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
红星轧钢厂医疗科。
“李老神医,您真是医术高明,我这颈椎疼的毛病都大半年了,现在被您推拿一会,感觉一点也不疼了。”
“浑身通畅,神清气爽。”
“真神了。”
一间诊室里。
李致远刚刚接诊一名病人,是宣传科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宣传员。
扎着两个大辫子。
穿的很洋气。
此时正坐在一张踏板床上满脸惊奇的看着李致远。。
她是慕名而来。
原本没抱多大希望,尤其是老神医了解病情之后居然要进行推拿治疗。
这让她心生抵触,自己还是个大姑娘,即使是个老人那也男女授受不亲啊。
多难为情啊。
但来都来了。
她也只好勉强接受,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推拿疗效完全超出想象。
只是有一点。
老爷子别看年纪大,手劲可真不小。
“以后再低头写稿的时候多运动一下颈背,你这是气血不畅。”
“明天后天再过来推拿两次。”
李致远坐到太师椅上缓缓说道。
还要来两次?
宣传员听到这话这有点微微害羞,刚刚自己趴在板床上。
整个后背被老爷子呼啦了一个遍。
已经让她耳根子红透。
还要经历两次?
“好的李老神医,明天这个点我再来一次。”
虽然羞涩。
但效果实在太好,宣传员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快步走出医疗科。
都快羞死了。
【恭喜宿主医治一名轻症患者,系统奖励增寿一月,北冰洋汽水一箱,五十块钱】
“嗯?”
“都已经好了啊。”
听到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奖励声音,李致远顿时心中了然。
刚刚医治的那名小宣传员。
已经基本痊愈。
“算了,我老头子再送她两回推拿。”
很是无奈。
“师父,完事了?”
就在这时。
张义林走了进来,看着师父李致远询问道。
他最近挑选新的医疗人员入科。
忙的焦头烂额。
“什么完事了,注意一下你的措辞,说的我老头子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尤其是你小师娘在的时候,说话一定要注意分寸,她可是个大醋坛子。”
李致远脸一沉。
抬头看着徒弟张义林训斥道。
“知道了师父。”
张义林缩了缩脖子一脸委屈。
自己也没那个意思呀。
还带上小师娘,师父这话多少有点秀恩爱的嫌疑。
“什么事啊?”
“又有病人来了?”
李致远开口问道。
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师父,您是科长,过来跟您汇报一下,这次总共挑选了三位医生,五名护士。”
“三位医生里边有一位是中医世家出来的,不过是名女同志。”
“原本不想挑她,听说师父您的中医堂马上就要办起来想着给您找个助手。”
张义林一脸认真的汇报道。
“女中医?”
“倒是很少见,多大岁数?”
“30岁左右,痴迷医术,一直没有嫁人。“
张义林回想了一下说道。
“您看要留下来吗?”
“30多岁的老姑娘脾气不一定能好到哪去,先看看人再说吧。”
李致远沉思片刻。
开口说道。
“既然你回来了,就留下来坐诊,老头子我刚好有事要出去一趟。”
李致远从太师椅上缓缓坐起。
现在差不多三点半。
李致远打算现在就去娄晓娥家里一趟。
“好的师父。”
“我去换衣服。”
张义林点了点头然后去换白大褂。
李致远收拾了一下。
背起一个小药箱。
然后骑上自行车出了厂子大门。
大概骑行了三四十分钟。
来到娄晓娥家楼下。
“铮铃铃铃”
李致远推了一下车把上的小铃铛,发出一阵清脆声响。
这是昨天晚上和娄晓娥商量好的暗号。
“老爷子,这么早你就来了,我们家都还没准备好呢。”
娄晓娥很快跑了出来。
看见李致远满脸笑意。
“慢点,别动了胎气。”
李致远看着娄晓娥提醒一句。
“哼,知道心疼你孩子。”
娄晓娥眼神幽怨白了一眼李致远。
此时。
二楼窗户上。
窗帘被掀开一个小缝,娄半城,娄谭氏老两口正趴在那里偷看。
“天呐,这还真是个老头。”
“虽然听闺女说年纪有七十多,但身子骨硬朗,老态龙钟……”
“但这,但这七十八十岁的啊。”
“天呐,难以想象……。”
娄谭氏眼睛盯着李致远,她已经做了一天的心理准备。
尽量将老头想的年轻一点。
但看到李致远的样子。
还是破了大防。
实在不愿意去想象这么大岁数的一个老头,让自己闺女有了孩子。
“哎。”
“前两年我见的时候比这状态还差,现在看起来强太多了。”
“事已至此,少说两句吧。”
“赶快下楼迎接,别让人觉得咱们家没有礼数。”
娄半城叹了口气。
然后拉着老伴儿下了楼。
娄晓娥已经搀扶着李致远进了屋。
“老先生壁林寒舍有失远迎啊。”
娄半城勉强撑起一个笑容,看着李致远说道。
“打扰了。”
李致远语气平淡的回应一句。
娄谭氏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近距离打量着李致远。
这样一看脸上好像也没有太多皱纹。
老年斑也很少。
确实异于一般的老人。
“老爷子快坐。”
娄晓娥隐晦的瞪了一眼亲妈,怪罪她没有给老头打招呼。
然后搀扶着李致远坐在了沙发上。
“老爷子喝什么茶?”
孩他爹来到自己家里,娄晓娥表现的很勤快。
“白开水就行。”
“老先生来了怎么能喝白开水呢,晓娥把我那罐上好的龙井拿出来给老先生泡一杯。”
娄半城和李致远相对而坐。
抬头看了一眼闺女说道。
李致远闻言,立马摆了摆手道:“就喝白开水,龙井有提神醒脑的作用,我老头子喝了晚上睡不着。”
“噗嗤——”
娄晓娥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料。
却被亲妈娄谭氏狠狠瞪了一眼。
她听了李致远的话。
心里一阵难受。
什么老头子,年纪大,喝杯龙井茶,晚上就睡不着。
直接挑战她这个丈母娘的神经。
娄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好嘞老爷子,我去跟您倒茶。”
娄晓娥笑着离开。
“娄先生,听晓娥说让我老头子过来给你把把脉?”
李致远看着娄半城问道。
在脑海中。
有一段曾经在轧钢厂医疗室给他医治把脉的记忆。
不过并没有把出什么病症。
但是现在。
李致远医术提升,只是用望诊之术就能看到娄半城确实身患疾病。
面虚耳赤肤色发黄。
俗话说得好天黄有雨,人黄有病。
娄半城没有先回答。
而是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老伴。
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
看来还是没有缓过神。
娄半城只好回头看着李致远说道:“老先生,最近我消化不好,胃里老是感觉有胀气。”
“打嗝放屁吗?”
李致远听后开口问道。
“这。”
娄半城是个讲究人。
李致远问得这么直白,他一下子尴尬的哑口言。
“病不讳医,问你什么就直接回答,屎尿屁虽然不雅,但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就是啊爸,咱们的小命和健康之面前,还是放下你这些架子吧。”
“老爷子喝水。”
娄晓娥端着一杯白开水走了过来,放在李致远面前的桌子上后。
很不避讳的就挤在了李致远的旁边。
几乎甚至爱的深。
娄谭氏看到这一幕,眼皮子直跳。
这死丫头。
在亲爹亲妈面前都这个样子,要是自己没看到的地方。
还不更加放肆?
“老先生,早晨起来的时候一般会出现打嗝出气的情况。”
“但白天几乎没有。”
娄半城犹豫片刻。
如实说道。
“把胳膊伸过来吧。”
李致远向前探了探身子,伸出一只手。
“有劳老先生了。”
娄半城也赶紧伸出胳膊。
李致远亲手搭在他的脉搏之上,微闭上眼睛。
只是刚刚切脉。
李致远的眉头就是一皱。
娄半城的脉象很奇怪。
像河流冲击暗礁时激起的回流,既有漩涡,又有浪花。
但又像一粒滚珠,手指按下隐隐有“异峰突起“的特殊感觉。
这还是李致远第一次打到这种脉象。
但这种脉象称作濡脉。
关于濡脉,在医书典籍中有过记载。
濡脉,极软而浮细,如帛在水中,轻手相得,按之无有,如水在浮沤。
倘若一般人见濡脉。
多见是无根之脉,精血亏损,阳气衰微。
一般是毒瘤侵袭。
导致阴阳失调,气血两伤。
娄晓娥她爹。
弄不好就是癌啊。
李致远又摸了一会儿脉,基本上可以确定,娄半城的病不轻。
“老爷子,我爸没事吧?”
看到李致远抬起手,娄晓娥立马开口询问道。
“一点小毛病。”
李致远语气平淡的说道。
她不打算告诉娄晓娥真相,毕竟现在还怀着身子,根本受不了这种打击。
再说了。
即使如实告知以现在的医疗水平,也根本无法医治这种病症。
李致远打算治治看。
“爸,这回你放心了吧,老爷子是神医,说你是小毛病肯定没事。”
娄晓娥笑着说道。
“多谢老先生了。”
娄半城收回手,一扫脸上的紧张情绪,致谢一声。
李致远刚要说话。
娄谭氏这时候却开口了,她问道:“你有没有打算娶我家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