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阳渐渐下沉,当凤凰去寻找自己的蝙蝠,校长办公室内只剩下少年模样的邓布利多,阿不思独自站在冥想盆前,就像是石化了一般。
“阿尔?”
闲逛回来的格林德沃很快就察觉到了邓布利多的不对劲,金发巫师上前拍了拍阿不思的肩膀,呼唤道。
像是被唤醒了一样,红发少年身上的那股如枯木般的气息忽然松懈开来,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终于要被卸下了似得。
阿不思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和记忆中面容一样的爱人,透过格林德沃的眼睛,他回望着自己最疯狂的那一场盛夏。
过了许久,阿不思叹了一口气,像是释然了一般的开口道:
“盖勒特,我们来聊聊吧……”
先知眨了眨自己异色的双瞳,并没有说话,格林德沃很是顺从的坐在了办公室里那张十分舒服的沙发上,等待着阿不思的再次开口。
哪怕是梅林都不得不承认,时间真是世界上最神奇的魔药了。
看着格林德沃的金发和眼睛,邓布利多才发觉他们的爱恨在面对时间的时候有多么的不值得一提——
阿利安娜的死与眼前之人无关,他们之中最深的仇恨也开始结痂、愈合。
但横格在黑白巫师之间的还有更多的生命,被利用了的奥睿利乌斯·邓布利多、被厉火烧死的莉塔·莱斯特兰奇……
【可是,在千帆过尽之后,我好像依然爱你。】
“你真的已经放下曾经的一切了吗,盖勒特?”
邓布利多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也听见了在在疑问之下,他那满心的期待。
“阿不思,”
格林德沃的声音很好听,邓布利多年轻的时候就曾经无数次被他的声音所蛊惑。
“我讨厌孤独。”
……可你,让我忍受了快半个世纪的孤寂了。
格林德沃周身的气压肉眼可见的变低了,骄傲的黑巫师从不曾像任何人低下过头颅,哪怕是在美国被魔法部的蛀虫折磨的伤痕累累的时候,他也不曾示弱——
“whowillloveyounow,dubledore?”
(谁还会爱你,邓布利多?)
时空仿佛发生了重叠,眼前的格林德沃和不丹血盟破碎后的格林德沃重合,那时候的邓布利多头也没回的回答了黑巫师在破防之下的冲动:
“youareallalone”
(你孤身一人了。)
可是,在那场只有血盟牺牲了的斗争之后,孤身一人的哪里只有格林德沃一个呢?
———
当四季轮回了六十几载,当岁月将年轻气盛打压的分文不剩,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再一次平等的看待着两人的关系,被时光抹去了棱角的阿不思再一次开口,却已经是完全不同了的答案:
“llert,youarenotalone”
(盖勒特,你不是孤身一人了。)
放下那快要把白巫师压垮了的枷锁,在格林德沃面前,邓布利多也需要依靠。
金发少年搂住了自己的红玫瑰,一如在戈德里克山谷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