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尖叫棚屋与大黑狗

夕阳挂在了天边,把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仿佛霍格莫德村的路走不到尽头一般。

斯内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向了何处,他就这样放任自己的思绪飘荡在空中,什么也不想,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等到两人都回过神的时候,西弗勒斯和福克斯才突然发现两人已经来到了尖叫棚屋的门前。

不约而同,一抹厌恶同时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底——

西弗勒斯在为自己学生时代在此险些命丧黄泉的意外而感到厌恶;

可福克斯的厌恶,却因为此处是斯内普前世陨落之地而发自内心的排斥。

多么可笑啊,命运像是一个巨大的玩笑一般。

魔药大师躲过了在此地第一次的命劫,最终却仍然在此闭眼长眠。

“一起进去看看吧。”

那低沉的、像是大提琴一样悦耳的声音在福克斯的耳畔响起,最终还是西弗勒斯率先开了口。

斯内普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做出这个决定,要知道,在那日遇见变身为狼人的卢平之后,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再一次踏入这座所谓的“鬼屋”。

毕竟对他来说,光顾自己曾经与死亡只剩一厘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好滋味,尖叫棚屋和他记忆中一样黑暗、破旧。

尘埃伴随着两人行动之间带来的风飞扬着,脚下的木板发出了凄厉而又尖锐的惨叫,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驱逐走入侵的不速之客一般。

“我也不喜欢这里。”

凤凰的声音有些突兀的响起,引起了西弗勒斯的诧异。

“这世上居然还有你不喜欢的东西?”

西弗勒斯下意识的问出了口,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从来都没见过福克斯讨厌或者厌恶什么,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红发巫师身上看见如此浓烈的负面情绪。

“当然有——很多,非常多。”福克斯的声音有些压抑和低沉,他回答道:“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我发自内心的讨厌命运对你、对善良者的不公。

福克斯在心里如此说道,他默默的看着西弗勒斯还在向前的背影,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让一切重蹈覆辙。

正当两人走过了那条狭窄的楼梯来到二楼的隔间门前时,福克斯和斯内普似乎都听见了什么动静。

一道黑色的影子像是闪电一般突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西弗勒斯甚至来不及看清那道黑影是什么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福克斯的眼睛紧紧的锁定在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

凤凰的视力比普通巫师更能够捕捉到动态的事物,福克斯只在一瞬间就清晰无比的看清楚了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有些骨瘦伶俐的大黑狗——

换句话说,那是西里斯·布莱克的阿尼玛格斯形态。

如果不是不愿意留西弗勒斯一个人在这里,凤凰恐怕已经毫不犹豫的变回了自己的模样追上去了。

“喵呜——”

一声细小的猫叫打断了两人若有所思的情绪,西弗勒斯推开了门,一只姜黄色的猫坐在窗户面前,无辜的碰着爪子,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诶,你是克鲁克山?”

福克斯立刻认出来那是赫敏的宠物猫,喜欢变成小鸟在城堡里晃悠的他早就已经和城堡里面那些同样不怎么安分的小动物们混了个眼熟。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跟着赫敏来的吗?”福克斯疑惑的问道。

“喵喵呜——”

小猫试图回应福克斯,但是显然,凤凰并不能听得懂猫言猫语。

“嘿,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斯内普看着红发巫师半蹲在窗户的面前,那种靓丽的、鲜艳的、本不该属于这里的颜色看起来和周围乱糟糟的、又显得此处的灰尘更加嘈杂和恶心。

“克鲁克山,这儿可不是你来玩闹的地方,你还是快点儿回去吧。”

福克斯还蹲在那儿和克鲁克山争执着:“你看,这里很是肮脏,从来都没有人来尖叫棚屋里打扫过。”

“赫敏回去肯定会担心你,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福克斯继续劝说道。

“喵。”克鲁克山再一次叫了一声,似乎在说知道了一样。

小猫似乎是被凤凰烦到了,克鲁克山跳下了窗户,头也没回的飞快的逃走了。

而不论是西弗勒斯和福克斯都没有注意到,远处大树下,一只黑色的大狗正看着尖叫棚屋,眼睛里流露出了不属于动物的情绪和复杂。

尖叫棚屋内再一次回归了安静,西弗勒斯推开了门,迈进了屋内,被屋内翻滚的尘埃呛了一口。

当初,他就是在这里遇见了狼人。

想起当初的遭遇,西弗勒斯的眼睛不由得暗了一瞬,他不由得回想起了当初命悬一线的时刻。

要知道,在当初的生死一瞬,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狼人的利爪之下了。

“西弗勒斯如果我那时候也在”福克斯欲言又止,他想说些什么,却又再一次保持了沉默。

如果我那时候也在,你是不是就不用被迫承担詹姆·波特的人情了。

如果我也曾参与过你过去的一切,是不是你就不用承担命运如此的不公。

尖叫棚屋里寂静无声,沉默成为了屋内唯一的声音。

直到很久之后,西弗勒斯才再一次开口:

“不必纠结不可改变的过去,福克斯。”

“我也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小巫师了。”

那些过往的一切,不论好坏,他早就已经接受了。

未来犹可期。

不知为何,斯内普忽然对将来这件事,第一次有了期待。

远处,夕阳最后的一缕光芒也在时间的流逝下缓缓的沉下,月色终于替代了太阳的热烈,清冷的银光装点着大地,透过了窗户,落在了魔药大师的身上。

福克斯的目光如炬,他站在屋内的一角,就这么看着沉默而又似乎有些许不同的西弗勒斯,似乎这样的注视,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