿尘婉拒的杜仲盛却没有就此离开,他依旧留在这里,宁愿和沈卿尘面对面坐着喝茶也不走。
沈卿尘也因为心存愧疚不好直接开口赶人,只好摘了面纱跟他浅聊起来。
“师弟,你——”这时,杜仲盛见沈卿尘放下了茶杯,一直死盯那杯茶水的瞳孔瞬间收缩一瞬,出声后又紧张到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而沈卿尘的注意力完全被外面的小徒弟吸引过去,没注意到杜仲盛的片刻失态。
他从今天杜仲盛来就没笑过的脸上此时却有了笑意,道:“师兄,我那小徒弟本该在学堂,突然提前回来怕是有急事找我。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慢走。”
杜仲盛的手在膝上握了松,松了握,最后无奈起身,在沈卿尘注意不到的瞬间挥手将刚刚才下在沈卿尘茶水中的药效化去。
他如痴如醉望着沈卿尘的面容,最后只能狠下心,道:“如此,师兄改日再来与师弟闲聊,告辞。”
在杜仲盛的身影消失的后一秒,宋泊简推门进来了。
沈卿尘依旧是一身火红衣衫,纤细的身姿高挑挺拔,银制发冠在窗外照耀进来的阳光下更显生辉。
不仅如此,与宋泊简相处时一直戴着的面纱也被取下来,将那似乎只有在画像中才存在的容貌显露出来。
宋泊简很难形容一开门看到师尊安然坐在那里的心情,很微妙,又掺杂了庆幸:“师尊……”
沈卿尘笑着,见宋泊简愣在原地不过来,冲站在门口的小徒弟招了招手,“怎么突然回来了?”
宋泊简抿唇走过去,在靠近沈卿尘的时候瞥到了桌子上的两个茶杯,不答反问道:“师尊,刚刚有谁来过?”
“你掌门师伯。”沈卿尘在不经意间回答了宋泊简的问题,然后将依旧盯着他的脸看的宋泊简揽在身前,捏捏小脸:“好看吗?”
“好看。”宋泊简诚实回答。
沈卿尘则是无声笑了笑,腾出手来取出面纱要为自己戴上,可在即将触碰到脸的前一刻,宋泊简出手了。
他取走沈卿尘手中的面纱,仰头看师尊:“师尊为什么要整日戴着面纱?”
沈卿尘被小徒弟突然间的问话难到。
对啊,他为什么要日日戴着面纱?
这个问题即便是当年虚空长老要求他戴的时候,沈卿尘也没问,他知道师父要他这样做自然有师父的道理,却从没想过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宋泊简见沈卿尘不语,又问:“师尊喜欢戴吗?”
沈卿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在小徒弟的注视下,他难得用心想了想自己喜欢与否。
最后得出结论,摇头。
怎么可能喜欢戴,这面纱虽然布料好存在感弱,但总归戴着不自在。
宋泊简闻言,突然探头看看一旁的茶杯,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面纱,十分郑重的亲手将面纱替沈卿尘戴上,“师尊,你先委屈一下,等泊简日后亲手为你摘
沈卿尘没将小徒弟的话当做一回事,只默默弯下腰让小徒弟替自己戴的更轻松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