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盛夏的真相

在本世界最伟大的白巫师的低气压下,格林德沃和福克斯很快就老老实实的把一切全盘托出了。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哪怕是邓布利多也彻底愣住了。

不论是魂器,还是复活石,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所以说……”

在长久的沉默过后,邓布利多才再次开口:“这就是汤姆认为自己飞越了死亡的办法?”

“是的……”福克斯回答道,他不清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为了消灭伏地魔的魂器,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

“我被复活石蛊惑了,对吗?”

邓布利多的声音像是高高漂浮在纽蒙伽德塔之上的云一般,明明是那般沉重的事情,落在阿不思的口中却如此的轻飘飘,仿佛没有任何的重量一般。

福克斯再一次陷入了低落的情绪,变成了小凤凰的样子钻进了邓布利多的怀里,惹得格林德沃羡慕的看了一眼凤凰——

算了,我不和一只凤凰计较。

格林德沃对着自己说道,假装自己毫不在意一般。

“别难过了,福克斯。”

邓布利多的眼里流露出温和的目光,他的手熟练的抚摸着福克斯的羽毛,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知道的,如果那是复活石,我的确无法拒绝。”

格林德沃也低下了头,尽管他依旧不认为是自己的魔咒杀死了阿利安娜,但不论在混战中是谁发出的魔咒,那依旧是他和阿不思决裂的开始,是两人分道扬镳的直接也是主要的原因。

福克斯拒绝和邓布利多继续交流这个话题,凤凰把自己的小脑袋埋在了身下。

邓布利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上依旧是安抚福克斯的动作,他抬头,湛蓝色的眼睛平静的看向对面那位曾经最熟悉不过的人,淡淡的开口:

“那你呢,盖勒特,你当初答应过我不会离开纽蒙迦德的。”

格林德沃下意识的把邓布利多的魔杖往身后塞了塞,但是显然已经晚了——

“拿出来。”邓布利多瞄了一眼在他怀里已经从难过变成心虚的小凤凰,冷哼道。

当白巫师满脸怒容时,就算是格林德沃也不敢太过嬉皮笑脸,他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藏在身后的魔杖拿出来递到了邓布利多的手上。

此时此刻,格林德沃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他嘟囔着说道:“这是你养的凤凰交到我手上的啊,可不是我弄来的”

格林德沃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白巫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委屈。仿佛在告诉对方,完全是因为福克斯的举动让他无法拒绝,千错万错都是那只凤凰的错,和自己才没有关系一样。

邓布利多才不会理会格林德沃故作委屈的姿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格林德沃不过的表演给自己的看的,如果不是自己亲自来了一趟纽蒙迦德,恐怕下一次看到格林德沃的时候已经拿着自己的魔杖不知道出现在哪里了。

像是一位溺爱的家长一样,邓布利多下意识的忽略了魔杖是由福克斯交到格林德沃手上的这件事情,他温和的对着在他眼里不过是有些小淘气的凤凰哄道:

“福克斯,先变回来,我得帮你检查一下有没有事情……”

小凤凰从阿不思的怀里侧出了半个脑袋,悄咪咪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地观察着邓布利多的神色,确认了邓布利多真的没有生自己的气之后,福克斯的尾巴立刻从垂落变得翘起。

红光一闪,福克斯立刻就变回了巫师的模样。

为了防止死亡圣器彼此之间产生联系导致再发生什么意外,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格林德沃交出来的那根,在他成为老魔杖主人之前的魔杖。

魔杖上似乎还有格林德沃还未消散的温度,烫的阿不思的指尖下意识的收缩了一下。邓布利多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犹豫,他紧紧的握着自己最早的这根魔杖,像是1945年之前一样。

白巫师将魔杖尖靠近了福克斯,缓缓的注入了魔力,仔细的去感受福克斯身体里所产生的变化。

起初还是和上次的时候一样,魔法石的力量虽然出现了更剧烈的波动,但是大部分的力量还是安安稳稳的守护在福克斯胸膛的周围。

但当邓布利多移动魔杖,试图检查福克斯的心脏位置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一股幽幽的白光突然从福克斯胸口的位置亮起,那股白光并不刺眼,但是却让三人都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白光散去,一股雾气在空中缓缓的凝聚成了人影的模样。

那人有着和邓布利多一样的,好看的,湛蓝色的眼睛,女孩温和的笑着,像是看见了久别重逢的故人。

看清那人的模样,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瞪大了眼睛。

那是……

“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激动的上前一步,叫道。

“是我,阿不思哥哥。”那人肯定了邓布利多的话。

那白光明明不亮,此刻却是那么的耀眼,似乎模糊了女孩的面容。邓布利多抬手用力了抹了抹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流泪。

“别哭。”阿利安娜试图伸手帮自己已经白发苍苍的兄长抹去眼泪,但是灵魂没有实体,她的手并不能感受邓布利多的温度。

格林德沃面色复杂的站在离这对兄妹有些距离的位置,眼前的阿利安娜并不是复活石为了蛊惑他人产生的幻想,他很确定这是一个真实的灵魂,也很确定眼前灵魂状态的姑娘,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默然者,阿利安娜·邓布利多。

“哥哥。”阿利安娜虚虚的抱着邓布利多,露出了歉意的神色。

“抱歉。因为我,你和盖勒特哥哥才走上了那样的结局。”

邓布利多刚想着急的开口告诉安娜这怎么会是她的问题呢,女孩就打断了阿不思的话:

“让我说下去,阿不思——我不能停留太久,复活石的力量有限。我在这里每多停留一分一秒都需要福克斯来付出代价,我必须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在安娜急切的神色和目光下,邓布利多不得不点头答应。

“复活石和福克斯已经融为了一体,它现在就是福克斯的心脏,你知道的,原本福克斯的心脏不过是死神制造出来代替心脏工作的能量,而现在,复活石替代了它。”

“原本的复活石并不能让人复活,更加无法召唤来已经死亡的灵魂,但是在和福克斯融合之后,在死神的力量和凤凰血脉共同的作用中——”女孩停顿了一下,眉眼间闪过一丝担忧。

“只要福克斯愿意,且将魔力注入复活石的巫师有迫切想要见到的逝去之人,就可以召唤来已死之人的魂魄……”

“但是凡是都需要付出代价——而这份代价需要由福克斯来承担,所以哥哥,我必须把一切都尽快的告诉你,如果停留太久,受伤的只会是福克斯。”

阿利安娜凝视着眼前已经白发苍苍的阿不思,那位她曾经如此意气风发的哥哥,他的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

小安娜蓝色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愧疚,她眷恋的最后看了一眼阿不思和窗外明媚的天空,说道:

“哥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当年的事情不要责怪任何人,也请不要再为我感到难过。我这一生都是在痛苦和折磨中度过的,默默然的力量时刻影响着我,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恐怕还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阿利安娜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充满了一种悲悯的感觉,就像是还在那个夏天,就像跨过了时空——

“那年夏天,没有任何一个魔咒击中我,是我自己不想再活下去了……”

“哥哥,对我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

阿利安娜再一次抱住邓布利多,明明灵魂依旧是虚无的,但是却用自己的力量宽慰着邓布利多长达了大半个世纪的愧疚与悔恨。

“还有,帮我告诉阿不福思,我很爱他。”

“不管是你还是阿不福思,都请不要为我悲伤。”

阿利安娜对着几人露出了一个温和而又宁静的笑容,像是时光重新回到了当年戈德里克山谷的盛夏一般。

雾气像是被微风吹过了一样,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散去,白光变得越来越稀少,直到最后一缕白光从邓布利多的指尖消失,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只有白巫师脸上还未消失的泪痕,告诉几人,这并非是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