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珈记得这位武官。
使臣一般文官居多,武官也不是没有,只是比较少。
云珞珈觉得这个武官的任务,应该是保护夜承宣,所以夜承宣在这里治病,他才会跟着留在这里。
那位使臣跟着皇宫守卫走过来。
先给夜承宣行了个礼。
看到云珞珈在,又抱拳给云珞珈行了个礼。
“明将军不必多礼。”
云珞珈转头又随意看了眼使臣。
明将军收回了手的时候,她的视线陡然扫过了明将军手背的血痕。
那痕迹,看着像是被抓的人。
云珞珈稍愣了一下,故作关心道:“明将军的手背怎么受伤了?”
明将军意外了一下,抬起了手看了眼,神态自然的回道:“这个昨日不小心被个大婶抓到了。”
他的神色看起来很自然,看着不似在说谎。
云珞珈没有再说话,视线落在他身上的衣服上。
印象中,这个明将军似乎都深色的衣服,类似于李鸣岚指甲里勾着的说视线的颜色。
云珞珈心里生出了怀疑,但是没有直接拆穿,而是的等着夜承宣和这个明将军离开后,让尾六跟着了。
哪怕是怀疑,云珞珈也从来都不会放过。
虽然不会做误杀的事情,但绝对不会放过。
无论这个明将军所说的是真是假,云珞珈既然对他产生了怀疑,就不可能就稀里糊涂的过去。
这个明将军是来接夜承宣的。
估计是你看他进宫一整天都没有回去,所以感觉有些担忧,这才进宫来接他的。
若闻时是别人安插在夜承宣身边的奸细,那么这个明将军又是谁的人?
云珞珈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卷入北疆的皇权争斗中。
闻时幕后之人想要利用她,也得看看她愿不愿意被利用。
夜承宣走后,她没有回凤仪宫,直接去了刑部大牢。
到现在还没有人来禀报,那个闻时应该是还没有招供。
本来以为闻时一个文官不可能扛多久的,如此看来,倒是云珞珈小看他了。
云珞珈嫌弃牢房之中过于污脏,本来没准备带孟清澜。
可孟清澜表示自己没关系。
她说:“我早已不是闺阁小姐,娘娘都可以去,我怎么会去不得。”
她跟着云珞珈不短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足以让她了解一个人。
云珞珈虽然是贵为皇后,可是她不骄不躁,没有自持名门的骄傲,更不会瞧不起任何人。
她与这里所有人都不同,她是独一无二的。
在她的心里,似乎无论是皇帝,还是宫女下人都是人。
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她不会无故惩罚任何人,只有犯了错才会收到应有的惩罚。
孟清澜一开始只是把云珞珈当做救命恩人,可是越了解,她就对云珞珈越加的尊重。
现在,她把云珞珈当做了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神明。
只要是云珞珈让她做的,她都在所不辞,哪怕是付出生命。
在去刑部的路上,云珞珈从袖袋中掏出来一个透明琉璃瓶子。
瓶子里面装着从李鸣岚指甲中取出来的皮肤组织,还有那一根丝线。
虽然她怀疑夜承宣身边的明将军,但是仅凭一个抓痕,并不能将人抓了。
就算是云珞珈直接让人抓了,到时候没有证据,他宁死不招供,也是无用的。
所以,云珞珈才会选择不去打草惊蛇,让人私底下去查。
有闻时这个例子在,她得换个策略才行。
这个衣服的视线倒是有些用处,可是这个皮肤组织已经干了,而且也没有检测的仪器,用处并不大。
到现在,这块皮肤组织只能够用来判断李鸣岚死的时候抓伤了凶手。
刑部大牢到了。
马车停下之后,孟清澜先下了马车,伸手去扶着云珞珈下车。
云珞珈看了眼孟清澜的手,把手放进了她的掌心。
在下地牢之前,云珞珈还是提醒了孟清澜一句,“
在云珞珈心里,孟清澜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
孟清澜笑着摇了摇头,“有娘娘在,我不怕。”
孟清澜经历过看到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经历过众人面前失去贞操,经历过对付继母继妹还有亲爹,亲自看着家里被抄家。
她的年纪虽然是不大,但是经历的事情却很多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除了云珞珈和生死的事情都不算是事。
见她这么说,云珞珈带着她下了地牢。
地牢中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踏进地牢的门,阴冷潮湿的气息裹挟着发霉的气味就直冲鼻尖,这些味道中还夹着一股子腐烂的恶臭。
云珞珈只是微微蹙眉,面不改色的让牢头带着她去关押闻时的牢房。
孟清澜下意识的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在看到云珞珈根本不在意这些味道的时候,她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捂着口鼻的帕子。
她确实是第一次进牢房,牢房中的样子确实是令她有些吃惊。
那些蓬头垢面,满身污秽,散发着恶臭如同野人的罪犯,那一双双好似要吃人眼睛都很恐怖。
不过,有云珞珈在,她并不会感到害怕。
家里被抄家锒铛入狱的时候,她都没有来看过一眼。
对于他来说,那些人早就不是她的家人了。
自母亲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家人了。
不过在云珞珈救下她的时候,她又有了家人。
牢头带着云珞珈在闻时的牢房前停下,恭敬的询问云珞珈是否要打开牢房的门。
云珞珈示意他打开。
先不说闻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算是他有武功傍身,如今被虐的只剩下半条命,也根本伤不了人。
何况云珞珈的身手不是一般人可以近身的。
随着锁链声响起,牢房的门被打开。
奄奄一息的闻时听到声音,这才从草堆中缓缓抬起头来。
在看到是云珞珈来了,他无力的重新趴了回去,整个人都趴在草堆不动了。
他在用撞死跟云珞珈无声的抗议。
云珞珈走进牢房,在他身边蹲下,抓起他的头发,强行把他的头拉了起来。
云珞珈低头看着满身鞭痕的闻时,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相信你说的你家主子不是杀害李鸣岚的凶手,我只是想知道你家主子是谁,你老实交代,就不会再受皮肉之苦了。”
闻时阖着眼皮,并不搭理云珞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