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她也猜的出来是云华序的人。
云华序想要找到她是细作的证据,找人监她也是正常。
只是可惜了,云华序注定是找不到任何证据。
她倒是想提醒一下云华序别浪费那个时间。
可是这个时候,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对待方式。
白雪映照着夜色如同白昼,被大雪覆盖的相府在夜间有种朦胧的美感。
在适应外面的光线后,云珞珈就收起了照明工具。
云珞珈只想快些喝到三月春,并没有故意逗这个跟着她的人,直接奔着酒窖去了。
外面如同白昼,但是酒窖里面却很黑。
云珞珈拿出了照明工具走进去,穿过那一排排架子上寻找云峥酿的酒。
这里她之前来过,记得三月春放在哪里。
进入酒窖后,她就隐约感觉到里面似乎是有人在,但是气息很是微弱。
所以在有人向她袭来的瞬间,她快速的躲了过去。
她急急往后退了两步,那人紧追不舍,云珞珈手里照明工具被打落。
掌风袭来,她堪堪躲了过去。
照明工具虽然不太亮,但也足以看清人影方向和动作。
云珞珈近战力气偏弱,男人打的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想着自己的听力极好吗,黑暗中也可以准确的辨别方位。
就在她准备用意念收起照明工具时,听到了男子惊呼的一声,“七妹妹?”
方才打斗过于混乱,云珞珈只顾着躲避,完全没有机会看对面人的脸。
这会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倏然看了过去。
这才看到追着她打的人是云峥。
云峥喊她七妹妹,她却不敢答应,只故作疑惑的问了句,“你是谁?为何会在相府的酒窖?”
云珞珈趁着云峥没有注意到照明工具的时候,用意念把工具收到了空间。
失去了光亮,酒窖中瞬间陷入了黑暗。
云峥这才反应过来刚下不知道是什么在亮。
不过他带了火把进来。
只是刚才听到动静的时候把火把灭了,想要看看谁大半夜的进酒窖来。
光亮消失,他恍惚有些怀疑自己看到了鬼。
他赶紧摸出火折子打开,点亮后看到云珞珈还在,才拿着火折子去找火把。
点亮了火把,他趁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云珞珈,那眉头拧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扯了扯云珞珈的脸颊。
是活人,不是他的幻觉。
云珞珈扯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着云峥怪异的神情,心里憋着笑意。
他最近都没回家,云渺渺也没回来,可能是不知道她的事情,所以见到她才会这么一副吃惊的样子。
云峥还是没有回答她,依旧在仔细打量她。
看了许久才蹙着眉问:“你就是我爹娘收的那个义女云桐?”
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听府中的人说了,只是没有听全,所以这会见到云珞珈才会这么吃惊。
云珞珈看着他点了点头,“对,所以你四弟?”
听到云珞珈的话,云峥的嘴角抽了抽,“我是你二哥?”
这小姑娘长得跟七妹妹实在是太像了,像到他看了这么久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二哥?不对,父亲母亲说了,家里只有大比我大,其他人都比我小。”
云珞珈看着云峥的脸越来越黑,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二弟大半夜来酒窖也是找酒喝?”
她说着随手拿了一坛子的三月春,拢了拢衣服往外走去,“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二弟了。”
“你倒是很会拿。”
云峥看她准确的拿到了他仅剩下几坛子的三月春,忍不住笑了声,“珈儿还在的时候也很喜欢我的三月春,她在时候我都喝不到。”
云珞珈回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以后有我在你也喝不到。”
她轻笑了声,拿着酒离开了。
以前丞相府的几个公子,她就很喜欢跟云峥和云帆相处。
跟他们在一起,她会觉得身心都是放松的,不需要任何的伪装。
今日没有约他一起喝一点,是因为天太晚了,而且两人也不是亲姐弟,多少有些不方便。
亲情固然重要,但云珞珈依旧是平常心看待。
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门外时,陡然发现房间的亮着烛光。
她心里一动,快速开门进去,确定是君青宴后,她的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下。
她之所以放心把念念留下睡觉,是因为她知道这里有君青宴的影卫。
当年守护在她身边的人,现在都守在了小念念的身边。
看到云珞珈回来,坐在桌子旁的君青宴面色微沉的问她,“干什么去了?”
大半夜的,外面的积雪那么深,她竟然还出去。
君青宴实在是想不到她会去干什么了。
云珞珈没有在意他黑着的脸色,笑着把酒坛子从披风中拿出来,“去酒窖偷二哥的三月春了。”
君青宴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她手里的酒拿过来放在桌子上,抓住她冰凉的手给她暖着。
“这么冷的天为何要自己去,相府不是给你配了两个婢女,让她们去取不就好了。”
云珞珈的手冷的跟冰块似的,他实在是心疼。
云珞珈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坐到了他身边去开酒,“我睡不着刚好出去走走,她们都睡了,大冷天的也没必要折腾她们。”
“我正想着一个人喝酒无趣,你来了刚好陪我一起喝点。”
君青宴拉过她的手擦干净,把酒坛子拿过来帮忙打开,“你就是个小酒鬼,我们念念是怎么来的你还记得吗?”
云珞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说道:“竹青酒跟三月春各有千秋,三月春醉心,竹青酒醉人,我那时候都醉成那样了,你还兽性大发,可真的太不是人了。”
君青宴觉得云珞珈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倒打一耙的本事就无人能敌。
明明就是她喝多了乱来,这会儿竟然变成了他不是人。
要不是担心吵到小念念,他就真的要不做人让她瞧瞧。
他忽的想到好多日子没有跟云珞珈亲热了,提议道:“明日我把念念接回去让巧姑,她都想念念了,这几日一直在念叨。”
云珞珈盯着他看了会,没有拆穿他的心思,笑着说道:“明日问问念念,多听听孩子的意见。”
这话君青宴无法反驳。
云珞珈拿起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笑着说了云华序派人监视她的事情。
之前君青宴夜里跑来没人知道,但是现在很容易被云华序知道。
虽说她不在乎云华序知不知道,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
如此贪恋女色,传出去有损君青宴的英明。
虽说他来了也没干什么涩涩的事情,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呀。
云珞珈许久没有喝到三月春了,有些想念,加上君青宴在,她就稍微多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云珞珈脸绯红,托着下巴看着君青宴,眼底带着笑意,“你不知道,在我以为自己有可能回不来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的着急。”
那段时间,爷爷死了,她在现代唯一的亲人没了,整颗心都空了。
每次想到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心里就会充满了恐惧。
不是说没有君青宴不能活了,而是会很孤单。
没有陪伴君青宴终老,没有看到孩子长大,定然会成为她一生的遗憾。
君青宴看出来云珞珈似是喝多了,眼神温柔的抬手附上她的脸,“我知道。”
就好像他以为这辈子身边再也没有了云珞珈一样恐惧。
三年多,他午夜梦回都是云珞珈在他面前死去的场景。
每日都害怕回到闲温居,但是又想回去了。
那里有云珞珈生活过的痕迹,那些痕迹让他觉得痛苦,也让他贪恋。